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龍筋飛雪

  葉銘猶豫了片刻,還是厚著臉皮追上去,笑道:「蘇蘭,吃飯去啊?」

  蘇蘭聽到他的聲音,頭也沒回,冷冷道:「是的。」

  葉銘「呵呵」一笑:「真巧,我也要吃飯去,不如我們一起?」

  「喂,你這個人好無聊哎,我家蘇蘭不想理你,你看不出來嗎?」一個皮膚較黑的少女惡狠狠地對葉銘道,同時小聲嘀咕,「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葉銘氣得肚子疼,心說你誰啊,我追女生關你屁事!可在蘇蘭面前,他又不能表現得太無禮,只裝作沒聽見。

  他嘆了口氣,道:「原本想請你們吃小灶的,既然你們不願意,那就算了。」說完,作勢扭頭離開。

  「哎!」那女生眸子一亮,連忙叫住葉銘,「你沒騙人?」

  葉銘冷笑:「我從小到大,就沒騙過人。」

  那女生連忙拉住蘇蘭,晃著她的胳膊道:「蘭姐,是小灶啊,好貴的,要不然咱們去吃一點吧?」

  蘇蘭冷冷道:「要去你們去,我沒心情。」說完不理眾人,仍往食堂走去。

  兩女生沒辦法,給了葉銘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然後就跟了上去。

  「我有那麼差嗎?」葉銘情緒很低落,他打心底里想要接近蘇蘭,沒想到對方越來越冷淡。

  「主人,這種兒女情長少沾為妙。剪不斷,理還亂,沒人能說清楚。」北冥突然道。

  葉銘翻著白眼道:「我剪毛線!我跟他之間什麼還沒有呢!」

  蘇蘭的拒絕,讓葉銘沒了好心情,連小灶也不去了,也跟著去了食堂。食堂里人滿為患,買飯菜要排很長的隊。他準備排隊的時候,目光還在不自覺地尋找著蘇蘭的位置。

  「嗯?」他忽然眉頭緊鎖,就看到幾名男弟子都擠到了蘇蘭吃飯的桌子旁,一個個涎著臉獻殷勤。其中一個,還不要臉地和蘇蘭坐得很近,一副想要揩油的樣子。

  葉銘頓時氣往上沖,把食盤一丟,大步流星就走了過去。

  「師妹,師兄請你吃小灶?」那坐得最近的男弟子,似乎較有地位,他一說話,其他男弟子都不說話了。

  蘇蘭冷冰冰地道:「抱歉,我不會去。」

  「呵呵,師妹給個面子嘛,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你不給我面子,我在師弟們面前抬不起頭啊。」那男弟子下巴上長了個顆黑痣,看上去有幾分眼熟。

  「是他?那天極限訓練時,派人對付我的朱富賢?」葉銘火氣更大了,遠遠就喝道,「朱富賢,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朱富賢正準備吃美女豆腐,忽聽有人叫他,不由一愣。轉過頭,當他看到葉銘時,立刻大怒。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二人正是這個情況。

  「好啊,這些天本少爺一直在找你,沒想到你自動送上門來,朱大朱二,朱五朱六,給我打!」朱富賢一揮手,四名屬下立刻向葉銘圍過去。

  葉銘突然大喝一聲:「慢!朱富賢,我是來要帳的,不是來打架的。」

  朱富賢氣歪了鼻子,指著葉銘罵道:「混帳東西,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

  葉銘冷笑:「你上回借了我三枚武君幣,這事你難道忘了?」

  周圍的弟子無不發出噓聲,武君幣?你一個新人能有武君幣?就算咱們赤陽掌門都沒多少!

  朱富賢更是「哈哈」大笑,指著葉銘道:「我借你的武君幣?你小子不會腦子有問題吧?你有武君幣嗎?」

  葉銘一臉怒氣,道:「難道非得我拿出武君幣,你才承認借過我三枚?」

  朱富賢笑得更歡了,點頭道:「好啊,只要你拿出來,我就承認借過你三枚。」

  葉銘當即就攤開手,一枚核桃大小,厚厚的青銅錢幣出現掌中,不是武君幣是什麼?

  現場所有人都驚呆了,搞什麼!這小子身上真有武君幣啊!朱富賢更是愕然當場,半天說不出話來,要知道,連他都沒有武君幣,這小子哪來的?

  葉銘慢慢收起武幣,正色道:「朱富賢,你既然承認了,就趕緊還我的武幣吧。我身上可只有四枚,還是祖上傳下來的。」

  朱富賢現在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他雖然沒借過葉銘的武幣,可剛才把話說得太滿,這回沒借也等於借過了。眼珠子一轉,他突然「嘿嘿」一笑:「好啊,你跟我去拿武幣好了。」

  葉銘哪能看不出對方的小九九,他故作不覺,道:「去就去。」

  臨走時,他看了蘇蘭一眼,後者臉上隱有憂色,終於忍不住道:「葉銘,你別去,朱富賢是想對付你。」

  葉銘心裡很開心,看來蘇蘭還是關心他的,他笑道:「放心,我會怕這個借錢不還的廢物?」

  朱富賢鼻子都氣歪了,心說小子你就狂吧,看我一會不整死你!

