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籌備

  「司理不是夥計。」

  趙林雖然沒當過掌柜，但兩次外出執行任務，沒少出入各個坊市，對店鋪的人員構成有一定了解。

  店鋪中除了掌柜和夥計，還有管理帳目，記錄收支的帳房；

  負責清點入庫，理貨分類的司理；採買、押運貨物的運丞，以及大多由凡人擔當的跑腿，勤雜工等等。

  這些只是最基礎的職位，如果店鋪到了一定規模，人員還要繼續擴充。

  聽完趙林的解釋，李三才想了一下，問道：「哪座坊市？遠嗎？」

  「不遠。」

  趙林擺了擺手，「就在本州的東福郡，乘靈舟一日內即可往返。」

  李三才躊躇道：「可是我不會。」

  趙林正色道：「沒人生來就什麼都會，可以慢慢學。放心，做事比修道簡單。」

  李三才有些心動，不過仍有顧慮，「小弟去店鋪做司理，那修了兩年的符道豈不是荒廢了？」

  趙林聞言微微一笑道：「李兄弟多慮了，司理俸祿比學徒高，空閒時間也多，不會耽誤修煉。」

  「你想啊，坊市里那麼多修士，總不能都放棄道途了吧？」

  「不瞞你說，我也在這間店鋪任職。」

  李三才聽到最後一句，眼睛一亮，「趙師兄在就好，有個照應，那我答應了！」

  趙林撫掌道：「好，就這麼定了！此事還請三才兄弟代為保密，暫時先別透露給其他人，如何？」

  「我曉得。」

  李三道連連稱是。

  趙林叮囑兩句，告辭離開。

  又過了幾天，到了三院演法會的日子。

  演法會由三州輪流舉辦，今年輪到西牛州靈道院。

  天剛蒙蒙亮，弟子們就在掌院和長老的帶領下，乘靈舟前往西牛州。

  為了讓一年生弟子長長見識，經過上原仙坊的時候，周洪方特意讓靈舟停靠了一個時辰。

  趙林以前逛坊市只為購買所需物品，這次則是以經營者的角度深入觀察。

  上原仙坊的配套相當完善，店鋪布局合理，各具特色，街道整潔乾淨，船塢、客棧、酒樓、醫館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專門寄放靈獸的地方。

  各處要隘都有守衛修士巡邏警戒，讓修士可以放心來往。

  趙林不禁暗暗點頭，心想：「上原仙坊之所以遠近聞名，靠的不僅是優越的地理位置，決策者的規劃也相當關鍵。」

  日落之前，一行人抵達西牛州靈道院。

  休息一晚，隔日便在西牛州掌院的帶領下，參觀御獸，馭蟲，煉丹，釀酒，製作傀儡……

  長老和傳功弟子為眾人演示各種道藝。

  趙林對這些已經非常熟悉，提不起什麼興趣。

  隨眾人一路走馬觀花，只在演示法陣的時候多看了兩眼。

  「陰陽四象陣一共十八道陣紋，既可用於防禦，又能用來困敵，且布置方便，很多在野外宿營的修士都會在休息前布置此道陣法。」

  西牛州的傳功長老一邊刻畫陣紋，一邊解釋道。

  「這個陣法看起來不錯。」

  趙林注意到靈修圖的第九個格子，出現「陰陽四象陣」五個字。

  自從吸收了封靈陣的十六道陣紋，趙林一直考慮第九個格子如何使用。

  最後一個格子，趙林非常慎重。

  考慮一陣，趙林決定暫時不選擇這門陣法。自己很快就要去坊市闖蕩，眼界隨之開闊，也許有更好的選擇。

  ……

  又過了一晚，時間來到鬥法當日。

  演法閣中人頭攢動，三院弟子加上來看熱鬧的修士足有千人之多。

  鬥法規則同往年一樣，每州出兩名弟子，交叉比試，決出三名勝者進入第二輪。

  三人再兩兩比試，爭奪最終冠軍。

  南賀州派出的人選是趙林和林超然。

  林超然已經修到鍊氣六層，法術造詣也相當不俗。

  趙林更不用說，連續兩屆奪魁，本次目標是爭取三連冠。

  「每勝一場，獎勵十個善功。」

  「最終奪魁者，獎增元丹一枚……」

  西牛州長老宣布鬥法獎勵，話音未落，場下就一片譁然。

  倒不是因為獎勵豐厚，而是太寒酸了。

  善功獎勵縮水一半，奪魁也只有區區一枚增元丹，僅值幾十塊靈石。

  「這也太摳門了吧！還不如咱們院內小比的獎勵實在。」

  「誰說不是，西牛州窮成這樣了嗎？」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這次鬥法，南賀州肯定獲勝。既然如此，西牛州憑什麼設置豐厚的獎勵，給他人作嫁衣？」

