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新聞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相柳離開自己幻化出來的椅子,那椅子與桌子瞬間化為飛沙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就是靈氣轉化為妖氣後的神奇效果。
相比於一般的靈氣,妖氣變化莫測,令人難以揣摩。
相柳在魏長卿的周圍走來走去,然後說道:「十年前,藥神殿出現了一個入魔的弟子,他被整個武道界追殺,就連平時與藥神殿不和的太極殿,都暫時放下了恩怨,參與了對這個入魔之人的圍殺。」
魏長卿疑惑地問道:「這個人一定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吧?」
她還抱有一絲希望,因為如果一個人只是入魔了,並沒有殺害無辜,又怎麼可能會導致整個武道界的追殺呢?
相柳搖了搖頭,然後回答道:「然而並沒有,那個人只是因為他心愛的姑娘暴病身亡,一時難以放下執念罷了。」
「怎麼可能?」魏長卿十分不解。
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又怎麼會引來整個武道界的追殺呢?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相柳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那個藥神殿弟子即便是已經入魔了,也未曾傷害過任何一個無辜之人。」
魏長卿黛眉微顰,然後問道:「那麼武道界追殺他又有什麼理由呢?」
「藥神殿追殺他,是為了清理門戶,」相柳如是說道:「畢竟一個宗門裡面有弟子走火入魔,這件事十分丟人,若是傳出去,實在是有損大宗門的顏面。」
魏長卿的心頓時咯噔一下,她心想到,若是師父發現自己入魔,會不會為太一道門清理門戶,殺掉自己?
不過隨即她又搖了搖頭,她相信自己的師父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師父是一個明大義之人,只要自己不做錯什麼事,師父絕對不可能殺死自己。
即便如此,魏長卿還是感覺這件事若是真的暴露出去,一定會讓師父與宗門都為之蒙羞吧?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相柳又說道:「至於太極殿乃至整個武道界都追殺他,就是為了聲望。」
魏長卿抬起頭來,追問道:「聲望?」
「對,聲望,」相柳點點頭,說道:「斬妖除魔可是功績,就像是履歷一樣,你可以去調查一下,看看哪個一流高手身上沒有幾個妖命或者魔命?」
魏長卿冷笑一聲,那些大宗門、所謂的高手當真是可笑。
為了所謂的功績,就可以追殺無辜之魔了嗎?
一個人只要入魔了,就可以被肆無忌憚的傷害嗎?
可是在這個世間,斬妖除魔就是絕對的正道之舉,是為人稱道的。
人們才不會管你這個魔到底有沒有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個世道,簡直是太荒誕了。
相柳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魏長卿說道:「我說的都是事實罷了,你若是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調查一番。妖與魔,都是人類的公敵。」
聽到這裡,魏長卿險些絕望了。
難道入魔之人真的就會成為人類公敵嗎?
紙是包不住火的,不知道自己以後如何是好?
自己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師父?
若是真到了這一天,魏長卿不怕武道界的圍殺,但是卻害怕面對自己的師父,
只是想像一下自己師父那失望的表情,魏長卿便有些坐立難安。
魏長卿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相柳,然後問道:「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不會只是單純來給我普及知識的吧?」
雖然魏長卿基本上已經對相柳說的話沒有那麼多質疑了,但是相柳遲遲沒有說出他的目的,這讓魏長卿很是忌憚。
其實說了這麼多,相柳只是想讓魏長卿認識到她現在的形勢十分危險。
最好讓她知道,不要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也讓她知道,只有加入自己的陣營,才是最優解。
「當然不是,」相柳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其實我是想邀請你加入我的陣營。」
既然魏長卿已經開口問自己的目的了,那就乾脆說出來。
否則魏長卿定然會認為自己居心叵測,反而對自己產生懷疑了。
「你的陣營?」魏長卿皺起眉頭。
如果說人類陣營是為了降妖除魔,那麼相柳的陣營無疑就是為了對抗人類了。
「是的,」相柳解釋道:「一個妖魔無論多麼強大,面對眾多人類強者的追殺,都會陷入絕境,只有我們抱團取暖,才能夠爭取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來。」
相柳已經儘可能地將自己描述成了一個受害者形象。
他想讓魏長卿明白,自己做這麼多,其實只是為了自保而已,一切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自己也是出於「好心」,想要幫助魏長卿,這才邀請她加入自己陣營的。
剛才說的一切都是為了現在這一步,接下里就看魏長卿怎麼回答了。
說完,相柳對著魏長卿伸出一隻手,這算是向她拋出橄欖枝。
魏長卿此時卻猶豫了。
如果自己真的同他握手,就代表以後就要加入他的陣容,同人類為敵了。
幾個月前自己還是個人類,現在,居然就要對抗人類。
這是魏長卿無法直接接受的。
思慮再三,魏長卿還是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對不起,這件事我還要再想想。」
這早就在相柳的意料之中,碰到這種事情,任誰都要花費時間理清頭緒的。
其實當魏長卿猶豫的時候,相柳就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成功了。
現在魏長卿只不過是還沒適應身份的轉換罷了,所以有些搖擺不定。
雖然現在魏長卿思慮再三之後還是拒絕了自己,但是以後只要經過一番旁敲側擊就可以了。
相柳故意表現出有些失望的表情,然後對著魏長卿說道:「無論是你什麼時候想清楚,我的陣營永遠為你打開大門。」
魏長卿點了點頭,殊不知現在她已經陷入了相柳的圈套之中。
她以為相柳並沒有惡意,只是想拉攏自己,以圖在人類世界上自保罷了。
但事實上,她已經完全陷於相柳的騙局之中。
「對了,」突然之間,相柳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他對著魏長卿說道:「這幾天就不要去見你的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