  葉銘跟在朱富賢身後,一直走到宿舍區。到了一個空曠無人的地方,朱富賢突然轉身,陰笑道:「小子,你是到底是真蠢,還是假蠢?難道你看不出,我要教訓你嗎?」

  「正好,我也很想教訓你一下。」葉銘擼起袖子,嘴角掛著冷笑,「你以後離蘇蘭遠點,狗皮膏藥一樣,她很煩你知道不?」

  朱富賢氣得渾身哆嗦,這話本來是他說的好不好?他當即一揮手:「上,弄死他!」

  朱大、朱二,朱五、朱六,同時暴喝一聲衝上來,他們施展的應該是同一種武技,大開大合。可在葉銘看來,簡直就是破綻百出,不堪一擊。他腳踩瞬步,剎那之間變幻四個方位。四人眼前一花,葉銘就消失了。

  「怦怦怦怦!」

  四聲悶響過後,朱富賢就吃驚地看到,他的四名隨從都飛了起來,落地後都是慘叫不止,不是斷了胳膊,就是斷了小腿,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葉銘還是好好地站在原地,仿佛沒動過一樣,他慢慢走到朱富賢面前,惡狠狠地道:「還錢!」

  朱富賢有種預感,如果他不「還錢」,葉銘不僅會打斷他兩條腿,說不定還會打斷他的第三條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朱富賢深知絕非葉銘對手,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無比艱難地道:「算你狠,我還!」

  最終,葉銘「要帳」成功,背著一口袋一級靈石離開了,大約有八百多兩。原本三枚武君幣,可以兌換一千零八十兩一級靈石。可惜朱富賢身上沒那麼多靈石,葉銘表示念在「同門之誼」的份上,允許他下次再還,當然利息不能少。

  背回一口袋靈石,葉銘越發覺得需要一個儲物工具了,他暗暗決定,一定要儘快突破武士,好能前往神武堂做任務。

  赤陽門給外門弟子授課的地方,位於外殿相鄰的傳功殿。傳功殿的面積很大,可同時容納幾千人。不過,一般前來聽課的以新人居多,或者即將突破的外門弟子,所以平日裡,傳功殿內聽課的弟子並不算多,最多也就一千多人。

  下午,葉銘準時前往傳功殿等候。他是衝著傳功長老名頭來的。聽陳興說,今天的傳功長老名叫呂王孫,在門中輩分很高,授課的水平非同一般,堪稱赤陽門的國寶級人物,連門主都對他很尊敬。

  傳功殿裡人山人海,葉銘挑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沒多久,就有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慢騰騰地走入傳功殿。在他的身後,跟著傅彪等一干內門長老,態度都很恭敬。

  呂王孫坐在傳功台上,他一坐下,整個傳功殿就肅靜起來。

  「何為武道?」呂王孫用蒼老的聲音發問。

  這個問題太大,沒人能回答,也沒人敢回答。好在呂王孫沒準備讓別人回答,他繼續道:「其實很簡單,所謂武道,就是一條通向武力巔峰的道路。」

  「武力沒有最強,只有更強!你們之所以成為武者,初期是因為武者能能活得更好,活得更久,不容易為別人欺壓。到了中後期,你們就會發現,修武的目的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變強!」

  「誰不想飛天遁地,逍遙自在?哪個不想腳踩星辰,拳碎山河?誰不希望可以長生久視,享受榮華?想要達到以上願景,就必須成為強者,強者,是一切願望的基礎,它能把夢想變作現實!」

  「有人曾經欺壓你,沒關係,等你變強了,可以把他踩在腳下!有人輕視你,也沒關係,等你變強了,就可以讓他舔你的腳趾!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講道理,你想講道理,前提是你的實力不能弱於對手。」

  「所以,你們每個人,都要努力修煉,拼命修煉。你們不長進,別人就會騎在你頭上,就會搶奪你的資源。我們赤陽門內,沒道理可講,要講就講拳頭!」

  今天呂王孫沒說半句與修煉有關的話,他一直在說人為可修煉,以及對待修煉的態度。他的話,對葉銘觸動很大,讓他明白這個世界是多麼的殘酷。

  聽課之後,他返回內院。

  「再過十來天,就要挑戰周狂了,我要趕緊修煉才行。」不再多想,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煉。

  他已經是武徒五重圓滿,但尚未達到龍筋飛雪的煉筋層次。另外,他的瞬步還沒能達到小成,流雲散手也需要勤加練習。接下來的時間看上去有些緊張,根本就無暇分心。

  頭三天裡,葉銘幾乎把全部的時間,都用到了《先天易筋經》上,修不成龍筋飛雪,他就沒辦法突破到下一層次的煉骨,因此這是他首先要完成的。到了第三天的晚上,葉銘忽然感覺身體一輕,有種飄飄然如飛雪的感覺。

  「嗯?」他立刻抓住這個感覺,進一步去體會。伴隨著九轉築基神丹一重神光的消失,這種感覺終於清晰起來。

  次日,太陽升起時,葉銘突然伸出雙手,手掌上的肌肉以肉眼難見的速度震動著,震動的頻率非常之高。他抬步來到院子裡,院中放有一口水缸。他縱身一躍,跳入缸中。可神奇的是,他居然穩穩地站到水面上,並不下沉。

  「恭喜主人,煉成了龍筋飛雪。」北冥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