  「南賀州肯定獲勝？董兄，這話怎麼說？」西牛州的一名一年生弟子好奇地問道。

  「你新來的不知道，為南賀州出戰的趙林，是道法天才，已經連奪兩屆鬥法頭名，今年實力只會更強，本次冠軍沒有懸念。」

  那位「董兄」解釋道。

  「真的嗎？我只聽說他們靈道院有一個地靈根弟子，已經修到鍊氣六層巔峰，沒想到還有更強的。」

  「林超然修行天賦沒的說，不過論起鬥法，比趙林差一大截呢。」

  「原來如此，南賀州實力這麼強……」

  趙長星第一次參加演法會，聽到眾人的議論，心中得意之極，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趙林是自己叔叔。

  西牛州長老聽到場下的議論，面上有些掛不住，沉聲道：「不要喧譁，現在出場比試的弟子上來抽籤。」

  趙林和另外五名弟子走進場中，陸續上前抽籤。

  「甲字。」

  趙林亮出手裡的木牌。

  「我也是甲字。」

  對面聚炎州弟子臉色難看道。

  「二位留在場內，其餘人退下。」

  西牛州長老揚聲說道，「南賀州趙林，對陣聚炎州秦方平！」

  趙林走到規定的圓圈中站定，手掌按在腰間的刀柄上。

  得到斬月刀之後，趙林到集市上找人製作了一件獸皮刀鞘，將其隨時帶在身邊，原來那把鐵尺則束之高閣。

  因為斬月刀的刀身向內彎折，雖然還沒出鞘，但怪異的形狀已經引得人人側目，紛紛猜測到底是一件什麼法寶。

  秦方平手執一桿金色短矛，神情凝重，用力咽了口唾沫。

  現場安靜下來，眾人屏氣凝神，尤其西牛州和聚炎州的一年生弟子，都想看看趙林到底有何厲害的手段。

  「開始吧！」

  傳功長老一聲令下，秦方平搶先出手。

  金矛化作一道金光，激射而出。

  秦方平是三年生弟子，見識過趙林前兩屆的表現，知道以趙林的冰刀術造詣，自己的防禦法術根本抵擋不住，索性以攻對攻，打一個出其不意。

  趙林神態自若，反手抽出斬月刀，揚手打了出去。

  「好大的戰刀！」不少弟子驚呼出聲。

  斬月刀雖然不長，但寬厚的刀背，雄壯的刀身，任誰都能看出來分量十足。

  鐺！

  場中響起金屬交擊之聲。

  秦方平想以速度取勝，金矛故意走出一道弧線。

  不過趙林的冰刀術已趨近圓滿，斬月刀向下一轉，輕鬆擋住金矛的去路，重重劈落。

  金矛應聲震飛，斬月刀只頓了一下，就再次加速，直奔秦方平面門。

  「我認輸！」

  秦方平知道再抵抗下去沒有意義，乾脆舉手認負。

  現場鴉雀無聲，誰也沒想到鬥法在一息之內就結束了。

  「承讓！」

  趙林收回斬月刀，抱拳說道。

  心中大感滿意，這是斬月刀第一次用於實戰，效果非常不錯。

  「啊，我的法寶！」

  秦方平拾起地上的金矛，發現矛尖上出現一個豁口，不由一臉肉疼地叫道。

  「趙林，把你的法寶給老夫看看。」

  周洪方朝趙林招手道。

  「是。」

  趙林大步上前，呈上斬月刀。

  「這戰刀有點意思，似乎比普通砍刀還著力。」

  周洪方抓住刀柄，虛劈了兩下，用讚許的口吻說道。

  「這麼重，屬於重型法寶了吧？」

  「肯定屬於，就算碰上鐵斧也不見得吃虧。」

  聶吳兩位長老也湊過來，口中嘖嘖稱奇。

  「趙林，這把刀是哪裡來的？」

  周洪方轉過頭問道。

  「弟子在凡間見過此刀，用起來覺得趁手，便找鄭圖大師幫忙打造了一把。」

  趙林恭敬答道。

  趙林是武人，周洪方不疑有他，評價道：「這把刀利於劈砍，威力極大，就是比較挑人。」

  「靈力神識不夠的人根本用不了，也就只有你這種修煉了九轉凝神功的武修才使得。」

  吳長老接過斬月刀比劃了兩下，贊同道：「使用此刀，攻擊範圍大概縮減兩成，與人鬥法時切記控制距離……」

  趙林連忙點頭表示受教。

