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團聚

  第21章 團聚

  「趙山暈倒啦!」

  「快來人,趙山不行了……」

  挖掘河道的作場裡,三個漢子大聲呼叫,身邊地上躺著一個嘴唇發紫,臉色蠟黃的青年。

  「嚎什麼嚎?不幹活了!」

  監工背著手,陰沉著臉走過來。

  「吳爺,剛才趙山搬石頭,突然躺地上了。」光頭苦役回答道。

  「我今天早上看他臉色不對,問他咋樣,他說還行,沒想到出事了。」另一名苦役道。

  監工揚起下巴,示意光頭上前查看,「摸摸還有氣兒沒?」

  「有氣兒……」

  光頭苦役探了探的趙山鼻息,本來想再摸他額頭,卻看到趙山臉上起了許多水泡,好幾個都化膿了,嚇得把手縮回來。

  「吳頭,趙山的臉爛了。」

  「真特麼晦氣!」

  監工嫌棄地退了幾步,喚來一個差役,「你去把仵作叫來。」

  差役領命離開,監工見幾個苦役還呆站著,斥道:「愣著幹什麼?你們會看病?」

  苦役們對視一眼,轉頭幹活去了。

  不多時,差役領著仵作趕過來。

  仵作問明情況,蹲下來給趙山把脈。

  苦役和犯人們竊竊私語,時不時地向這邊觀望。

  監工走過來,故意大聲問道:「怎麼樣,有救沒?」

  仵作嘆了口氣,「怕是不行了。」

  「這……昨天還好著呢。」

  「寒邪入體加上積勞成疾,以致根基大損,恐怕……讓家裡人來接吧。」

  ……

  申時,日落之前。

  趙山在營寨門口看見弟弟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

  趙林不但長高了,而且更加壯實了,神色從容,渾身上下透著股精神勁兒。

  「兄弟,怎麼一個月不見,你跟變了個人似的?」

  趙林雖然明知兄長不可能知道自己是穿越來的,心裡還是「咯噔」一下,心說還真換了一個人,只不過伱一直沒發現而已。

  「我變了嗎?」

  他摸了摸臉頰,笑道:「我怎麼覺得兄長變樣了呢。」

  「不這樣也出不來。」

  趙山搖頭苦笑,「他們給了我一種藥,吃一半抹一半,就成了這副鬼樣子。」

  提及此事,趙山把在心裡憋了一天的問題說出來:「兄弟,使了多少錢才把我弄出來的?」

  趙林含糊道:「沒多少錢,遇到貴人了。」

  他決定暫時隱瞞不說,錢三明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不會透露給別人。

  那筆錢說不清來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沒多少錢?」

  趙山一臉狐疑,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問道:「你不會借高利貸了吧?我跟你說……」

  趙林連忙打斷道:「哥你放心,絕對沒有。」

  「那把咱家田賣了?」

  「咱家那幾畝薄田能賣幾個錢,再說現在根本沒人買。」

  趙山察言觀色,見趙林不像有心事的樣子,稍稍放下心,轉而問起父母近況。

  兩人說說笑笑,走到離村子不遠的地方,趙林對兄長道:「哥,你上車躺著,別讓外人看見你能走路。」

  趙林來接兄長的時候,向村老借了一個平板車。

  「好。」

  趙山明白其中利害,聽話地上車躺下。

  「哎,車上是趙山嗎?」

  「嘖嘖嘖,你哥怎麼成這樣了?」

  趙林推著平板車經過村頭,村民們都圍過來。

  「我哥做苦役生了重病,縣裡放人回來,說是見最後一面……」

  趙林硬擠出兩滴眼淚,哽著嗓子說道。

  車上的趙山兩眼無神,嘴巴張開,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

  「太慘了,上個月還挺壯實的一個小伙兒。」

  「唉,誰說不是……」

  趙林低頭推車,走到無人處,偷偷比了個大拇指,「哥,你裝得真像。」

  「兄弟你也不賴……」趙山擠了下眼睛。

  進了家門,老兩口聽見聲音跑出來,抱住趙山相擁而泣。

  趙父趙母雖然知道兒子是裝病,但想到他遭的罪,還是忍不住痛哭流淚。

  趙林故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父母哭夠了才關上院門。

  進屋之後,一家人收拾心情,臉上才有了笑模樣。

  晚飯備好,趙山看著桌上的飯菜,吞了口口水,同時腦袋有點發懵,「咱家啥時候吃上肉了?」

  吸收熊羆的精魂之後,趙林的胃口更大了,幾乎頓頓離不開肉,加上今天趙山回家,飯菜準備得相當豐盛。

  「你兄弟沒跟你說吧?他在縣城找了份力夫的活計……」

  趙父心中高興,替趙林把這些天的事情說了。

  趙林沒把辭工的事情告訴家裡,更沒提進山打獵的事,萬一碰上鬍子的眼線,知情故意隱瞞和完全不知情,肯定後者更安全。

  趙山聽趙父說完,這才知道自己離開一個月,是弟弟撐起了這個家,眼睛一紅,抓住趙林的肩膀用力捏了捏。

  「哥,你的病恐怕還要裝一段時間。」

  趙林說著向門外看了一眼。

  趙山連連點頭,「我曉得。」

  ……

  接下來的幾天,趙林每日早出晚歸,明面上跟家裡說是進城做工,實則到白橋村周炮頭家裡等消息。

  「早!」

  趙林推開大門,梁松正在院子裡練拳,便打了聲招呼。

  梁松本來住在堂兄家裡,只是王寡婦得知祝大春受傷,一天到晚寸步不離地照顧。

  他嫌自己礙眼,正好周炮頭外出,便搬過來住幾天。

  趙林活動了一會兒,等身上熱乎了,就在院子裡練習飛斧。

  他原本想學射箭,但上次進山兩使用飛斧,都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第一次用飛斧打中熊羆的鼻子,第二次把黑臉鬍子胸口打穿,不由改變想法。

  自己有力氣,使用弓箭的話並不能完全發揮自己的特長,但飛斧可以。

  只要準頭不差,飛斧破壞力著實驚人,他記得維京人就用喜歡飛斧作戰,能輕鬆破甲,甚至把敵人盾牌砸個稀巴爛。

  練了一會兒飛斧,趙林又向梁松請教拳法。

  梁松這些年一直惦記找鬍子報仇,雖然沒錢拜名師,但也東拼西湊學了兩套拳法,比趙林這個門外漢強多了。

  趙林覺得正式習武之前,先練點基本功也好,便虛心向其求教。

  梁松也不藏私,教給他一套最基礎的五步拳。

  這套拳法不是用來打人的,而是練習弓步、馬步、閃步、跳步之類常用的步法,和沖拳、勾拳、挑掌、劈掌等基本招式。

  基礎打牢的下一步才是學習攻防套路。

  「錢到手之後,你準備去哪裡學武?」

  練武間隙,梁松問了趙林一個問題。

  趙林把自己也要學武的事情跟梁松提過,所以才有此一問。

  「我干力夫的時候給幾家門派武館送過貨,可惜沒來得及深入了解。」

  趙林回憶一陣,詢問道:「你知道哪家好不?」

  梁松搖頭道:「說實話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門路、天賦、錢財,三者必須有一樣,還不一定進得去……」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吱呀」一聲,院門被人推開,周炮頭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