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休要動我徒兒!」
台上一道粗狂的聲音震耳欲聾,隨後一道金色巨龍從台下向著魏長卿的背後奔襲而來,等到金色巨龍的影像消失,一把博浪錘狠狠錘在魏長卿的後背上。
儘管有一束白色的屏障瞬間出現在魏長卿的後背,可那屏障只是卸掉了那錘十分之一的力量之後便破碎了。
魏長卿早就是強弩之末了,剛才雖然力戰江一色三人,不過也只是勉強催動骨琴罷了,此時的魏長卿根本無力躲過這幾乎致命的一擊。
「砰!」
博浪錘狠狠地錘在魏長卿的後背上,她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此時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角不斷有鮮血流出。
台上的李婉瑩只見眼前一道白光閃過,身旁的李長燁便不見蹤影。
一眨眼的時間,李長燁便來到魏長卿的身邊,他兩手一轉便將魏長卿身上的力卸掉,然後將其攬入懷中。向來面無表情的李長燁在這一刻終於露出了焦急擔憂的神色。
八年前,李長燁失去了一切。這八年,他潛心鑽研天道,身邊親近之人寥寥無幾,而魏長卿就是其中之一。他修大道為的是什麼?就是保護身邊之人不再受到傷害!可是現在魏長卿就在他的眼前被人偷襲打成重傷。
憤怒與殺意充滿了李長燁的心間,可是看向懷中的魏長卿,他的眼中卻只有擔憂與關心。
魏長卿此時就連睜開眼睛的力量都沒有了,但是她知道來人一定是師父。若是就這麼死在是師父的懷裡,倒也不錯。她張了張嘴,細小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傳出:「師父......我......」
魏長卿似乎感覺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至少半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了。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了,她想要給師父道歉,她丟了師父的臉;她又想要給師父表白,這可能是她今生最後一次機會了。可是此時的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李長燁急忙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話。此時他已經探知魏長卿的五臟六腑全部受損,若是強行說話定會加重傷情,到時候可真就是神仙難醫了。
李長燁低著頭,在魏長卿的耳邊低語道:「不要說話,你做得很好。剩下的,就交給師父了。」
隨後李長燁餵給魏長卿一顆培元丹,這顆培元丹雖不能治癒魏長卿的傷勢,卻可以讓她的傷勢得到緩解。
等到他將這裡的人收拾乾淨之後,再想辦法替魏長卿療傷。
一個手帕從魏長卿的懷中飄落到地上,李長燁撿了起來。他自然知道這是何物,前幾天魏長卿總是躲在角落裡神神秘秘的,他問自己這徒弟在幹什麼,她也不說,只是說在給師父準備一份禮物。
魏長卿以為師父什麼也不知道,可是這後山中的一切又怎能逃得過李長燁的法眼呢?李長燁早就知道那份禮物是個手帕,只不過並不點破罷了。
李長燁將那手帕撿起來之後,吹了吹上面的灰塵,將手帕完整地打開,手帕上八個大字映入眼帘: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
李長燁笑了笑,他以前收到的禮物都是別人為了巴結自己而送的,那些禮物很貴重但是卻又輕如鴻毛。
只有這徒弟送給自己的禮物是充滿愛意的,這手帕雖然輕若無物卻又重如泰山。
李長燁知道魏長卿的心思。
雖然李長燁已經決定身許大道,不再貪戀人世間的兒女情長。可這並不代表在他的眼中魏長卿的喜歡就是廉價的,每個人都有喜歡別人的權力,喜歡並沒有錯。
雖然李長燁在感情問題上註定無法滿足魏長卿的願望,但他也會妥善地對待魏長卿的這份喜歡。
他俯身貼到已經昏迷的魏長卿耳邊,溫柔地說道:「你的禮物,師父很喜歡。」
一個黑袍老人腳踏虛空來到擂台之上,他拿起那把博浪錘然後來到弟子葉不群身邊。
「師父!」葉不群在魏長卿被擊飛的一瞬間便掙脫了束縛,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虛弱無比,差一點,師父如果再晚一點出手自己可能就要命喪當場了。
蕭歷確認葉不群並無大礙之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他蒼山宗並不是什麼大宗門,沒有那麼多財力與物力。為了培養葉不群,蒼山宗可謂是掏光了所有家底,可今日葉不群卻差點被這妖女所殺,他身為蒼山宗的宗主又怎能不著急?
看著眼前的徒兒安然無恙,蕭歷的心中懸著的巨石也算是落地了。
「那是蒼山宗的掌門,蕭歷!」
「一代掌門居然偷襲一個小輩,這武道大會可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我看那妖女吃了這一錘,八成是活不成了,即便是有幸撿回一條命,多半也是個廢人了。」
聽著台下眾人的斥罵,葉不群頓時慌了,師父為了救自己,居然冒了天下之大不韙!蕭歷對著葉不群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蕭歷面對著眾人的指責卻絲毫不顯得慌亂,他站在葉不群的身前,向在場的眾人問道:「在座的各位是不是覺得我一介掌門偷襲一個小輩十分無恥?」
「無恥不無恥你自己不知道啊?」
「武道大會生死不論,怎麼,到你蒼山宗面前就要改規矩?」
「你這老頭半輩子活到狗肚子裡去了!」
蕭歷倒也不惱,他不緊不慢地說道:「諸位可知今日為何我放下掌門的尊嚴也要出手斬殺此女?」
「原因?不就是你這老東西護犢子心切嘛!」
「你這老東西今日破壞了武道大會的規矩,偷襲擂台上的人,今天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在武道大會上,站在台下偷襲擂台上的人是最大的禁忌。而這蒼山宗的宗主知法犯法,甚是可氣。若是今天這個蕭歷不給一個說法,以後誰家的弟子還敢上擂台,萬一被偷襲了該如何是好?
眾人雖然被魏長卿羞辱後怨念頗深,可是一碼歸一碼,這蕭歷犯了武道大會上最大的忌諱,必須要給眾人一個說法,否則他蕭歷也會成為眾矢之的,被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