確定了去邢局長家拜年的時間,樓成趕緊在Q上給嚴喆珂發了條消息,因為情緒並未徹底平復,沒有用嬉皮笑臉的表情:「嚴教練,剛才邢局長給我打電話說了汪旭得判刑的事,我趁機提了想上門拜年,他也答應了,定在初七,你說提點什么小禮物比較好?」
嚴家既然和邢局長交好,肯定知道他的喜好。
「算你問對人了!」嚴喆珂「奸笑」道,「邢叔叔是寧水人,生平最愛兩樣東西,一是寧水酒廠的原度酒,二是寧水綠芽茶,尤其是毛尖綠芽,你先試試能不能買到,不能的話,最高檔的寧水大曲和綠芽茶各來一份也行,反正他也不會太在意你這晚輩送什麼,主要是心意嘛。」
「最高檔的寧水大曲也就幾十塊錢,不是毛尖的特級綠芽茶估計也差不多,算下來,一百來塊錢就能解決,我總覺得有些忐忑啊。」樓成「抹了把汗」道。
自家老媽就是秀山市寧水縣人,老爸、爺爺和外公都愛喝寧水大曲和綠芽茶,因此大概清楚價位。
嚴喆珂「捂嘴」笑道:「所以叫小禮物啊,聽我的,准沒錯~」
「好,嚴教練讓我往東我就往東!」樓成表了忠心,打算先試試買不買得到原度酒和毛尖綠芽,「呃,邢局長主管武者事務,本身應該也是高手吧?看樣子練的也不是醉拳,喝酒不怕影響反應嗎?」
嚴喆珂緩了會才回答:「呼,表姐家的菜越做越爛了,差評!邢叔叔啊,他每天也就晚飯喝個兩錢,純當消遣,本身也是六品的丹境高手,對身體的掌握很強,不怕影響什麼。」
樓成正待請教邢局長拿手的武功,到時候能就此聊上兩句,免得因為不熟悉而無話可說,尷尬了氣氛,嚴喆珂卻補了一句:「你去拜年的時候,邢叔叔他閨女晶晶姐應該也在,你要注意說話,千萬別提流氓,混混,色狼之類的詞語。」
「為什麼啊?」樓成茫然以對,這種需要特別強調嗎?
嚴喆珂「翻了白眼」道「這是秘密,別問!」
樓成撓了撓頭,只好忍下好奇,先問清楚了邢局長拿手的武功是「金玉體」和現代流派的形意,接著站在嚴喆珂的立場,批判了一番她表姐的菜。
說著說著,他忽然泛起了一點疑惑,與自己交流最多的嚴喆珂都對自身能打贏那危險的職業九品感到驚訝,師父為什麼一副視若尋常的樣子,根本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
就算他知道自己覺醒了異能,也該給點反應啊?
小武聖擂台賽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的!
他就這麼相信我的實力?
…………
一座裝修偏地中海風格的房子內,施老頭按著胸口,走到酒櫃邊,打開門,拿出了一瓶沒有標籤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爸,你怎麼又喝酒了?」一道聲音遠遠傳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似乎隔得老遠也能掌握這裡的動向。
施老頭嘴角抽動了一下:「壓個驚,壓個驚。」
「你有什麼好驚的?」聲音如同冰珠敲動玉盤,但又透著幾分歲月雕琢的成熟。
「我那個笨蛋徒弟不自量力抗上了一個暗部的九品,真像我年輕時候一樣的衝動啊。」施老頭眯著眼睛聞了口酒香,滿臉的陶醉。
那道聲音疑惑道:「你不是說小師弟只有強業餘一品的戰力嗎?暗部的九品又不是那種沒傳承的,精神氣勢秘法在這個階段很有奇效,難道是他有了危險,所以你才驚嚇到了?」
「幼稚!天真!我會為這個驚嚇?」施老頭撇了撇嘴,「他出手阻止對方殺人,在生死相搏中把對方打死了……」
「他打死了對方?他的火焰異能沒到這個地步吧?」那道聲音頗為訝異。
施老頭趁機喝下了杯中之酒,吧嗒了下嘴唇道:「看吧,你也驚到了不是?老頭子我險些就沒能保持住師父的威嚴和氣度,好懸才憋住!」
「我估計他之前遇到過這個暗部九品,對精神氣勢秘法有所防備,要不然絕無可能。」那道聲音篤定道。
「我事後也是這麼想的。」施老頭抹了把白髮,「每次都被這傻徒弟弄得一驚一乍的!」
…………
秀山風俗,大年初一不能走親戚,自家在自家過,樓成躺了一陣,便聽到老媽喊吃午飯的聲音。
出了門,坐到老爸樓志勝對面,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老媽齊芳鬼鬼祟祟,神神秘秘道:「老汪家那小子被抓了,都讓小羅收拾衣服之類的東西送到警察局了。」
小羅是汪旭的媽媽羅愛錦,比齊芳小兩歲。
媽,你不是一直在廚房做菜嗎,怎麼就知道這個八卦了?樓成像看神人一般看著自家老媽。
「你打哪來的傳言?你今天都沒出過門啊。」樓志勝也深感驚訝。
齊芳白了他一眼:「你不會用手機的啊?當然有人給我打電話來聊這個!」
樓成大概明白小區內的蜚短流長為什麼會傳那麼快的原因了,又生起一陣後怕,如果自己被羈押了起來,等待查清,肯定也會傳的整個小區都知道,那時候老爸和老媽的感受可想而知!
