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諸馬爭槽1
閩國與中原相隔甚遠,幾乎沒有交集,甚至於中原更換年號的一年之後,閩國人還不知道。但閩國的滅亡卻對中原產生了無比甚遠的影響,那就是它牽制了「江淮雙雄」——特別是淮南的精力,使兩國在晉遼大戰期間,在中原勢力最低谷、最虛弱的時期,沒能趁火打劫。
當淮南從閩國泥淖中抽身出來的時候,中原已經改朝換代,成了後漢,劉知遠高舉民族、愛國兩大旗幟,修復了元氣,而契丹則險些陷入內戰,並以「橫渡之約」勉強過渡。此消彼長,在這一短暫時期,中原國運上升而契丹國運下降,淮南北伐無望。
不過淮南李璟那顆躁動不安的心並非無處安葬,因為另一個機會很快找上了他。
二,諸馬爭槽——南楚
公元928年淮南派大軍進攻岳州,被南楚開國元勛許德勛、王環擊敗,淮南主將被生擒,馬殷為了緩和兩國關係,特意讓許德勛為淮南主將餞行,在宴會上,許德勛告訴淮南主將,說楚國雖小,但我們這些開國元勛還在,不可輕視,如果你們真想圖楚國,那就等諸馬駒爭槽的時候吧。
許德勛不會知道,他一語成讖,楚國就亡於諸馬駒爭槽,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他的兒子成了楚國的叛徒,親手把楚國送入墳墓。
馬殷與朱溫、楊行密、錢鏐是同一年出生,唐末的亂世為這四位屌絲提供了施展拳腳的舞台,經過多年的艱苦創業,馬殷逐步控制了以潭州(今湖南高官沙市)為核心的湖南地區,也是歷史上唯一一個以湖南為中心的割據政權。
馬殷同志的生育能力是很強的,史籍記載他共有三十多個兒子,有具體事跡的是十五人。在許德勛、王環等功勳武將及大謀士、「經濟鬼才」高郁的輔佐下,馬殷時期的楚國政治基本穩定,商業發達,經濟高度繁榮,人民安居樂業。成為南中國的一方樂土。
在馬殷統治末期,奪嫡之爭愈演愈烈,所以許德勛才會發出悲觀而絕望的感慨,認為楚國早亡要亡於二代之手。
馬殷的兒子們滿足了我們對「二代治國」的一切想像,翻看史籍,他們的光輝事跡不斷刷新著我們認知,衝擊著我們的底線。
首先來說,馬殷的具體死亡日期都是一個謎,一般公認的是死於公元930年,享年79歲。但當時的中原王朝據可靠情報聲稱,馬殷的死亡日期應該要早於這個日期,他的兒子們因奪權而秘不發喪,故意更改死亡日期,混淆視聽。
其實無所謂了,早也死,晚也死,早晚都是死。其實在馬殷末年,他已經被兒子架空,比如誅殺大謀士高郁事件。
可以不客氣地講,南楚國的繁榮昌盛,很大程度上是由「經濟鬼才」高郁作為總設計師,一手策劃的。馬殷非常敬重、信任高郁。高郁也因此受到敵國統治者的嫉妒,例如荊南「高賴子」高季昌、後唐莊宗李存勖,都曾使用各種手段製造謠言,以求引起馬殷的猜忌,從而將高郁誅殺。
馬殷聽到這些流言蜚語之後,不僅不懷疑高郁,反而「哈哈」大笑,對高郁說你已經讓我們的敵人寢食難安了,敵人越是詆毀你,我就越信任你!
後來他的兒子馬希聲受到了荊南和後唐的挑撥,對高郁產生懷疑,便想殺了高郁,被馬殷厲聲喝止,馬殷對兒子們苦口婆心地勸導,告訴他們千萬不能殺高郁。
但馬希聲還是擅自將高郁殺害,先斬後奏。馬殷知道之後,悲憤交加,急火攻心,險些昏厥,甦醒之後捶胸頓足,大罵兒子愚蠢混帳。
後人還因此批評馬殷護犢子,認為馬殷只是嘴上罵罵,並沒有處罰馬希聲。實際上,這件事充分暴露出一個現實問題:馬殷被架空。別說處罰馬希聲了,馬希聲能夠允許他自然死亡而不是幫他上路,就已經是大孝子了。
馬殷的長子是馬希振,此君「長而賢」,工於詩詞文章,喜歡與高僧大德談笑風生,權力欲很低。
馬殷晚年寵愛袁氏,子以母貴,庶出的馬希聲也就得到了更多的垂憐,後來者居上,成為呼聲最高的繼承人。於是馬希振主動辭官歸隱,讓出繼承人的位置,出家當了道士。
值得深思的是,馬希聲同樣死於公元930年,與父親馬殷同年去世。死的蹊蹺。
著名的「吃雞達人」馬希聲同志,過了兩年醉生夢死的荒誕生活,每天都要吃五十隻雞,致敬後梁太祖朱溫,在他爹的葬禮上,他還忙著喝雞湯。
公元932年7月11日,馬希聲病逝,享年34歲。
關於馬希范的排序,史書上的記載略有矛盾,先說他是馬殷的第四子,又解釋道長子馬希振,其次是馬希聲與馬希范且二人同日而生。那……馬希范應該是第二子或第三子呀。總之,按照長幼排序的話,應該輪到馬希范了。
馬希范在群臣的擁護下,於8月抵達潭州,宣布襲位。
後唐對馬希范表示了認可,任命他為潭州、朗州兩軍節度使,兼中書令。馬希范上疏謝恩,並向後唐進貢。外交政策與馬殷時期一脈相承,即稱藩於中原,與中原王朝保持親密的同盟關係。
起初,後唐對馬希范的封爵是扶風郡侯,一年後,李嗣源駕崩,李從厚即位,封馬希范為楚王;後晉建立後,繼續對馬希范加官進爵,到公元939年,加授天策上將軍,允許開府,設置文武百官。
南楚位於四戰之地,北面是荊南和中原王朝,東面是淮南,南面是南漢,西面是諸蠻夷部落,西北是後蜀,可謂是強敵環繞。
這種特殊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南楚將是交通樞紐,同時也是四戰之地。馬殷也正是利用這種交通的便利,大力促進商業貿易,使得南楚成為當時的貿易集散地、物流中心、商業中心、金融中心。
然而它的弊端也是顯而易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