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兩天後,陳南風已經痊癒。
正在藥堂中給病人抓抓藥,煎藥幹著一些瑣事。
周蒼來到三樓藥房。「南風,樓下有什找。」
陳南風合上裝著藥材的抽屜,打開另一個藥箱抽屜,頭也不回。「我不認識。」
「你這不是廢話嗎?你要是認識就怪了,你要是認識我就不認識了。」
「那,見還是不見?」
「你是覺得我是什麼很厲害的高人嗎?見我一面難如登天。」
「那見?」
「不見。」
「那我下去叫她走。」說罷,周蒼轉身欲要離開。
「行了,開玩笑的,我抓完藥下來。」
「嗯。」
「把這些藥帶下去。」
周蒼拿起桌子上的幾包已經抓好的藥材,轉身離開。
回春堂共有七樓,飛檐翹角。
周蒼剛離開,李末寒就從四樓走一下。
聽到聲音的陳南風轉頭看去,顧南梔與安如素兩人跟在她的後面。
李末寒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忘了一件事,葉叔叫你去一趟,有事托你走一趟,想必又是進山踩茶吧。」
陳南風身體猛的停住,轉過身。「他怎麼不叫墨雨塵他那三個弟子去啊。」
「你還年輕,需要歷練,他們已經老了。」
「老了,不過都是一百多歲,老了?想護犢子就直說。」
「你去,還是不去。」
「去。」
「那不就行了,趕緊吧,收拾收拾,都過了兩天了,葉叔那邊應該著急了。」
「嗯嗯。」
陳南風將抓好的藥材打包,來到一樓。
目光看了一圈,周蒼沒看到,都是來看病的人。
倒是王昊站在門口一臉傻笑。
陳南風目光掃過人群,毫無預料的大吼一聲「我就是陳南風,誰找本少。」
頓時,熱鬧的一口陷入了安靜中,所有人紛紛轉頭看向陳南風。
見沒有人回答,陳南風乾咳兩聲,大聲道:「沒有就算了。」將藥交給一個夥計,靠近王昊。
「你傻笑什麼呢?」
王昊被突然出現在耳邊的惡魔低語嚇了一跳。「沒什麼,沒什麼。」
陳南風微微皺眉。「思春了?」
「滾滾滾,什麼叫思春,就是看到一個很好看的女道友。」
陳南風饒有趣味道:「哦,那家小姐,叫什麼,說出來,可能我認識,可以給你打消打消你的念頭。」
王昊突然委屈起來,一把抓住陳南風的胳膊。「陳哥,南哥,風哥,我還沒求過你什麼事呢?」
陳南風冷笑一聲。「哼,我們才認識幾天。」
「所以說我還沒有求過你什麼事啊。」
陳南風無語,「停,我幫你打聽,但是,不要做那無情之人。」
「不會的陳哥。」
陳南風目光掃過一口的藥堂,目光落在一個女夥計身上。「雲衣姐,你過來一下,」
十多歲的雲衣小跑到兩人身邊。
「什麼事啊?」
陳南風拍了一下王昊的胸膛。「你跟她聊,她絕對知道,羽清城的百事通。」
陳南風剛走出兩步,突然回頭。「周蒼呢?」
「出去送藥了。」
「哪家?」
「陳府,哪個陳府。」
「你看我像知道的嗎?」
陳南風看向雲衣。
雲衣開口。「羽清城我不記得除了你家,還有那個陳府。」
「那,那個來找我的是二姐了。」
雲衣點點頭。「是的,沒錯,你要有事了?」
「我能有什麼事?我二姐沒事吧。」
「嗯,她沒事,你回去一趟就知道了。」
「嗯,走了。」說罷,陳南風向著葉無痕的茶館快步走去。
「哦,對了,師父說她最近要煉丹,缺一隻山君與百年蛇做藥引。」
「知道了,我看看這次出去能不能弄到。」
………
茶館依舊人滿為患,但是比起花燈節,已是清冷許多。
陳南風徑直走進茶館,直接被一隻手拉住。「你小子怎麼才來。」
拉住他的正是葉無痕。
「抱歉,葉叔,這不是剛養好傷嗎?」
「好了就行。」
「葉叔,找我何事。」
「我的貨被劫了,你去給我搶回來。」
陳南風頓時笑了。「葉叔,你在開玩笑嗎?你的貨都敢劫,我去不是送死嗎?」
