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回頭看了他一眼,溫聲道:「不要怕。」然後轉首盯著對面的僧人,眸若寒冰。
「你是葉銘?」那女僧看向葉銘,作為風羲的本尊,她自然識得葉銘。
葉銘冷冷道:「風羲雖是你斬落的塵念,可你也不用如此冷漠吧?為什麼不能放她一條生路?她肚中的孩子,何其無辜。」
女僧語氣平靜:「天上地下,心乃唯一,萬物皆為夢幻泡影。我這樣做,實為了她好。」
「為了她好?」葉銘冷笑,「這麼說,我現在殺了你,豈非也是為你好?」
女僧搖頭:「你不懂。」
「我當然不懂,我不懂你的修行到底有什麼屁用?既然沒用,就去死吧!」
「轟隆!」
他的身後,突然暴發出無邊偉力,一探手,就有一隻巨掌出現在女僧面前,將其捉住。女僧的修為,已然在長生八境,可在葉銘面前,她弱的如同一隻螞蟻。周圍的其它僧人也都是長生八境、九境,可他們無一人可以阻擋葉銘。
葉銘的氣勢一旦釋放出來,如天如地,無能抵抗,他們從內心深處放棄了抗爭的想法。
葉銘突然探出另一隻手,把風羲抓在手中,綁著她的鎖鏈化為粉末。他大喝一聲,道:「輪迴九轉!」
當初生命復刻學得了移花接木神功的輪迴九轉,他這個本尊自然也掌握了此門絕世功法。如今,他施展輪迴九轉,一邊抹殺了女僧的本我意識,一邊讓風羲意識將她取而代之。
原本這輪迴九轉對本身外的人使用,風險極大。不過風羲乃是女僧的分.身,本尊和分.身間施展,倒沒什麼風險和妨礙,瞬息可就。
只見女僧的肉身蒸發掉,化作一道金虹,投入風羲體內,與她融為一體。風羲渾身一個冷戰,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但沒過半刻鐘,她便悠悠轉醒,喃喃道:「我怎麼了?」
葉銘淡淡道:「我施展神通,抹殺了你本尊的意識,然後將她的修為和智慧融入到你的身體內。你現在的修為,已然是長生八境了。今日之後,你就是本尊,不再是分.身。」
梵天教的僧人們,一看葉銘竟如此霸道,敢當著他們的面,殺了女僧,他們憤怒無比,立刻聯起手來,結成一座殺陣。
不過葉銘可沒心情和他們過招,只是一揮手,周圍便衝出幾百身披神鎧的精英弟子。這些精英弟子,藉助神鎧的力量,個個都有九步至尊的實力,這些梵僧如何是對手?頃刻間,便血流成河,無一生還。
葉銘原本只想殺幾個人出出氣,正要帶風羲離開,忽覺一道恐怖的神念橫掃而至,瞬間將他鎮壓。他吃了一驚,連忙放出帝神機甲,然後催動神通,抗衡這股恐怖的神念。
「風羲,梵天文明有永恆大神?」他驚訝地問。
風羲久居於此,搖頭道:「沒有。若是有的話,梵天早就超過佛、儒文明了。不過,倒是有位厲害的人物,掌控了此間天意。」
葉銘這下鬆了口氣,如果僅僅是掌控天意,氣勢雖然恐怖,他倒也無懼,帝神機甲足以對抗。思及此,帝神機甲化作一尊偉岸的投影,射入空高,與之對峙。
就在對面,同樣一道偉岸的投影出現,那是一位青年。
「朋友是什麼人?為何要傷我梵天教的僧人?」對方厲聲質問。
葉銘:「是這些禿驢先對我夫人不利。你又是誰?梵天教主嗎?」
對方:「我乃梵天教左護法梵雲天。」
葉銘冷笑一聲:「怎麼,你想留我?不是我瞧不起你,若真打起來,我會踏平這個大世界,而你也休想留住我。」
對方也不惱,道:「閣下可是天道門主葉銘?」
葉銘有些意外:「你知道我?」
「葉兄大名,我如何不知?」對方的態度居然明顯發生了轉變,「事才發生的事,我已知道,這確實是我梵天教的不是,還請葉兄見諒。」
伸手不打笑臉人,葉銘麼也不好再黑著臉,道:「好說。」
梵雲天拱了拱手:「如葉兄不嫌,請到舍下一坐。」
葉銘知道對方不至於設計害他,再說他還真不怕,於是點點頭,帝神機甲縮小為常人大小,並顯化出他的形象,隨那梵雲天而去。
一座高山上的茅屋內,梵雲天請葉銘坐在蒲團上,雙手奉上茶水,道:「這是我梵天的梵茶,請品嘗。」
葉銘也不客氣,喝了一口,味道極佳,道:「多謝。」
梵雲天:「靈慧上人俗名風羲,葉夫人便是她的一道分.身。我們原來不知,風羲所懷便是葉兄骨肉,否則絕不敢放肆。」
