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實心胸狹窄,睚眥必報?」陳觀樓忍不住問道。
謝長陵搖搖頭,只說道:「人在遭逢大難後,性情難免發生變化。他岳丈一家都死了,孩子死了,老母親也死了。族人據說也受了他的牽連。
他如今在公主府當差,按理說,是有機會出來繼續當官,可他卻甘願以客卿身份留在公主府,背負各種不堪的議論。你猜他性情有沒有變化?反正在本官看來,他已經不是昔日的的那位蘇大人。」
「他和公主之間?」陳觀樓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不知真假,不作評論。你看本官長得可好看?」
這個話題轉得格外生硬。
但陳觀樓還是配合的點點頭,自然是好看的。朝中當官的官員,就沒有一個丑的。長得醜,只配去偏遠地區當父母官,一輩子都別想當京官,更不可能到皇帝面前露臉。
這個看臉的世界,就是如此殘酷。
「你也長得好看。可我們二人加起來,都不如蘇子實的好看。」
謝長陵替陳觀樓解了疑惑。
陳觀樓極其震驚,他的相貌,不是吹牛,那可是勾得姐兒倒貼的啊。比他長得好看的,反正他沒見到過。謝長陵勉強算是跟他平分秋色。
就這,兩人加起來竟然都不如蘇子實?
那得帥到什麼程度啊!
難以想像。
「不敢相信是吧。當年,殿試的時候,蘇子實第一次在老皇帝跟前露臉,差一點就被剝奪了殿試資格。」
「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老皇帝起了齷齪不堪的心思。不妨告訴你,江圖的模樣有三分像蘇子實。」
這這這……
這個八卦,陳觀樓感覺必須要點時間消化一下。
「若非幾位朝臣阻攔,國朝差點就爆發一場令人瞠目的醜聞。」
謝長陵說完,目露嘲諷之色。對老皇帝的厭惡,那是毫不掩飾。
「既然如此,蘇子實為什麼最後進了公主府?」陳觀樓想不通。
「因為有人告訴陛下,蘇子實會影響他的修仙大業。姓蘇的必須遠離朝堂。蘇子實遭逢大難,同這道箴言也有關聯,有人藉機想要弄死姓蘇的。蔣芳修落井下石,不出意料之外,被報復也是理所當然。青陽公主不顧一切救下姓蘇的,對他可謂是再造之恩。蘇子實選擇做公主府的客卿,沒有出來做官,可能也是那道箴言的緣故。他若是出來做官,或許要死第二次。而第二次,青陽公主未必還能護住他。」
謝長陵不急不緩地分析蘇子實的處境。
「蔣芳修死去多日,卻一直不得安葬。不出意外的話,蘇子實的仇恨還沒消。你讓我聯繫他,恐怕很難有效果,說不定適得其反。」
陳觀樓齜牙,這事為難啊!
這裡面的恩怨情仇,粗粗一聽,都能感覺到腥風血雨。
「總得將屍體拉出去。」他擲地有聲,「無論如何,屍體不能繼續停放在天牢。」
「行吧!為了大家的性命著想,我書信一封,你自個想辦法送去公主府。其實,你應該走侯府的渠道,把握更大。無論如何,公主府總該給侯府一個臉面。」
「我還沒那麼大的臉面,讓侯府世子替我出面。」陳觀樓實事求是的說道。
「陳觀復這人,嗯,以前見過一面。貌似的確不太好打交道。侯府教育族人的水平一般般,但是培養世子的能耐很不錯。連著幾代繼承人,都頗有本事。」謝長陵略作點評,有褒有貶。
陳觀樓則建議他,「如果搞不定蘇子實,屍體運不出去,你還是想辦法早點出獄吧。」
「陳獄吏放心,我有預感,這事你肯定能辦成。本官就不必費心提前出獄。」
「我自己都沒信心,你倒是對我挺有信心。」陳觀樓調侃道。
謝長陵故作神秘,笑道:「陳獄吏的能耐,我自然是信的。就算不走侯府的渠道,相信你也有辦法解決此事。」
「多謝你對我有信心。」
陳觀樓拿了書信,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將書信送給蘇子實。請蘇子實放下仇怨,趕緊讓人將蔣芳修的屍體運送出城。
為了確保書信準確送到蘇子實的手中,陳觀樓再次厚顏找到了陳觀祥。
「祥哥!」
陳觀祥一見到陳觀樓這個狗東西,頓時腦袋都痛了。
連著翻了幾個白眼,就差沒關門了,知道關門也沒有用。
「別叫祥哥。你每次這麼叫我,肯定沒好事。」
「瞧祥哥說的,我跟你誰跟誰啊。走,我請你喝酒。」
「你的酒我可不敢喝,我怕你一腳踹翻我。」
「污衊,妥妥的污衊。你又不是陳觀清,我踹你做什麼。走走走,醉香樓,上等席面,頭等姐兒,我請客。」
「這麼大方。你先說說,要我做什麼事。」
「小事,真的是小事一樁。」
陳觀樓直接把人拉走,直奔醉香樓。陳觀祥澤是半推半就,勉為其難跟著去了。
等到菜過五味,酒過三巡,身邊漂亮姑娘伺候著,身心舒爽的時候,陳觀樓才將提起正事。
「蘇客卿?」
「這事有難度?以祥哥的人脈關係,不應該啊。」
陳觀祥臉頰抽搐了兩下,「我就一個門房,哪有資格同蘇客卿說話。」
眼見著陳觀樓一張臉垮下去,陳觀祥不自在的補充了一句,「罷了,公主府府上的管事,我倒是認識幾個。送信這事我替你辦了,話也會幫你帶到。至於人家肯不肯高抬貴手,我可不敢打包票。」
陳觀樓立馬笑了起來,「果然還得是祥哥。祥哥一出馬,京城這地界,就沒有不能解決的事情。」
「你少拍我馬屁。你少甩兩次臉色,我就謝謝你。什麼人啊,不幫你忙,你就甩臉色。我跟你當兄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彼此彼此!奈何我們是一個祖宗傳下來的,打不斷的血緣兄弟啊!」陳觀樓唱作俱佳,將身邊的姑娘們都逗樂了。
陳觀祥心想,若非今兒被姑娘們伺候得高興,他肯定不鳥陳觀樓這廝。大方是大方,就是那狗脾氣,一言不合就要翻臉,不帶半點客氣。仿佛兄弟就是拿來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