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葛從周救主

  第88章 葛從周救主

  【葛從周救主】

  在蔡賊秦宗權的面前,陳州趙犨微不足道,汴州朱溫不值一提,即便二者結盟亦不足為慮。秦宗權依然擁有著壓倒性優勢,朱溫所面臨的形勢依然很嚴峻。

  勢單力薄,卻身處強敵腹地,如同手無寸鐵睡在猛虎洞口。朱溫的危機感是不言而喻的。

  危機,有危,也有機。懦夫只會被危險嚇退,而勇者卻能從中探尋機遇。

  朱溫,是勇者。

  誰說住在猛虎洞口就一定是壞事?只要老虎出去獵食,洞裡的虎崽兒就是我的獵物;老虎回家,我還要冷不防摸它屁股一下。這就是我,朱溫!

  秦宗權雖然兵多將廣、地盤廣大,但他四處劫掠,戰線也隨之拉長,四面為敵。相比之下,朱溫雖然兵微將寡、土地狹小,卻能集中優勢兵力,伺機奇襲,積小勝為大勝。

  尊為宣武節度,朱溫麾下可供徵調之兵實在有限,數百也罷、千餘也罷,除了緝匪捕盜、站崗放哨的之外,真正能投入到「收菜」戰爭中的是少之又少。所以每逢戰鬥,朱溫都要親自披掛上陣,以司令之銜做團長之職。

  親臨戰場,甚至是躬冒矢石、身先士卒,是每一位草根節度使的必修課。一來是鼓舞士氣,二來是培養隊伍,三來是考察幹部人才……總之,主要是窮,沒兵。

  一次,陳、汴在溵水一帶會師,威脅蔡賊大本營。蔡賊秦宗權急忙派軍迎戰,雙方在王夏寨遭遇。

  草軍有個光榮傳統,就是搞軍用房地產項目。先強拆城外百姓住宅,再用這些建築材料興建軍事據點,起名為「某某寨」。秦宗權將其繼承沿用下來。

  所以「王夏寨之戰」可以看做是陳汴聯軍的一次主動進攻行為。

  兩軍對壘,朱溫「尤兇悍」的一面再次展現,他一馬當先,帶頭向蔡賊發起衝鋒。

  蔡賊發揮了主場作戰的優勢,提前鋪設了絆馬索。

  朱溫剛剛衝到切近,戰馬忽然摔倒,將朱溫拋飛,重重摔倒在地。蔡賊見狀,蜂擁而上,爭搶這條大魚。

  汴軍見主帥失利,士氣大減,竟然向後潰敗逃命。

  眼看朱溫就要被生擒,危急時刻,一員汴將大吼一聲衝到賊軍之中,翻身下馬,將朱溫攙扶到自己的戰馬上,

  「讓領導先走!」

  朱溫定睛一瞧,此人正是先前在「王滿渡會戰」中剛剛投降自己的小將,葛從周。

  不及二話,蔡賊如潮水般湧來。葛從周一手持槍,一手掄劍,掩護朱溫撤退。

  葛從周雖勇,奈何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短兵相接,葛從周大腿中箭,身中數槍,臉上也受傷掛彩,幾乎是一瞬間,葛從周如同被澆了血水,從頭到腳都是不斷流淌的鮮血。縱使他有三頭六臂,也難以逃出生天。

  另一小將張延壽,也撥轉馬頭,沖入陣中,左衝右突、前砍後殺,與葛從周一個馬上、一個步下,拼死護主。

  張延壽的衝殺,在蔡軍的包圍圈上撕開了一條缺口。葛從周眼疾手快,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保護著朱溫順利突圍。。

  朱溫迅速指揮部隊,且戰且退,終於反敗為勝,斬殺蔡賊數千人,取得「王夏寨之戰」的慘勝,撤退到溵水。

  朱溫整頓了隊伍,嚴厲批評了參戰將領,指責他們作戰不力,一律削官降職;唯獨嘉獎了葛從周、張延壽。

  經此一戰,朱溫更加意識到了紀律的重要性。兵不在多而在精。朱溫在草軍中就有領教,烏合之眾時常如此,一人一把號、各吹各的調,狼上狗不上,有利可圖時一擁而上,稍有危險便一鬨而散。

  小股土匪可以這樣,美其名曰化整為零。但現在朱溫是總鎮一方的大帥了,統領越來越龐大的軍隊,而不是領著一群流氓混混群毆械鬥。今日幸有葛從周、張延壽捨命相救,明日呢?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朱溫進行了軍事改革,創立了「跋隊斬」制度。該制度很簡單,只有一句話:「將校戰沒者,所部悉斬之」。意思是,如果將領陣亡,就把該將領的部下全殺了。

  班長死了,殺全班;團長死了,殺全團。簡單粗暴。

  「跋隊斬」的制度執行之後,汴軍的戰鬥力大大提高,成為令蔡賊聞風喪膽的虎狼之師。

  凡事都有陰陽兩面。「跋隊斬」也在一定程度上催生了逃兵,當將領陣亡後,其所部士卒時常畏罪潛逃,不敢歸隊。

  葛從周的精彩人生就此開始,從一個默默無聞的「草賊降將」一躍成為汴軍重要將領,為朱溫打江山立下了無數戰功。

  在家門口遭遇失敗,令秦宗權很沒面子,於是要以牙還牙,派大軍進攻汴州,回敬朱溫。

  葛從周率部把蔡賊擊退,斬殺三千餘,生擒兩員賊將,斬首示眾。

  雖然在與蔡賊的戰鬥中,朱溫勝多負少,但他並沒有因此驕傲自滿,反而時常寢食難安。

  朱溫很清楚當前局勢,秦宗權目前的主要精力是放在了外圍。

  秦宗權的戰略意圖很明顯,先跑馬圈地,再精耕細作。他派孫儒攻打東都洛陽,把勢力推進到長安以東;還派諸將把勢力範圍推進到荊南、淮南……蔡賊鐵蹄踐踏之處,就是「大齊」之領土。而對於像陳州、汴州這種「刺兒頭」,採取暫時擱置的策略。

  陳州趙犨、汴州朱溫,根本沒有逃出秦宗權的手掌心,雖然小勝不止,卻早已在秦宗權的戰略布局之中了。

  等秦宗權的戰略進入第二階段,由粗轉細的、挨個拔釘子的時候,也就是陳汴二州的末日。

  我們不能以上帝視角來對秦宗權的戰略思想橫加指責,只能說他非常不幸地遇到了朱溫。

  當汴軍將士沉浸在屢戰屢勝的假象中時,唯有朱溫保持了清醒地頭腦。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與時間賽跑,趕在秦宗權轉移戰略目標前完成原始積累。

  朱溫給他的團隊下達了最高指示:「猥瑣發育,別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