「對方就一個鍊氣期八層的小菜鳥,然後手底下有幾百個小弟而已。」
「我也是個鍊氣八層的小菜鳥啊,你隨便派墨師兄,楚師兄,瀟師姐直接過去,一巴掌呼死你他們不就行了。」
「哎呀,跟多說過多少次了,他們已經金丹了,修為越高因果越大,他們這是要染上因果的,對以後的修為大大滴不好。」
陳南風無語。「合著我修為弱,就不怕染上大因果唄,我就不怕對以後的修為不好嗎?」
「唉,不要這麼說,你是外人,又不是我的弟子,我又不怕。」
「我怕啊。」
「你也不怕,屠夫可是說你是殺道的天才,很適合走殺道這種路的,妖道都不怕這些因果的。」
「屠叔,他現在應該剛在街口,殺完一頭豬吧,殺個豬,宰只雞,殺個牛,殺個羊,能有什麼因果啊。
還有,我們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走殺道這種妖道呢?」
「這叫紅塵隱修,他也是威名赫赫的好吧。你肯定會走上殺道的,其它的道還不知道。
你修道只修一個道啊,目光短淺,你要集百家之長,其他領域也可以嘗試的,反正你又不虧,
你要相信虞星落那老女人的卦術,她是不可能算錯的。」
「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這個道理怎麼有點怪,你們是不是在算計我什麼?」
「怎麼會呢?」
「就是會!!!」
突然間,茶館中,陳南風,葉無痕,墨雨塵,瀟湘默,楚清風四人突然感覺空氣突然冷了下來。
角落中,一道犀利的老人目光死死的盯著陳南風,葉無痕兩人。
葉無痕看去。「我去,仙女般的女人怎麼易容成老太婆仙女來我這裡喝茶來了。」
陳南風,墨雨塵,楚清風,瀟湘默四人無所謂,反正又不是沖自己來的,死師父,不死自己。
「我們去外面說。」葉無痕拉著陳南風來到茶館外面,頓時感覺好多了。「老女人,就是容易情緒不穩定。」
陳南風沒有理會葉無痕的叨叨,說道:「合著你們還暗道里,背著我,給我起卦了,如何,星落姐姐怎麼說?」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將不功成自己枯。」
「你好像說話了,但是又好像沒有。」
「哎,天機不可泄露,你懂的。」
「天機不可泄露,那人機可以泄露啊。我們又不是天機,我們是人機。」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但是這個道理先別有,不跟你扯了,我著急去道歉,不然我就沒有秘密了。
出城八百里,有很多個山頭,人就在山頭裡,去吧。」
說罷,葉無痕走進茶館,頭也沒回。
陳南風仰天長嘆。「我才是真正的牛馬,殺道……順其自然吧……怎麼感覺我一直在這些老東西的算計之中呢?」
突然,鼻子中飄入一股淡淡,沁人心脾的香味,耳邊響起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你說誰是老東西呢?」
緩緩回頭,一個身姿曼妙,清冷,三千青絲垂落腰間,一塵不染,宛如仙子。
她的皮膚白裡透紅,仿佛吹彈可破,宛如羊脂玉般的溫潤,又似初雪般的純淨。
面容盡顯清冷,身著潔白紗衣的女人,雙腳離地,一雙白裡透紅的腳裸露在外,冷冷的看著他。
陳南風愣住,這聲音他太熟悉了,屬於一個身體無比健康的女人,虞落星。
而在凡人眼中,虞落星依舊是一個雍容華貴的老婆婆裝扮的人。
陳南風乾笑兩聲,拔腿就跑。「虞姐姐我先走了,我還有事。」
「跑什麼?我有那麼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