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王重陽並沒有隱藏氣息的緣故,幾人剛剛踏入大門,一燈大師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而看到跟著王重陽而來的周博通以及英姑兩個人的時候,一燈大師臉上也並沒有露出憎惡或者是疑惑的表情,只是平淡的對著兩人笑了笑,然後才對王重陽說道。
「王兄怎麼突然來我這小廟當中了?」
看著一臉慈眉和睦的一燈大師,王重陽更是一陣汗顏。
他有些尷尬的指了指周伯通和英姑,緊接著重重的對著一燈大師行了一禮。
「段兄是我沒有看好我師弟,讓他惹了這麼大的禍患,近日王重陽上門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登門道歉,就算是得不到段兄的原諒,起碼也能夠對此事有個交代」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再次回頭看向周伯通,同時臉色也變得十分的陰冷。
「跪下!」
聽到師兄這麼說,周伯通毫不猶豫的便跪了下去,而看見周伯通都跪下了英姑微微思考之下也陪同周伯通一起跪下的身子。
「無需下跪。」
就在兩人剛剛跪下的同時,一股溫和的力道便把他們給拖了起來,而一燈大師看著這兩個熟悉的面孔,也淡淡的笑了笑。
「我知道幾位這一次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但是王兄,其實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去做什麼所謂的了斷」
說到這裡,有些罕見的,一燈大師嘆了口氣。
「只是可惜了,那個孩子若是當年我能夠有今日的覺悟的話,那孩子或許就不用死了。」
一提到孩子,英姑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同時看向一燈大師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怨念和陰冷,畢竟不管從哪個角度上來說,南帝都是導致他兒子死在皇宮當中的罪魁禍首。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畢竟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的瑛姑,說完全不恨一燈大師那是假話,但要說恨意的集中主體到底在於誰,那肯定是在於當年殺死他孩子的那個蒙面人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此事畢竟因我失地而起,今日既然造成了如此的禍患,完全不作為也不是我全真派的行事風格。
這樣吧段兄,我在這裡廢掉周伯通一生武藝,算是為過去的事情賠禮道歉,日後全真教也會全力追捕當年殺害孩子的兇手,你看這事情這麼處理如何呢?」
站在王重陽的角度,自己這麼做其實已經算得上是比較仁至義盡的做法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而一燈這邊很明顯也已經放下了過去,但是讓他有些沒有想到的是,面對這樣的處理結果,一燈大師卻搖了搖頭。
「王兄不必如此對待周伯通,畢竟以他的心性來說,就算是釀成大禍,估計也是在沒有想到的情況之下做的
既然主觀上沒有惡意,便沒有必要廢棄他這一身武功,只要多家管教,讓他日後行正經事便好」
說完這句話之後,一燈大師突然轉過身子,對著幾人擺了擺手。
「好了,既然是為了賠罪而來,那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罪已經賠了,事情也已經過去了周伯通,你我之間互不相欠」
說完這句話之後,似乎是有些糾結,在一番猶豫之後,一燈大師再次長長的嘆了口氣。
「當年的事情其實我也有過錯,英姑我知道你還放不下兇手,但是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如果讓自己整日活在仇恨當中,那對你對於那個孩子來說都是一種懲罰。」
聽到一燈大師這麼說之後,原本竭力壓制住自己情感的瑛姑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她站起身子冷冷的看著一燈大師開口說道。
「你為不為那個孩子報仇與我無關,但是既然那人殺死了我的孩子,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爛,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英姑身上爆發出了極其強烈且濃郁的殺氣,在這股殺氣的影響之下,周伯通不由的縮了縮脖子,而王重陽也皺起眉頭。
他能夠感受到,這股殺氣的濃郁程度,已經堪比自己當年遇到的那些十惡不赦之人了。
要知道,進入到歸真境界之後,對於各種氣息的收斂以及淡化都是十分得心應手的,而如今,以瑛姑的修為居然爆發出這種殺氣,說明對方可能真的把報仇這件事情當成了此生唯一的執念。
能夠讓一個歸真境界的高手當成一生執念的,別說是他們這些素不相干的人了,就算是一脈相承的天人也未必能夠幫助他化解。
做下的孽英姑,雖然我不知道過去這麼多年還能否查到當年的。
「畢竟是全真派做下的孽,瑛姑,雖然說我不知道過去這麼多年還能不能查到當年的蛛絲馬跡,但是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全真派都會把兇手緝拿歸案,送到你面前任由你處置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先是對著背過去的一燈大師拱拱手,緊接著又看向了周博通,對兩個人說道。
「好了,既然這件事情已經了結了一半,那我們三人也沒有在大理繼續帶的必要了,周伯通,從今天開始,全真的情報系統你可以隨意差遣,一定要竭盡全力查到當年的兇手到底是誰。
把兇手機拿歸案之後,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全真教,一步也不許踏出!
若是再被我發現你干出類似的事情,就算是全天下都來你求情,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見王重陽露出如此憤怒且認真的表情,周伯通自然是連連點頭並且舉著雙手發誓說自己再也不會幹類似的事情了,同時他又有一些心虛的看了一眼瑛姑,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一言不發。
……
半個月之後,王重陽再次來到了武當山。
下一進藏金閣他就滿臉苦澀的向沖虛和丁魏說起了這一次的事情。
而聽到周伯通居然做了這種事情之後,沖噓也大為震撼。
在他的腦海當中,周博通始終還是一個只對武功有興趣的人。
結果沒有想到還能做出如此風流的舉動,而在一旁,丁魏對於這一次的事件處理結果倒是瞭然於心,畢竟周伯通和瑛姑的事情始終還是按照歷史的潮流在轉動的。
「唉,也不知道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居然有了這麼一個師弟。」
王重陽滿臉苦澀的看向兩人。
「淡定淡定。」
丁魏笑眯眯地拍了拍王重陽的肩膀,這讓王重陽更加難受了,同樣是歸真巔峰的修為,同樣是一個國家道門的執牛耳者,為什麼充沖虛的師弟就這麼有出息,而自己那個師弟卻如此的不讓人省心呢?