衝動的時候,多想想家人!
「老汪家小子真被抓了?」樓志勝關切了一句。
「真的,據說犯了大案子,有警察親自上門通知,整不好要判個十幾年,這輩子都毀了。」齊芳唏噓道,轉頭又瞪了樓成一眼,「看到沒有,學武就學武,別爭強好勝,別和那幫混社會的接觸!」
「媽,你放心,我會記住這個教訓的。」樓成深吸了口氣。
銘刻在心中,牢記著後怕,防止以後再干類似蠢事。
樓志勝哎了一聲:「老汪也是命苦啊,不過他家小子就是個小混混,上面肯定有主謀,未必會判那麼重,再表現好點,爭取減刑,可能幾年就出來了,到時候二十來歲,還是能重新來過的。」
「你這個書呆子,多接觸社區的事情就知道了,有前科的人很受歧視,以後想討個好點的媳婦估計都難了。」齊芳也跟著嘆氣,好歹和老汪家認識快二十年了,抬頭不見低頭見,鄰居家的情分不少。
他們邊吃飯邊惋惜著汪旭,感嘆著汪家,樓成沒有插嘴,安靜聽著,只覺他們每一句話都敲打在了自己心上,讓自己充滿了負疚和後悔。
殺人這件事情,因為對方的前科,對方的表現,以及當時的場景,自己並沒有什麼自責,一條的生命逝去雖然給予了自己震撼,但不是認識的人,終究沒那麼強烈,因此表現得還算鎮定,不至於有太明顯的創傷後遺症,不過,整件事情可能帶來的後果在不斷地敲打著自身,連續不斷地敲打著,讓自己徹底反省,逐漸失去那種魯莽的衝動。
這或許便是這件事情讓自己發生的心境變化吧,算是有了嚴喆珂外公說的武道之上的必經磨礪。
以後做事謀定而後動,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為其他,只為那太多的牽絆!
「明白嗎,成子?」齊芳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樓成剛有恍惚,在反省自身,沒認真聽他們聊天,此時一臉懵逼道:「啊?」
「你想什麼去了?」齊芳沒好氣道,「我說,你學武歸學武,可別像電視上說的那樣俠以武犯禁啊,我和你爸都四十多了,活了大半輩子了,經不起再有什麼折騰了。」
「嗯。」樓成用力點頭。
…………
濕漉漉的地面,黑色練功服男子突然化作綠眼巨狼,一口咬住了樓成的喉嚨,牙齒深深扎了進去……
樓成猛地翻身坐起,滿頭冷汗,大口喘著粗氣,還沉浸在噩夢帶來的恐懼之中。
黑暗裡,他按動手機,亮起螢光,看了一眼,發現不到四點,距離早起錘鍊還有不少時間。
哎,對還是大一新生的我來說,這是件前所未有的壞事,即使陰霾盡散,精神創傷不重,也非兩三天能夠徹底平復的。
殘餘的情緒得靠時間來消弭了。
快速入靜,小憩了一會,樓成準時起床鍛鍊,揮灑著汗水,撕裂著氣流,鼓盪著全身,抖擻著精神,以旺盛的氣血蠶食著心裡的陰影。
回到家,他洗過澡,收拾了一下,就和老爸老媽出門了,去寧水縣城的小姨齊燕家,和外公他們團年。
他外公就兩個女兒,小女兒齊燕算是招的上門女婿,約定好孩子跟母姓,有第二個的話才跟父姓,目前也是兩個女兒。
「正好要買寧水酒廠的原度酒和毛尖綠芽……」樓成看著車窗外面的風景,思緒飄飛地想著。
可是,這兩種東西都比較難買,到時候先問下小姨和小姨夫,看開小超市的他們有沒有什麼門路……
從秀山到寧水,距離並不遠,自身有車的話,從樓成家所在的小區出發,四十分鐘就能抵達他小姨樓下,但如果沒車,就先得坐公交去客運汽車站買票,到了寧水車站,還得再轉一路,前前後後,沒有一個半小時絕對不夠。
風景飛逝,專注聊天的樓成很快便看到了寧水縣城的街道。
PS:我覺得吧,一個半大小子突然有了奇遇,武功提升很快,師父都預料不到,沒及時給予對應的教誨,在日常心態上,肯定會出現問題,必然會有些不好的經歷,所以對樓成的這段心境變化,我寫得很細,到這章總算勾勒完最後一筆,希望大家能感受得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