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先天境
靈獸圖的八個格子一齊閃爍,裡面的異獸、異蟲吞雲吐霧,釋放出五顏六色的霧氣。
這些霧氣流入經脈,蜿蜒奔騰,盡數歸於氣海。
「原來靈獸圖這裡還存著元氣,既然如此,那就不等了。」
趙林眼神變幻,立刻做出決斷:「洗髓凝髓,就在此時!」
平復心情,重新盤膝坐定。
脊椎處經脈狹窄,且有層層壁障,元氣無法進入,也被稱為武道修煉的「膏肓」之地。
如今他步入先天境,肉身經過淬鍊,壁障有所鬆動,勉強可以注入些許元氣。
趙林將六道真氣擰成一股,從尾閭穴進入脊椎,一點點打磨最外層的壁障。
「沙沙沙……」
元氣流轉,體內傳出細微摩擦聲。
這聲音只有他自己能聽到,起初時還不覺得怎麼,但時間一久,聲音逐漸尖銳刺耳,如刀刮鐵板,越來越難以忍受。
趙林知道如果此時減少一道真氣,過關就會容易一些,風險也能降低不少,但他不準備這麼做。
每種屬性真氣各有用處,如果洗髓凝髓時棄之不用,那麼功成之後,這道真氣必然受到限制。
不知不覺,晝夜輪替。
雲澗洞中一片漆黑。
接近子時,元氣終於破開最外層的壁障,進入第二層。
趙林精神一振,輕舒了兩口氣,繼續運行破境功法。
一夜過去,紅日升起。
「滿十二個時辰了吧?怎麼還沒動靜?」
雲澗洞外,陸朝煥、楊林、閒雲堂的潘岳,以及外院、舞象院的諸位長老圍坐在一起,激烈地「討論」著。
因為擔心說話聲吵到趙林,他們只能以筆代口,在紙上寫字交談。
不到一天工夫,已經寫了滿滿幾十頁紙。
水鏡長老面有憂色,執筆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楊林從筆架上拿起一支毛筆,寫道:「誰知道沖關要多久?咱們都沒經驗。」
陸朝煥伸手接過筆,寫道:「我看過宗門前一位宗師陸遠修的筆記,他當時突破先天只用了兩個時辰。」
水境長老問:「要不要進去看看?」
楊林答:「不必,能聽到呼吸,而且很平穩,不像練功出岔的樣子。現在闖進去,反倒容易把他驚到。」
火玉長老搶過毛筆,寫道:「那我們就乾等著?」
楊林剛要回答,忽然看見一隻甲蟲試圖爬進洞裡,張手虛空一抓,甲蟲立時飛進掌中。
手掌反覆揉捏一陣,再張開手,甲蟲化成碎片,撲簌簌地落下。
撣了撣手,他繼續寫道:「趙林向來出人意表,我覺得可以再等等。」
眾人也沒別的法子,只能在洞外繼續等候。
又是一天過去。
「咔嚓!」
趙林的身體之內,突然傳出一道響聲,在這聲音之後,元氣終於突破最後的壁障。
聚成一團,順著脊椎向上涌動。
沖關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趙林心如止水,不敢有絲毫分心。
元氣上下穿行,洗髓,凝髓……
臨近午時,雲澗洞中忽然颳起一道旋風,元氣瘋狂地向趙林身體四周匯集。
趙林身體如氣球般膨脹起來,穴竅大開,開始大量吸納元氣。
洞外眾人也察覺到了異常,驚訝地相互對視一眼。
雲澗洞位於行雲山頂的凹陷之處,元氣本就比別處濃郁。
而此時,這些元氣仿佛受到吸引一般,爭先恐後湧入洞中。
要破境了!
眾人知道異象肯定跟趙林有關,紛紛向洞內張望。
可惜洞中曲折迂迴,光線昏暗,什麼也看不見,只聞聽到細細的風聲,和趙林悠長綿然的呼吸。
這時候,趙林已經成功突破先天境的第二關,進入洗髓凝髓的境界,六屬元氣真正與肉身融為一體!
接下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元氣在脊椎中越聚越實,凝成柱狀,如竹節一般。
似玉似翡,晶瑩剔透。
竹節不斷壘砌上升。
一節,兩節,三節……一直壘到第四節時才停下來。
「原來凝髓凝出的是元氣竹節,不知有什麼用途?」
趙林暗暗稱奇,雖然功法是自己推演出來的,但這變化卻出乎意料。
沖關結束,他沒有馬上停止修煉,而是繼續行功,將境界徹底穩固下來。
……
永寧城以北三十里外有座無名山頭,半山腰處有兩間茅草屋。
左間茅屋前有片菜地,用籬笆圍起來,一個灰袍青履的道人正擔著水桶,給菜地澆水。
灰袍道人忽然感覺到了什麼,放下水桶,轉頭向行雲山望去。
片刻之後,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想不到,行雲宗又出了一位武宗!」
話音未落,右間茅屋快步走出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人,朝行雲山方向看了一眼,驚訝道:「突破先天居然引動如此明顯的異象,不知是哪一位長老?」
灰袍道人微微一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位年紀輕輕的鎮國公了。」
白衣青年贊道:「武人步入先天,比我等築基還難上數倍。」
「此方世界上一位武宗還是一百多年前的陸前輩,此人剛過三十,就完成如此壯舉,真是了不得!」
「我成華宗又要多一位武修,你我引薦有功,定能得到不少獎勵。」
灰袍道人點點頭,有些擔心道:「確實難得,只怕他不願隨我等修道。」
白衣青年怔了怔,疑惑道:「黃兄何出此言?以前可不曾有人拒絕。」
灰袍道人搖頭道:「不一樣,他是鎮國公,地位尊崇,修道卻要放棄身份,從頭開始。不像那些窮小子,哄說一句逆天改命就能帶走。」
白衣青年輕哂道:「黃兄多慮了,凡間地位再高,也不過是一時富貴,過眼雲煙罷了,哪比得上長生誘人?」
灰袍道人輕聲道:「但願吧!都說修道長生,我卻沒見哪個真的長生了,其實粗略算一算,修道之人的壽命恐怕還比不上凡人。」
白衣青年沉聲道:「黃兄此言恕呂某不敢苟同,我等修道,不就是搏那一線生機?」
「能不能尚在其次,有沒有這條路卻大不一樣!」
灰袍道人沉吟一陣,忽然笑道:「說的也是!但凡習武者,皆是心氣強盛,勇往直前之輩。」
「他武道已修到盡頭,我將道途展現出來,不怕他不動心!」
白衣青年哈哈笑道:「是這個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