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石洞之中，魏長卿在原地彳亍，最後鼓起勇氣，她跑到姮娥的面前。
姮娥此時正抱著自己的兔子，眯著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
姮娥以月入道，在月光下，沒有什麼是藏不住的，遠在千里之外的北安市，那胖和尚與老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視野之下。
姮娥只感覺到有趣，因為那老人是太荒星君，他活得比自己要更加久遠。
真是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麼多老東西，他們已經被歷史遺忘了，可是居然依然選擇為新時代奉獻自己的一切。
其實即便相隔千里之外，姮娥依舊能控制胖和尚的心智，胖和尚之所以願意放老人一馬，也是姮娥的授意。
這種老東西殺一個少一個，姮娥也不想這太荒星君就這麼死在這裡。
不過既然他想要阻止自己，殺身成仁，那也只能滿足他了。
姮娥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魏長卿，然後笑道：「怎麼，在為你的師父擔心？」
魏長卿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想了想，還是問道：「姐姐，你派遣胖和尚與老道士出去……是想要殺死師父嗎？」
前不久，姮娥直接將胖和尚與老道士改造，隨後就放放他們出去了。
魏長卿也不知道姮娥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被姮娥改造後的胖和尚與老道士全部面容猙獰，十分恐怖。
她也不由得心想，是不是姮娥想要對李長燁下手。
此時姮娥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對著魏長卿說道：「你實在是太低估李長燁了，他可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人，那老道士與胖和尚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姮娥比誰都知道李長燁的真實實力，那胖和尚與老道士只是佛陀與道祖的分身，根本不可能對李長燁造成威脅。
除非是道祖與佛陀親自現身，否則絕對不可能打敗李長燁。
「那姐姐你呢，」魏長卿有些好奇，也有些擔心，她問道：「你能打得過二師父嗎？」
姮娥單手托腮，然後想了想，說道：「二八開吧，我八成，他兩成。在這個時代他的確是無敵的，可惜我並不屬於這個時代。」
二八開，彰顯了姮娥的絕對自信。
姮娥前不久也是見過李長燁的，她對李長燁的實力也有了大體的估算。
二人之間開戰，基本上就是二八開，就算李長燁有什麼殺手鐧，勝率也不會超過三成。
魏長卿點了點頭，她知道面前的姐姐很強，但是也沒想到她能強大到這種程度。
現在她又為李長燁擔心起來，不過只要自己師父想清楚，姐姐肯定是不會殺他的。
此時的姮娥看出了魏長卿心中的疑慮，她太熟悉那種感覺了，關心則亂，記得以前，丈夫每一次出征都時候，姮娥也是一直擔驚受怕。
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姮娥想了想，還是對著魏長卿解釋道：「我派他們兩個去，只是為了逼迫李長燁一把，讓他儘快做出選擇。」
「逼迫？」魏長卿瞪開了大眼，不知道姮娥所指的逼迫指的到底是什麼。
姮娥點了點頭，然後便說道：「我隨機選擇了幾個城市，讓他們去屠城，殺死那些沒用的人，看看李長燁是否能忍得住不出手。」
魏長卿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姮娥是這個目的，老道士一胖和尚並不是要對李長燁出手，而是要逼迫李長燁做出選擇。
姮娥派遣這兩人出去大造殺孽，李長燁就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出手，一個是不出手。
若是不出手，就證明李長燁現在已經沉迷於人性，即使是看到人類遭受災難，也會忍住不出手。
忍了一次就意味著會忍第二次，當李長燁已經徹底放開了，那麼就意味著他選擇了人性，放棄了自己在意的大道。
若是出手，李長燁就勢必會運功，證明他還是在意別人的生死勝過在意自己的得失。
選擇人性，對人類災難熟視無睹，這就是私心，李長燁成為一個有私心的人，他的人性戰勝了神性，也意味著他徹底放棄了太一道門的傳承。
放棄人性，選擇拯救天下利益，這是大公無私，正就會證明李長燁還是一個神性大於人性的人，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他的大道。
無論李長燁出手與否，都代表他已經做出了抉擇。
現在的魏長卿只能開始期望李長燁不要出手，否則就證明他依然選擇大道放棄人性，姐姐那時候是一定會將他抹殺的。
魏長卿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便對著姮娥問道：「如果老和尚與老道士被其他人阻止了怎麼辦？」
對啊，若是不用李長燁出手，單是光武閣就將胖和尚與老道士擋了下來，那麼李長燁就不用做出選擇了。
姮娥只是笑了笑，說道：「不可能，胖和尚與老道士畢竟是佛陀與道祖的分身，這個世界上除了李長燁出手，沒幾個人能擋得住他們，而且有我在，沒人敢插手這件事。」
魏長卿最後低著頭離開，然後坐在山洞門口，看著月色，心中不斷地為李長燁祈禱。
遠在千里之外的李長燁忽然在床上驚醒，身邊的冷輕雲穿著極其暴露的褻衣，因為李長燁的舉動，她也被吵醒。
冷輕雲雪白的雙臂纏繞在李長燁的脖頸上，然後貼近李長燁的耳朵，聲音嬌媚地說道：「親愛的，怎麼了？」
李長燁緩了緩神，然後說道：「沒事，接著睡吧。」
在李長燁的輕撫之下，冷輕雲很快又進入夢，李長燁卻依然保持著清醒。
剛才他做噩夢了，以前的他從來不睡覺，更不會做夢，恢復了人性之後，想不到自己也開始做夢了。
在夢中，自己再一次失去人性，黃豆豆因為受不了自己的冷淡選擇自殺，冷輕雲也離開了自己。
這難道就是患得患失嗎？
人性可真奇怪，得到了美好的事物又害怕失去。
李長燁下一次品嘗到人性之後，就再也不願意放手了，現在的他，可以放心大膽的去愛，轟轟烈烈地去愛。
他也可以給所愛之人更多的關照與疼愛。
李長燁看著窗外的月色，總是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可能是自己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