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衙,陳玄便命人取來了賀雲縣的人口以及事務卷宗。
雖然心中認定此事是胡家做的,但沒有證據和實力,冒然出手,乃取死之道。
他必須先找到替胡家做事的爪牙,然後順藤摸瓜,坐實胡家所作所為。
這樣的話,用出軍令牌這張底牌才能夠打死胡家。
見陳玄坐在縣衙主座上,堂下眾衙役有些面面相覷,但看到老縣丞坐在一旁,也就沒多說什麼。
不過,他們心中都清楚,想要解決失蹤少女的案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況,那些卷宗足有半人之高,不耗費數個時辰很難看得完。
他一個小小衙役怎麼可能有耐心看的完?
因此,多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陳玄,等著他當眾出醜。
時間一點點划過,此時已過午後。
陳玄自從坐下後便一直翻看著卷宗,已有近三個時辰。
起初還在看陳玄笑話的衙役,臉色變了又變,此時他們眼中不禁閃過一絲信服和尊重。
又過了半個時辰,陳玄才長長吐出一口氣,閉目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
他一直在查看著城中那些無所事事之人,更加關注了城中的所有商鋪,尤其是最近出城頻繁,進貨量大增的鋪子。
而後,吩咐道:「王魯,何亮,你二人前往張記賭坊等著,只要李茂才出現,你們便抓他回來,扔進地牢。」
「劉二,徐五,你二人前往尤春坊,只要王麻子和許跛子出現,就抓他們回來,同樣關進地牢。」
「張三,你去城西一家李記面鋪盯梢,主要看對面的陳家油鋪有沒有生人來往。」
「......」
陳玄足足下了七道命令,把所有衙役全部派了出去。
隨後,他看向了老縣丞,「大人,還得勞煩大人再跑一趟胡家,告訴他們縣衙開始行動了!」
「而且,還需要縣丞下一道令,說參與綁架少女的主犯,已經找到了!」
「明日午時便在菜市口問斬!」
老縣丞聽罷,有些疑慮,「你這樣做會不會打草驚蛇?」
陳玄笑了笑,「要的就是打草驚蛇,這一次抓的多半與綁架案沒有任何關係!只是想通過他們透一些風聲出去。」
老縣丞擺擺手,拄著拐杖起了身,「既然你心中有主意就行!」
待所有人走後,陳玄則是整理了一下衣服,挎著橫刀再次來到了北城牙行。
先前逃走的牙子們,又開始聚集在此處,三三兩兩,面有喜色。
見陳玄到來,所有人面色開始蒼白起來,有幾個膽子小的甚至轉身就跑。
「站住!誰要是敢邁出這裡一步,我就再殺一遍!」
陳玄猛地抽出了橫刀,厲聲喝道。
不得不說,陳玄這句話極具有威懾力,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敢動彈。
陳玄跨過人群,走到了台階上,掃視一眼,寒聲說道:「最近城內少女頻繁失蹤,是不是你們幹的?」
「大人,冤枉啊!我們還哪敢做這買賣!」
「就是啊,大人!您可不能冤枉好人!」
「.....」
陳玄冷哼一聲,「哼,就你們還好人?別廢話了!告訴你們身後的主子一聲,不想死就把手都收回去!」
話音落罷,眾牙子臉色變的極為難看,有幾人甚至怒視著陳玄,大有要出手的意思。
陳玄面無懼色,看了幾人一眼,輕蔑地笑了笑,「我就站在這讓你們出手!你們這些廢物,你們敢嗎?」
說罷,徑直的走到了怒視自己的幾人身前,冷笑連連,用手拍了拍幾人的臉,「給你們機會你們不中用啊!」
「哈哈哈......」
陳玄大笑著,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離開了牙行。
出了牙行,陳玄收斂笑意,運起望氣術。
他便看到了數個黑紅色之氣出了牙行,快速地移動著。
不一會便跑到了東城,與那鋪天蓋地的黑紅之氣合在了一起。
「哎,希望老縣丞平安吧!」
一路溜溜達達,陳玄回到了縣衙,坐在堂上等待著眾人歸來。
日落西山,東城一座宅院。
此時堂內坐著十餘人,男女老少不一,正交頭接耳,場面混亂。
這十餘人自然是城內各大家族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而聚在一起的原因,便是陳玄!
如今,陳玄公然挑釁各大家族的威嚴,已經嚴重超過的家族的底線。
這時,一個灰衣男子飄然落在了院內,自然是胡家家主胡韋勇。
見到胡韋勇到來,眾人停止了議論。
「胡家主,你可知那陳玄在牙行中說了什麼話?」
胡韋勇方一落座,便有人起身說道。
胡韋勇搖了搖頭,他方才在接待老縣丞,哪裡知曉陳玄所做的事情。
「哼,那陳玄居然讓我們把手縮回去,不然就等死!」
「胡家主,我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沒有對陳玄出手的!」
「對啊,胡家主!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我們這幾天損失已經夠多了,還要受一個小小衙役欺辱?」
一時間,眾人又嚷嚷起來。
胡韋勇皺眉,冷眼看著堂內嚷嚷的眾人。
他之所以要保陳玄,也是答應了老縣丞。
畢竟,當初胡家初來賀雲縣,老縣丞幫了不小的忙。
同時在得知陳玄的一些事情之後,他改變了先前除掉陳玄的想法。
如果他能夠舉薦陳玄進入斬妖司,那麼胡家得到的好處是巨大的。
自己極有可能離開賀雲縣,重回本家。
不過,看樣子這陳玄不是一個省心的主。
他敲了敲桌子,清冷道:「各位,你們打算怎麼做?」
「如果胡家主不阻攔的話,我們就找人直接做掉他!」
「做掉他太便宜他了,應該打斷手腳,扔進妖物堆里,讓那些不開智的妖物吃了他!」
「哈哈哈,還得是王家主品味獨特!」
「區區八品,也敢在賀雲縣逞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
胡韋勇再次敲了敲桌子,冷聲道:「陳玄由老縣丞任命為新的典吏,各位先掂量掂量。」
「那又如何?總不能讓我們即受了損失又得受欺負吧?」
「對,胡家主,如果你抹不開縣丞的面子,那就由我們出手吧!」
「如果那樣的話,牙行的買賣收成,可就不能分給胡家了!」
「......」
胡韋勇聽罷,面色一沉,牙行的買賣他自然不可能放棄。
那是一塊巨大的肥肉,僅與妖物交易所得,就夠他們胡家幾年的吃喝。
「陳玄不能死!但買賣我胡家也要!」
胡韋勇的聲音響起,充滿了命令和威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