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彤苦不堪言,他第一下是真的裝死,可第二下不是啊。
林北可不管你這麼多,遇事不決,震驚百里。
他氣血之力調動,槍意匯聚玄鐵槍上。
小彤那張清秀的臉上布滿鮮血。
又是一槍,槍意宣洩讓小彤心神失守。
林北一槍將小彤轟出,野草低伏出一條丈余寬通道。
他凝視小彤,小彤衣衫襤褸,如同破爛一般倒下。
林北沉默看著失去氣息的小彤。
「林前輩,人已經解決。」
凌瓏雨和柳滄海過來。
看到小彤後,凌瓏雨有些詫異。
「這是?」
柳滄海就要過去查看。
林北擺手示意他停下。
「別裝了,你死不了。」
林北只是試探一句。
沒想到小彤真的睜開眼睛,他艱難地從地面爬起。
大口吐著血,眼神里充滿兇狠。
完全不像是一個少年,反倒是像一頭困獸。
柳滄海一驚,「這都沒死?」
林北也是嚇了一跳,他只是隱約覺得剛才震驚百里打上去的感覺不對勁,沒想到挨了三槍的小彤真的沒死。
小彤死死盯著林北,他破爛衣服之下,露出軀體上的灰毛。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他這假死方法連修仙者都可以騙過去,武夫沒有修仙者神念,如何知道自己沒死?
林北扛起長槍,淡淡說道:「常人中我一槍就身體碎裂,你卻沒事。」
連董響都被自己一腳踩碎,眼前這人卻挨了三槍都軀體完整。
除非眼前的人有著護身保命之物,不然就是存在著古怪。
林北眯起眼睛,他上下打量小彤。
心中泛起嘀咕,「白鳳門有這號人物?」
他給了個眼神凌瓏雨,凌瓏雨眨巴一下眼睛,沒看懂。
林北只好說道:「你也是白鳳門的人,什麼身份。」
小彤擦去嘴角鮮血,俯低身體,猶如一頭等待狩獵的野獸。
「敢對我動手,我師尊饒不了你。」
他的話更加莫名其妙,林北呵呵一笑,「你的宗主都死在那了。」
「那個廢物,死就死了。」小彤不屑道,「你敢動我,誰也保不了你。」
林北倒是有些好奇小彤的師尊是誰了。
太陽逐漸落下,小彤眼底多了一絲嗜血。
「你沒有資格知道。」
太陽徹底落下,小彤身上灰毛長出手指生出尖爪。
「妖?」
凌瓏雨和柳滄海神色一變。
林北也恍然大悟,難怪挨了三槍都不死。
妖的體魄本就不差,不然上古時期也無法與肉身見長的巫抗衡。
只是這小彤竟然可以化形?
林北深深皺眉,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
小彤放肆狂笑,「愚蠢的人,看到我的妖身,就都得死!」
身上氣息爆發,四境的氣息攜帶妖風。
小彤身形如鬼魅般出現在凌瓏雨身後。
凌瓏雨飛劍護體。
同為四境,但小彤化作妖軀之後實力大增。
凌瓏雨身形爆退,轉身握劍斬出。
小彤利爪粉碎劍光,留下七道殘影。
「放肆!」
林北都準備出手了。
一聲大喝,正氣十足。
七道殘影轟然破碎,小彤身體猛然一頓,捂著腦袋發出慘叫。
林懷南邁步走出,身上正氣凜然,小彤看到後像是看見天敵一般尖叫不斷。
「孽畜,伏誅!」
老書生張嘴吐出四字,凝實在虛空,化作四道金光。
小彤眼中終於出現懼怕,林懷南慧眼如炬,咄咄逼妖。
「去!」
金光為妖之天敵,化作枷鎖套在小彤身上。
小彤驚恐出聲,「浩然正氣,怎麼可能會有文道修士在。」
他身上妖氣在枷鎖之下被快速消融。
林懷南一身正氣無懼鬼邪,邁步走去。
只是靠近,身上凜然正氣都快將小彤焚燒。
「別過來!」
小彤尖叫不斷。
林懷南無視警告,咬破指尖,在小彤額頭書寫一個大大的誅字。
誅字一成,小彤的聲音戛然而止。
