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與死神擦肩而過

  大半夜睡得正香,院子裡傳來「咚」的一聲巨響。♛🍮 ➅9ѕ𝕙𝓤Ж.Ć𝔬𝐌 ☟🐯

  陳觀樓猛地驚醒,拿出床邊的大刀,取下房樑上的包袱,這才小心翼翼開門走出臥房。

  「誰?」

  他小聲呵斥,沒有人回應他。

  借著昏暗的月光,他看見院子裡多出了一團,像是個人。

  緩緩走上前,「半夜究竟是誰鬼鬼祟祟?」

  一邊喝問一邊小心戒備。

  用刀鞘戳了戳地上的人,沒動靜。難道死了嗎?

  以防詐死,他用刀鞘將人翻了個面,咦,是個熟人,打行的劍客。血污血污的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確定人還沒死,他把人搬到屋檐下放著。

  正待他起身之時,猛地一紮子朝牆邊躲去,堪堪避開一把透著詭異光芒的暗器。

  有毒!

  暗器上有毒!

  這是奔著弄死他來的。

  只需一個照面,長刀已出鞘。熟悉的鬼頭面具,鬼域門的人。

  三品武者!

  兩個回合,三個回合……

  《升天錄》刀法爛熟於心,刀鋒密布如織網,藥粉隨之灑落。

  咚!

  鬼域門三品武者直挺挺躺在地上。

  採花賊送給他的頂級迷藥配方,煉製出來後第一次正式使用,效果絕佳驚人。採花賊在天有靈,看到自己的迷藥派上用場,一定大感安慰,可以毫無牽掛的喝下孟婆湯,下輩子投個好胎。

  用刀尖戳對方腰子都沒反應,果然被迷得死死的。

  確定安全後,陳觀樓大膽上前,直接一刀戳入對方的心臟,攪弄攪弄。確定對方死透了,他才伸手揭開臉上的面具。

  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放在人堆裡面,過目即忘,無人關注。

  沒見過!很陌生!

  搜身!

  十來兩散碎銀子,除此之外,就剩下一把利劍和一個已經淬毒的暗器。

  第一次正兒八經殺人,陳觀樓竟然毫無不適,沒有噁心想吐的感覺。或許是在天牢待久了,聞著血腥味,他很適應。

  默默地從後牆跟拿出鐵鍬鋤頭,沿著牆根挖坑,挖得足夠深。將死得透透的鬼域門三品武者丟入坑中。

  他只拿了銀子。

  面具,利劍,淬毒的暗器,統統跟隨屍體丟入坑中,掩埋,土壤踏得平平的,儘量和周圍的一樣。不放心,又放上一堆稻草,再放上一個竹編雞籠做掩蓋。

  改明兒在上面種一顆桃樹,一定會長得很茂盛。

  忙完了這一切,他端坐在椅子上,用柔軟的棉布輕輕擦拭大刀。老鐵匠量身打造的大刀,鋒利,趁手,好使。也沒個大刀取個名字,但他真的將這把刀當成了寶貝,每天都要練刀法。

  若非太打眼,他都想天天帶著這把大刀去當差。

  他擦拭刀身的動作很輕柔,溫柔得像是在撫摸女人的身子,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開始回味和三品武者動刀的感覺,很玄妙,很興奮,很刺激,很想再來一次。

  在三品武者的利劍下,他竟然走了五個回合。

  而且,他很確定,當初段天林說他有三品武者的實力,此話有水分。

  剛剛這位三品武者,比段天林強多了。遠遠超出。

  或許,因為段天林四肢被鐵鏈捆綁,發揮不出實力,以至於有了水分。

  五個回合,是否意味著,他已經可以挑戰二品武者?

  他看向木榻上的劍客,現成的二品武者,被人殺得急紅了眼,竟然跑到他家裡躲災。若非他足夠警惕,平日裡時常腦補遭遇突襲的場面,迷藥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反應又足夠快,今晚就是他的葬身之時。

  他能從三品武者的手中逃出生天,必須承認運氣的成分很大,跟實力有一點關係,也只有一點。

  但凡其中有一個環節他沒做到,他就死了。

  比如,他沒有將迷藥揣在身上,他缺了一點點警惕性……

  此刻想起來,才深覺後怕。

  今晚,他與死神擦肩而過。

  就算身懷長生道果,腦袋沒了,也救不回來。

  劍客的生命力很頑強,中午的時候就醒了。

  一醒來,就看見陳觀樓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本書看。

  「原來陳頭救了我,多謝!」

  陳觀樓放下書本,盯著對方看。

  他想過要不要將劍客給宰了,現挖的坑,埋一個是埋,埋兩個也是埋。

  最後還是決定留劍客一命。昨晚,對方徹底昏死了過去,刀子戳在身上都沒反應,顯然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自己並無暴露的危險。

  「醒了!醒了就走吧。我這裡不是避難所,下次別來了。」

  「昨晚……」劍客有些疑惑,還有點遲疑,「給你添麻煩了。沒發生什麼事吧。」

  「半夜三更,院子裡突然掉下來一個人,這就是最大的事。」

  劍客罕見的有點不好意思。

  這回,陳觀樓終於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怪年輕的,何必做滄桑大叔的打扮。平時打扮得那麼老,勾不到小姑娘的。

  劍客掙扎著從木榻上坐起來,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陳觀樓只幫他清洗了傷口,上了點止血藥後,就沒管了。

  這會他一動,傷口崩開,再次流血。

  劍客咬著牙忍著劇痛,「多謝陳頭相助,將來必有回報。我姓齊。」

  兩人第一次互通姓名。

  陳觀樓拱了拱手,算是正式見過,順便給對方倒了一杯熱水。

  一杯熱水下肚,齊姓劍客仿佛活過來一樣,臉上有了點血色。

  「我這就離開。」

  「馬車也該到了,我送你出去。替你是叫了一輛馬車,你想去哪裡,跟車夫說一聲聲就行。」陳觀樓解釋道。

  他不問對方為什麼要往自家跑,為什麼要將危險帶來,和鬼域門究竟有什麼仇什麼怨。

  他像個毫無情感的機器人,全程態度冷漠,終於將劍客送出了家門,甩掉了這個大包袱。

  坐在馬車上痛得倒吸涼氣的劍客唯有苦笑。昨晚他的確急了,生死關頭,竟然選擇了陳家,而不是更安全更有把握的地方。謝天謝地,鬼域門的殺星沒有追上來。否則,他就真的連累了陳觀樓,做了枉死鬼。

  他暗暗下定決心,等養好了傷,忙完手頭上的事情,若還活著,他一定好好答謝陳觀樓的救命之恩。

  就是姓陳的救命救得很粗糙,很不耐煩,上了藥卻不肯替他包紮一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