葉銘冷笑:「幸虧風羲沒事,否則我定踏平梵天文明。」
梵雲天苦笑,他顯然不認為葉銘是在吹牛。以天道大陸的恐怖實力,滅掉梵天文明還越不算什麼困難的事兒。他嘆息一聲:「我梵天教的教規歷來如此,實在抱歉,還請葉兄海涵。」
「事情既然過去了,我也殺了你們的僧人,就不追究了。」葉銘道。
梵雲天又是拱手一禮:「多謝葉兄的大度。我請葉兄來此,實則有一事相商。」
「哦?我們初次見面,你有什麼事情能和我商量?」葉銘盯著他。
梵雲天道:「實不相瞞,我梵天教的老祖,梵天老祖被心魔禁錮,久不得脫。而他一旦脫身,便是真正的永恆大神。」
葉銘雖然吃驚,可面上一派冷漠,道:「這是你們梵天教的事,說給我聽有什麼用?」
梵雲天:「焚天大神當年閉關之時,曾說一謁,言道:天道東升,解厄斬魔,仙佛爭渡,梵天在前。」
葉銘面無表情,道:「此謁怎解?」
梵雲天:「未見葉兄之前,我也疑惑。可見著葉兄之後,我便明白了。天道東升,說的便是天道門。天道大陸,正好位於梵天教之東。解厄斬魔,說的豈非就是葉兄可以幫助梵天老祖解脫?至於第三句,仙佛爭渡,是這兩家都要誕生永恆大神。然而,我梵天教會先它們一步,第一個成為超級文明!」
聽對方這麼一解釋,葉銘也覺得有理,他道:「可是,我如何才能幫助梵天老祖?」
梵雲天:「老祖被困於『天機局』內,只要破掉天機局,老祖就能得脫。」
然後他進一步解釋,那梵天老祖酷棋道,人稱棋痴。棋藝既是他的能耐,同時也是他的心魔。所以在他既然突破永恆之際,就被自己的心魔,困在了自己設下的天機局內。那天機局,危機重重,十分兇險,曾有許多人進入,結果全部喪生其中。
葉銘皺眉:「既然天機局這麼危險,我為什麼要進去?」
「葉兄勿要擔心,老祖當年留下許多棋譜,內中詳細介紹。只要葉兄能看懂,就一定有把握將之破解。」
葉銘想了想,他自己的混沌算經已然五階,未必不能破解這天機局。於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一試,道:「可以,但我無法保證,一定能破解天機局。」
梵雲天大喜,連忙道:「自然。事成之後,我梵天教一定重謝!」說著,便將上百套棋譜拿出,供葉銘研究。
葉銘一開始只當作是簡單的棋局,可他看過半部棋譜之後,就被梵天老祖的才華給震驚了。這位棋痴居然由棋入道,能用棋局推演萬物萬事之變化,小小棋局之中,暗藏宇宙玄機,大道運轉,其奧妙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第一部棋譜看完,他已然基本明白了對方的思想。他心念一動,識海之中,就出現了一個縱橫各三千道的棋盤,黑白兩子紛紛落下。另一邊,他的混沌算經也在全力推算這份棋譜。
梵雲天看到,葉銘只翻了幾頁,面上就露出佩服和震驚之色,他長長鬆了口氣,知道有戲。因為之前無數的人看過棋譜之後,無不是眉頭緊鎖,無法看透內中玄機。似葉銘這般,一上來就領悟個中玄妙的,還是第一個。
「葉兄,如何?」他忍不住問。
葉銘沒理他,他已完全沉浸於推算之中。他看的這部棋譜,還只是梵天老祖第一次設想的若干棋局,還談不上博大精深。可即便如此,也讓他有些吃力,不敢說能輕易吃透。
很快,他開始第二本棋譜。剛看了幾,他額頭上便熱汗直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頁紙,良久不動。
梵雲天並不知道,看似發呆的葉銘,其實正在全力運算。五階的混沌算經,幾乎處於狂暴的狀態運轉,可就算如此,也依舊無法滿足他的需求。
「五階混沌算經不夠,我要六階的算經!」他喃喃自語,居然就在此時此刻,強行衝擊六階的混沌算經。
五階的混沌算經,合於天道,它的運行和宇宙之變化息息相關。而六階的混沌算經,就更加的高深了,它已然可以推算宇宙中的諸多奧妙,明析天道的運行規律!如果說五階的混沌算經解決的是加減乘除,那麼六階的混沌算經,解決的就是最為複雜的數學難題,二者完全不在一個量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