正氣枷鎖消散,小彤身體倒在地上,灰毛褪去變回清秀少年。
林北目瞪口呆,「不是,你真會啊?」
也沒人告訴他,林懷南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這麼厲害。
凌瓏雨拱手恭敬道:「沒想到林長老竟是入境讀書人。」
柳滄海更是倒吸一口涼氣,「沒有文寶,更無筆墨,光靠正氣與書生血,就可以鎮殺化形妖邪。」
他就知道,林北堂堂六境,怎麼可能讓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當執法長老。
凌瓏雨和他一樣驚訝,看向林北,暗道:「林前輩交友真是臥虎藏龍,先有磐石戰體,而今又有一名真的讀書人。」
柳滄海更在意一個問題,他討好地來到林懷南身邊,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靦腆問道:「林長老,文道七境,你是第幾境啊?」
這個林北也好奇,畢竟這世界裡,文道比武道混得還差。
仙道十二境,武道九境,文道七境。
張火土說過,林懷南曾受大儒評價,能為文道續一境,也不知道現在到哪了?
林懷南聽到這個問題,他頓了頓沒有說話,望向村子所在。
村子那邊,婦女依舊在磕頭,她像是瘋了一樣,周圍的人都攔不住。
她嗑得頭破血流,好似沒有知覺那樣。
林懷南沙啞開口,「重要嗎?」
「當然重要。」
柳滄海覺得林懷南說了句廢話,他拍著胸脯說道:「修煉一途,無非是奮流直上。」
林懷南看向柳滄海,神色複雜說道:「不入金榜,正氣又如何?」
柳滄海愣住了。
「徒有一身膽氣罷了,終究是微末學識。」
林懷南嘆息一聲。
林北知道他對不入金榜耿耿於懷。
不過林北不是文道修士,不懂金榜的意義。
文道七境,源自金榜。
「別磕了,張嫂子。」
「是啊,我們沒事了,又來了仙長救我們。」
「對對對,快把孩子放下,我敲著這二順都嚇傻了。」
勸導聲傳入耳中。
林北帶人回到村子,他看向那依舊磕頭的女人。
「仙、仙長。」
一看到林北,村民們下意識地就要跪下。
林北罡氣散出,強行將人擺正。
他們更加畏懼,甚至有的表情中帶著害怕。
林北走向了張嬸子,村民讓開一條道路。
站在張嬸子面前,林北說道:「白鳳門賊人已然伏誅,你安全了。」
他儘量放柔聲音,讓受到驚嚇的張嬸子沒那麼害怕。
可張嬸子就重複磕頭動作,還有那句話,「求求仙長給我母女一條活路。」
她的額頭血肉模糊,血液混雜泥土。
林北眉頭一皺,說道:「已經沒有人逼你們了,你可以起來了。」
同村的婦女也是生怕仙長不耐煩,急忙上去想要扶起張嬸子。
只是她的手剛碰到張嬸子,張嬸子就尖叫起來將人推開。
「不!別碰我的孩子!」
她一把將人推開,抱著孩子不斷後退。
那婦女也是一個踉蹌倒下。
張嬸子撿起一把長劍,對準村民,自言自語地說:「順兒別怕,娘保護你。」
她胡亂揮舞著長劍,村民紛紛退避。
「心神受驚了嗎?」
凌瓏雨眉頭一皺,就要制服張嬸子。
就在這時,林北注意到張嬸子死死抱住的孩子一動不動。
他攔下凌瓏雨。
因為林北想到一個可能。
他緩緩開口:「放下吧,你的孩子已經死了。」
死了?
張嬸子呆滯住,「不會的,順兒可乖了,怎麼會死?」
林懷南看著張嬸子的模樣,他嘆了口氣,正要上前開導。
林北卻忽地說道:「是啊,她可乖了,連被你殺死,都不曾掙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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