  幾個人說話的工夫，後面兩場比試相繼結束。

  林超然和西牛州的郭權分別戰勝各自對手，進入第二輪。

  第二輪第一場，趙林對陣林超然。

  「我和趙兄同屬南賀州，就不在這裡內鬥了，我認輸。」

  林超然自知不是對手，拱手向眾人說道。

  「我也認輸。」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郭權也上場說道，與其被趙林打得狼狽落敗，還不如留一點體面。

  「啊，這就完了？」

  「怎麼能不戰而降呢？」

  「嘿嘿，你說得輕鬆，挨打的又不是你……」

  弟子們七嘴八舌道。

  「既然如此，鬥法結束，趙林奪魁。」

  風頭都讓南賀州搶走了，西牛州的長老巴不得早點結束，見狀直接宣布道。

  如此，演法會落幕。

  眼看時辰尚早，周洪方帶領弟子打道回府。

  ……

  年關將至，很多三年生弟子無心修煉，到處奔走，尋找能賺取善功和靈石的差事。

  趙林已有去處，不用為此事著急，但也不是無所事事，修煉之餘經常找古德昭探討店鋪開張事宜。

  他漸漸想明白了，陸遠修給自己提供這個職位，一方面是出於同為武修的情誼，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因為自己出色完成了兩個宗門任務。

  不管怎樣，既然得到這個機會，就必須把握住。

  只要店鋪經營得好，為州府提供財源，幫函赤郡打開銷路，相當於給陸遠修和周洪方各送上一份大禮。

  如此一來，自己在宗門就多了兩個大靠山！

  經營一間店鋪，需要準備的事情龐雜繁多，外行根本無從下手。

  古德昭從夥計一路做到掌柜，經驗豐富，趙林放低姿態，凡事虛心請教，每天陪古德昭拜訪各堂的首領修士。

  正所謂隔行如隔山，既然自己不懂經營，就多看，多聽，少說話，心裡有什麼指導意見，先憋著。

  古德昭是老資歷，又有周洪方提前打過招呼，很順利地就把各種修煉資源的貨源談妥了。

  「古老辛苦了，這事如果我出面，肯定談不到這麼低的價格，而且人家還未必理會我。」

  趙林佩服地道。

  「趙小友客氣了，說實話這裡面其實也沒多少秘密，關鍵看能不能把貨賣出去。如果咱們進貨量大，一切都好說。」

  古德昭嘴上謙虛，臉上卻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趙林點點頭，沉聲道：「古老，您覺得咱們的店能開起來嗎？裡面的風險大嗎？」

  「這個嘛……」

  古德昭清了一下嗓子，沉吟道：「東福郡坊市剛剛開辦，來往修士不多，開始肯定不好做。不過只要用心經營，慢慢總會有起色的。」

  「上原仙坊也不是一開始就紅火，經營數百年才有如今的規模。」

  趙林知道他說的是實情，正色道：「古老，咱們二人同心協力，爭取把事情做好，也不辜負陸長老和周掌院的一片苦心。」

  古德昭笑道：「這是自然。」

  趙林繼續說道：「小弟有一個關係要好的同門，為人謙和，樸實厚道。我想安排他做司理，古老您看怎麼樣？」

  古德昭愣了一下，馬上笑道：「趙道友是大掌柜，人員安排你說了算，老夫沒意見。」

  趙林心中一寬，說道：「古老答應就好，不過新店開張，還是用熟手比較穩妥，我只安排這一個人選，其餘職位古老來定吧。」

  古德昭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當真？」

  趙林認真點頭，「當真！」

  古德昭手捻鬍鬚，想了一下，說道：「老夫從上原仙坊退下來，倒是有一些舊部，做事妥當，人品也可以放心。」

  趙林爽快道：「古老帶來的人，小弟肯定信得過，那就這麼定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