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牧身旁守了一會後,秦先生也在饒有興致的看著比賽。
就這樣,還沒過幾場,他忽然便神色一動,似乎想起了些什麼。
秦先生猶豫了片刻,還是對著宋牧開口道:「我這邊有些事要處理,你在這繼續看比賽,或者提前回客棧。」
宋牧睜開眼,點點頭,秦先生見此,也回應了一下,隨後身形破碎,已然離開了。
數息之後,一處書房內。
秦先生的身影再度出現時,已是緩緩端坐於其中了。
他神色不動,拿起桌旁的幾份文書,批閱起來。
片刻後,書房外,忽然間敲門聲響起,一道恭敬的聲音也稟告道:「先生,陳家忽然來人了。」
「陳家。」
秦先生神色微凝,隨後點點頭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
前來稟報的人應了一聲後,便匆匆退去。
看來是外面的人,催的有些急啊。
不一會,又是敲門聲響起。
相比於剛才略帶恭敬的感覺,這次的敲門聲明顯激烈了許多。
「進。」秦先生放下手中的筆,不緊不慢的說道。
門外,陳家的老者,和幾名青年人快步走入。
若是宋牧在,定然可以認出來,這名老者就是上次覆滅武館之時,最開始領頭,和沈君戰的難解難分的那人。
秦先生見狀,溫和的寒暄道:「世家難得來我這一次,我還以為會是你們家主來呢。」
陳家老者笑了一聲:「先生雖然身份不凡,但我此次所為之事不重要,還不至於我家家主親自拜訪。」
對此,秦先生倒也不在意,只是問道:「不知幾位來此,有何貴幹?」
老者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旋即開口道:「先生最近是收了個弟子嗎?」
秦先生神色不變,反問:「何出此言?」
老者仔細觀察著秦先生的眉眼。
希望能從中看出點什麼動靜。
但最終,還是沒看出反應,只得無奈繼續道:「這次鐵魚衛的競爭,先生居然親自帶了個人去。」
「根據下面人傳上來的消息,此人的身份,多少有些敏感啊。」
他說話間,目光依舊沒有從秦先生身上挪開半分。
秦先生依舊坦然自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動作不急不緩:「說直白點,就是被你們滅掉的烈火武館前弟子,被我拾起來了,並且大放光芒。」
「你們,感受到了忌憚是吧?」
老者莫名感受到了幾分壓力,但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此人天賦著實有些驚人,此前我陳家還未太過關注於他,可現在短短時間,他竟然便已成長至真元圓滿,加上同境無敵的戰力。」
「日後,難保不會是第二個沈君啊。」
老者幾句話,隱約間透露出,想將宋牧給除掉的意思。
此前一個沈君沒能除掉,就已經夠頭疼了。
要是再來第二個,那不更要折騰死人。
所以,老者此次最開始得到消息時,本來還準備趁宋牧未成長起來,親自帶人將其暗殺的。
結果一查,這宋牧,居然和眼前這位扯上了關係。
那這就不得不派人來探探口風了。
秦先生的身份和實力,其實一直很神秘,是從城主府那邊,忽然派來東城處理日常政務的。
某種意義上,算是代表著城主府的東城分城主。
他們幾個世家也曾調查過,但對於對方的底細,也沒多少眉目。
只知道這位,曾經在城主府是掀起過不小風雨的。
至於在東城,權力不說特別大,但怎麼說,也能算得上是特殊了。
對方和鎮妖使,一文一武,倒也還相得益彰。
既然宋牧和他扯上了關係,那便自然看幾眼對方的面子。
秦先生聽著這幾句話,目光微寒,隨後輕聲道:「他是我帶過來的,我自然得對他負責。」
老者聞言,沒說話。
現場片刻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老者沉思了一會後,才慎重的開口道:「我明白了,我不會親自對他下手。」
秦先生搖搖頭:「不夠。」
老者神色一凝,面色有些難看的捏了捏旁邊椅子的柄,一會後,才緩了過來,繼續道:「我陳家所有的老一輩,都不會去對此子下手。」
「要爭,也只會是年輕一輩,去光明正大的與他爭。」
這兩句話音落下,秦先生才露出溫和的笑容,隨後給陳家的老者倒了一杯茶:「這個提議,倒是還行。」
「做決定不容易,喝杯茶吧。」
秦先生倒完茶後,做了個請喝的手勢。
陳家老者有些悶氣的一飲而盡,隨後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他剛起身,便聽見秦先生又道:「既然說定了,就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動邪門的心思。」
「不然,秦某雖然沒什麼大本事,卻也不是泥捏的,好歹,也能讓你陳家栽跟頭。」
陳家老者身形一頓,臉色變換不停,似乎也想撂下一句什麼狠話。
但最終,他還是轉身離去。
直到一直走到門口,即將開門時,他卻忽然轉過頭,問了一句:「秦先生,你真的姓秦嗎?」
秦先生聽見此聲,溫和的神色驟然一滯 難得的露出了幾分失態的趨勢。
老者見狀,心底大笑一聲,這才匆匆離去。
關於秦先生,他們陳家家中的高層,其實已經隱隱有些猜測了。
但從未敢試探,或者下過定論,只當做隱秘塵封著。
一直到此刻,雖然對方總是溫和,但老者實在感覺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最終,還是出聲嗆了這一句。
沒想到,就能直接看見秦先生的失態了。
看來,家中的猜測,基本可以確定了。
只是沒人知道,這位來東城,到底是負責來幹什麼的。
離開秦先生居處夠遠後,一直牢牢跟在老者身後的一名青年問道:「長老,那秦先生到底是什麼身份啊。」
老者搖搖頭:「不可說。」
「對了,明天那宋牧的戰鬥,你們去負責一下,讓宋牧配到一個能和我們合作的好手。」
「但那名好手不要與我們陳家有半分聯繫,除此之外,我只有一個要求,讓宋牧死在這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