想到這裡,他又不由得長長的嘆了口氣,不過好在周伯通的事情已經算是解決了一大半,至於日後到底會不會找到那個殺死周伯通孩子的兇手,王重陽不知道,也沒有再那麼的上心。
畢竟是周伯通自己惹的禍,就讓他自己去處理吧。
又過了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裡,王重陽始終還是在做著之前所做的事情,他不斷的和小獅子交換著靈氣,一時之間,他的修為慢慢的水漲船高,而那隻從小生長在武當山的小獅子也隱約約有了要突破的跡象。
「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方式來提升歸真大圓滿修為,王道友,如果說能夠多再接觸幾隻靈獸的話,或許你將成為張三丰祖師之後的第一個天人境界啊。」
看著王重陽不斷增長的修為,充虛有些羨慕。
其實他已經學會了王重陽這種增長修為的方式,只是他雖然也是歸真巔峰,卻並沒有觸摸到天人屏障,因此,即使已經學會了交換靈氣來提升修為,脫胎換骨的方式,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重陽自己這麼做。
「師哥,門外好像來了一位故人」
就在二人各自修行的時候,丁魏的身影突然從真武大殿的外面走了進來。
這段時間,他代替充虛執掌的一段武當山的各種行政事宜,為的就是讓沖虛能夠有更多的精力去衝擊歸真巔峰的大圓滿,爭取早一步達到觸摸到天人屏障的境界。
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放心的去應對日月神教隨時可能到來的襲擊。
「故人?」
沖虛微微一愣,而不等他說些什麼,在一旁的王重陽就立刻睜開了眼睛。
「丁魏道友,你所說的故人可是我那師弟?」
感受著那似乎有點似曾相識的氣息,王重陽臉色立刻一變。
「對的。」
丁魏尷尬的笑笑。
「正是您的師弟周伯通,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找到這兒來了。」
「這個孽障!」
再意識到自己的師弟已經來到武當山後,王重陽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出門迎接,而是立刻想著逃離武當。
看到這個反應,丁魏也足以想得出來,在這些日子裡周伯通到底給王重陽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哎。」
似乎是有些心灰意冷了,最終王重陽還是嘆了口氣對丁魏說道。
「算了,丁魏道友,還是讓這老頑童進來吧,他既然過來就說明有事,畢竟是他的師兄,就算他惹出天大的麻煩我也得替他接下來」
說罷,王重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而聽到王重陽這麼說之後,丁魏也沒有閒著,立刻就招呼武當弟子將周伯通給請了進來。
「在下全真周伯通,見過沖虛掌教,見過丁魏道友。」
剛剛走進來,周伯通便朝著丁魏和沖虛認認真真的拱手,其姿勢搭配上他目前衣著十分乾淨的形象,居然隱隱約約還有一股宗師的意思。
「這老頑童倒也沒有書上寫的那麼邋裡邋遢,沒個正形嘛。」
看著周伯通這一番樣子,丁魏笑了笑。
不過很快。周伯通便現出了原形,他看著站在既然身旁對著他橫眉冷視的王重陽,立刻便跑上前去抱住了王重陽的大腿。
「師兄!救救我救救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在全真教待下去了!」
一邊哭嚎周伯通一邊緊緊的抱住了王重陽,而已經達到歸真巔峰大圓滿的王重陽一氣之下想要用真氣將它彈開,居然沒有做到。
「有趣,這周伯通的修為看起來只有歸真後期,但是真氣的渾厚程度卻已經達到了歸真巔峰。
再加上他自創的左右互搏,估計就算是師兄親自出手,也最多只能與他占個四六開吧」
雖然說早就預感到周伯通的實力要比他想像當中的強,但是真正見到周伯通之後,丁魏還是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當中少數見到的能夠和自己一樣越級而戰的高手。
當然。小龍女不算,畢竟小龍女曾經跌過境界,如果強行算在其中的話,那多多少少有些偏袒之意。
「好了,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這是武當不是全真,別拿你那副樣子讓武當派的道友笑話了。」
既然自己沒有辦法將周伯通給震開,王重陽索性繼續面如死灰的規勸著周不通。
反正已經丟人丟到這個地步了,讓他再抱一會兒,似乎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事,而在一旁沖虛也適時的開口道。
「不知道周道友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呢?居然這麼火急火燎的來到武當山是全真教遇到了什麼需要王道友回去處理的大事嗎?」
「那倒沒。」
周伯通搖了搖頭。
「讓我猜猜。」
這時丁魏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笑眯眯的看向周博通說道。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這一次之所以會來武當,應該是因為英姑一直都在全真教纏著你吧?
「咦?你小子怎麼知道?」
見丁魏一語就猜出了周伯通過來這邊的意圖,周伯通也笑嘻嘻的站起了身子,他仔細的打的是丁魏,甚至還上前聞了聞丁魏的味道。
「給我住手!」
看著上前聞味的周伯通。王重陽終於忍不住了。
他雙手向前,一把就將周伯通抓到身後扔出了數米遠。
「給我老實點!」
他滿臉怒氣的指著被甩出去幾米遠之後仍舊笑嘻嘻的周伯通,隱約約有了爆發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