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長老,你…」
趙傳風可沒劉寧空那麼厚的臉皮,被大罵了一通之後直接昏倒,他感覺到的只有羞辱,仿佛當眾被撕了臉皮一般的羞辱。
他做夢也沒想到,古笑仙竟然會如此肆無忌憚地當眾辱罵於他。
要知道,他趙傳風在天武宗也不是沒有任何背景的啊。
相反。
他的背景甚至比劉寧空還強,天武宗總共二十多位元老,起碼有兩位與他有著特殊的關係。
而且個個都舉足輕重。
在天武宗的地位、影響力都比古笑仙還略勝一籌。
古笑仙竟如此罵他,這是連他背後的元老的面子都不給了嗎?
古笑仙想幹什麼!
「幹嘛?」
「不服氣啊?」
「我告訴你,今天你必須給李雲當眾道歉,賠償李雲的損失,並且承諾不再欺侮外門弟子,否則,莫說刑堂的海墳長老要上總堂,我也要去總堂!」
「我倒要問問總堂了,以後天武宗的外門還辦不辦了?」
嘶!
在場之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以古笑仙的身份親自去刑堂總堂鬧,那簡直不亞於平地起驚雷啊,而且是還是打著外門弟子受欺侮的旗號。
好傢夥。
哪怕腦子不好使的人都得知道,刑堂總堂一定不會放過趙傳風。
不是因為要給古笑仙面子的問題,而是威如刑堂總堂,也得考慮十萬外門弟子的感受。
天武宗二十萬弟子,十萬在外門。
若十萬外門弟子對刑堂產生質疑,那以後刑堂還有威嚴嗎,還拿什麼去執行門規,拿什麼去判罰?
恐怕刑堂巡察手中的天刑尺,都要被人當成燒火棍了。
在這種事關刑堂威嚴的大事面前,別說趙傳風不好使,就是他背後的元老來了也不好使!
趙傳風慌了,慌得一匹。
他知道這件事鬧到總堂,他會是什麼後果,不說直接逐出天武宗這麼嚴重,起碼他以後想要晉升真傳都不可能了。
前途直接就得涼涼。
但是,讓他給李雲道歉,還是當眾道歉, 這怎麼行?
這個歉他一旦道了,他還有臉面嗎?
未婚妻都跑來與人私會了,他不僅無法找對方算帳,還得給人當眾道歉,這世間哪有這種理?
何等憋屈?
一想到這,趙傳風的眼眶都紅了。
「啊,別生氣別生氣,古長老,這點小事何必生這麼大怒火呢?」
就在這時。
林鐵書去內門刑堂通知的人來了,不僅來了,半路上還已經了解了全部的經過,就是沒想到剛來就聽到了古笑仙的憤怒的斥責聲。
膽子都差點嚇破了。
這種事,內門刑堂處理不了,還得讓外門大長老、宗門元老古笑仙去總堂討公道,那內門刑堂還混不混了?
直接把內門刑堂拆了算了。
剛好在今天負責值守內門刑堂的長老謝玉川,心裡直呼倒霉。
但還是趕緊跑到古笑仙面前對古笑仙進行安撫。
連連保證這件事,一定會給外門一個交代,給受傷的外門弟子一個交代。
古笑仙的臉色這才稍霽,同意讓謝玉川處理此事。
謝玉川也是極其幹練,二話不說,將趙傳風拉到了一邊。
「趙傳風,今天的事我已經了解了,你確實做錯了,無可辯駁!」
「我只對你說一句話,不想讓你背後那兩位宗門元老跟著丟臉的話,今天這事,你得主動扛起來,該道歉道歉,該賠償賠償。」
「什麼,謝長老,連你也要讓我當眾道歉,我…」
趙傳風跟受了莫大羞辱似的,怒瞪謝玉川。
謝玉川面無表情:「你不想道歉也可以,那我會將你帶回內門刑堂,以刑堂的名義剝奪你內門弟子的身份,將你逐出宗門。」
「完事之後,我再親自去向兩位元老請罪。」
「但我認為,兩位元老並不會因此遷怒於我。」
「你……」
趙傳風突然感到一陣心哇涼。
「我再明著告訴你一聲,最近幾年常有內門弟子欺壓外門弟子,早就讓古長老非常惱火了,他早就在等待一個機會徹底糾正一下這種亂象。」
「你今天的行為,便等同於是自己把自己當成把柄送到了古長老面前!」
「哪怕只是為了讓古長老息事寧人,今天你也會被重罰,道歉賠償之後,你還得去內門刑堂地牢至少三個月,少一天都不行!」
「怎麼選,隨你!」
這下,趙傳風徹底沒轍了。
他甚至都明白,謝玉川其實是因為曾經受過他背後兩位元老的提攜,看在他們的面子上才對他說了這些話。
否則,以其內門刑堂長老的身份直接逮人,從重從速,他也是沒有任何叫屈的機會的。
萬般無奈之下,趙傳風只能認栽了。
「我知道了…我道歉。」
說完這句話,他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氣勢。
而後,就在謝玉川的帶領下,走到了悠雲小築的門口。
當眾向李雲鞠了一躬,道歉道:「對不起,是我衝動了,還望李雲師弟原諒…」
一邊說,一邊用力攥緊拳頭,但似乎又怕被人發現,趕緊又鬆開,整個手直抖,抖個不停。
在他看來,這是他畢生所受最大的羞辱。
心中對李雲的殺意,已經強烈到了極致。
李雲看著他抖個不停的雙手,心中暗自冷笑,表面上卻異常溫和。
「誤會,都是誤會…」
「其實張師姐在我這裡,主要是跟古長老、張長老討論劍訣而已,我都沒說上話…所以,趙師兄你要道歉的話,更應該向張師姐道歉。」
「至於賠償嘛,區區一個牌匾,不值幾個錢,壞了就壞了無所謂,就當是我給自己的住所改個名字好了,以後就不掛牌匾了,就叫無名小築得了!」
說著。
李雲臉上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古笑仙看得連連讚賞,「不錯,和善大度,這才是我天武宗弟子應有的胸襟!趙傳風,你學著點!」
「人若連這點胸懷都沒有,整天只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燥發怒,還談什麼體悟天地,還拿什麼攀登武道!」
「是…」
趙傳風徹底地低下了頭,只是心中那份殺機到底有多強烈,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