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修仙者正在做眼神交流。
柳滄海：「這是妖吧？」
寧青寒翻了個白眼，「他要不是妖，我就不是人。」
地河眼皮一跳，「這可說不準。」
寧青寒：「......」
凌瓏雨飛劍隱隱要出鞘，她按住凌霄用眼神詢問地河，「地河師兄，我們怎麼做？」
地河掃了眼還沉浸在書本世界裡的胡動武，手心一朵蓮花綻放，劍氣隱隱指向那邊。
季雲帆不耐煩地抖腿，「他都這樣囂張了，我們好歹也是修仙者。」
沈淼看著幾位師兄師姐的眼神交流，他撓了撓腦袋，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一個眼神可以交流那麼多信息的。
季雲帆看他沒反應過來，按住沈淼後腦勺給他掰過去。
沈淼脖子咔的一聲，他來不及驚呼疼痛，就看到胡動武專心的模樣。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胡動武身後不時晃動的尾巴。
像是一根巨大的狗尾巴草，雪白毛絨的尾巴頗有幾分可愛的晃動。
沈淼眨巴眼睛。
胡動武還不知道自己的狐狸尾巴冒出來了，仍在驚嘆於這本書作者的才華。
他越發對金榜題名的事情不自信，他覺得自己與這書作者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合上書本，重重嘆氣。
「此書涵蓋古今，天文地理，仙途妖法，包羅萬象，如此博學之人，竟無緣金榜？」
林北正想著這上面有沒有賣暈船藥的，聽到胡動武感慨聲音，他自得一笑：「那是，林大爺雖然倔強了些，但絕對不是一個庸人。」
他欣賞地看向胡動武，「小朋友年歲不大，眼光倒是不錯。」
胡動武驕傲地揚起腦袋，「我家族世代皆愛讀書，別看我年紀尚小，卻也閱過萬卷書。」
他說著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林北的眼神飄忽。
胡動武不解沿著林北視線望去。
林北默默看向胡動武搖晃的尾巴，他微笑道：「原來如此，對了，你在此等候，我去廚房給你拿點吃的。」
胡動武看到自己的尾巴，驚呼道：「糟了，太入神忘記藏起來了！」
他僵硬腦袋轉頭。
正氣盟眾人虎視眈眈。
地河手中金蓮綻放，寧青寒綻放紫極真瞳試圖看破。
季雲帆獰笑捏緊拳頭，柳滄海屈指彈金冠，化作一片結界籠罩此地。
凌瓏雨飛劍立於身側，沈淼隨時準備候命。
「你一個妖，連尾巴都不藏，是不是當我們是傻的？」季雲帆怒吼一聲，火氣升騰化作龍捲。
胡動武慌亂躲閃，身上飾品綻放神光，穿梭在火焰之中不傷分毫。
「等等，你們聽我解釋。」
地河冷哼道：「動手！」
手中金蓮綻放，劍氣如漁網一般灑出。
胡動武雖然慌亂，但他的步伐卻未卜先知般總能踏足劍氣落空處。
地河表情多出一絲意外。
凌瓏雨正要出劍，林北抬手出聲，「先停下。」
他一開口，幾人停下來。
胡動武一溜煙躲到林北身後，他累得出汗，不僅不臭，甚至帶著一種奇異香味。
攜帶香風而來，讓林北滿臉古怪。
他甩了甩腦袋，將奇怪的想法甩出去。
看向一臉無辜天真的胡動武，林北將人提溜出來。
「你是妖？」
林北指了指他的尾巴，「別騙我，我不是傻子。」
胡動武心虛起來，他兩根手指互相點著，低下頭眼神黯淡道：「是的。」
林北摸著鬍鬚，問道：「混入正氣盟，為了什麼？」
「我沒有混入正氣盟的意思，只是想要多看看這本書。」胡動武著急道，「真的，我沒有要害你們的意思。」
他著急解釋，林北笑眯眯道：「稍安勿躁。」
林北像是個和藹的老人對待自家孫子那般，他先接過胡動武手裡的書，接著讓人坐下來。
他笑呵呵道：「動武啊，你是哪家的妖啊？」
胡動武說過他家族的事情，這麼說還不是一隻孤家寡妖。
涉世不深的胡動武一看林北這和藹模樣，成功被騙了過去，他天真說道：「我是狐族的。」
「哦，狐族啊。」
林北笑呵呵，默默退出兩步，問道：「你都能化形了，境界不低吧？」
胡動武不好意思道：「沒有，老先生，我只是喜歡讀書，家族為我請來大儒教導，所以化形較早。」
「哦——」林北已經來到地河身邊，他淡淡說道，「動手。」
幾人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動手。
劍氣與飛劍齊飛，金冠光華束縛，御氣者同出。
胡動武哇哇大叫，身上金華浮現庇佑周身。
「浩然正氣？」
這下連地河都不確定了，他第一次從妖的身上看到浩然正氣這種東西。
寧青寒揉了揉疲憊的雙眼，她對林北說道：「林前輩，他身上有寶物遮蔽。」
「妖也能修出正氣？」
林北這下也遲疑了，本來看到妖，還是狐族，林北就覺得可能是碧眼白狐的族人來報仇。
可那身浩然正氣又讓林北不確定了。
他見過唯一一個會浩然正氣的，就是林懷南。
不入金榜，若想要有正氣護體，那需要有深厚書香薰陶。
這樣的妖，倒不像是害人的那種。
胡動武抱頭下蹲，想像中的攻擊沒有來到。
林北變臉一樣出現在面前，「孩子，你通過了試探。」
他絕口不承認自己剛才真的想要弄死胡動武，反正自己不說別人也不知道。
熱情將人拉起來，林北帶著歉意說道：「你也知道妖族出現在這裡是件大事，你得體諒我們試探之意。」
凌瓏雨飛劍已經出鞘了，她遲疑地問，「林前輩，我們不殺了他嗎？」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林北語重心長道：「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有好人也有壞人，有壞妖自然也有好妖。」
他拍著胡動武的肩膀說道：「我相信動武這孩子，是個好妖。」
好妖？
胡動武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對自己評價，他委屈說道：「我真不是壞人。」
「好了，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林北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可以收斂一下。
沈淼還是有些不理解，地河說道：「正氣是妖邪克星，能夠修出正氣，已經說明他不曾吃人為禍。」
寧青寒補充一句，「能夠看書把尾巴看出來的，這樣的妖太笨了。」
「我才不笨！」胡動武不服氣反駁道，「我可是要成為第一個妖族狀元的人！」
迎接他的，只有寧青寒笑眯眯的神情。
「天生媚骨，絕美不可方物。」
寧青寒意有所指地說：「聽聞聖帝有愛妃為狐，狐族可化男女，閣下這絕色......」
「我才不要做那以色娛人的人！」
天生媚骨？
林北面色古怪看向胡動武，難怪自己剛才覺得怪怪的。
果然錯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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