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野並沒有詢問,而是一直跟著野人走,他很想知道野人要讓他看什麼,亦或者是要做什麼。
不久之後,野人帶著趙野來到了一座茅草屋旁,房門上用木炭寫了一個小小的郭家二字,估計是時間久了,有些褪色,但隱隱還是能看清字跡。
趙野四下打量著,心裡越發認定眼前的人就是郭放的父親——郭萬山。
按照郭子儀的話來推斷,郭萬山自挖雙目之後,瘋瘋癲癲的,下落不明。
原來竟是一個人跑到這雲夢大陸悄悄地生活在此地。一個天才淪落至此,趙野內心不禁一陣唏噓。
趙野跟著郭萬山走進茅屋之中,昏暗的房間,什麼都看不清,屋內因為多年沒有打掃清理,陣陣發霉的味道傳來,讓人感到不適。牆角還有一灘水漬,不知道是什麼,散發出陣陣騷味。木板牆上還有一些風乾的血跡,好像寫了什麼字,只是一部分血跡乾涸之後脫落了,現如今除非野人重新寫一次,不然根本認不出來。
趙野看到屋內的火盆,指尖一縷火焰悄無聲息的落進了火盆內,火光剎那間就將屋內照亮。
原本鎮靜的郭萬山在火光亮起的瞬間,就開始胡言亂語,大喊大叫,「他們要來了、他們要來了、哈哈哈、大家一起死,一起死。」
在一陣發狂之後,躲在角落裡不斷的顫抖,最後開始嗚咽哭泣,「不要怪我,是我不好,是我把他們招來的,都怪我,怪我。不能怪我,都是他們,是他們的錯。嗚嗚嗚,不要怪我......」
夜鴉就像是被什麼捏著嗓子一樣,聲音莊嚴的說道:「你!看到了什麼?從實招來!」
野人此刻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的跪在趙野身前,對著夜鴉不斷的磕頭,嘴裡說道:「上仙饒命啊上仙,我是無意的,我不是要窺探各位上仙的,還請上仙恕罪,恕罪啊!」
夜鴉繼續說道:「你為何要窺探我等?你有何目的?」
野人聞言磕頭如搗蒜,不斷地說著:「上仙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修煉了雙眼之後,就莫名其妙的看到了看到了諸位上仙,我說的都是真的。恕罪啊恕罪。」
良久之後,火光熄滅,趙野又將一縷火焰順著衣袖偷偷送入野人體內,在其體內遊走了一圈之後,又將其引導至野人雙眼的位置,仔細的感應著其中的變化。
野人站起身,圍著趙野繞了一圈,又繼續拉著趙野的向屋後走去。
屋後別有洞天,順著地道一直向下,巨大的地下空間出現在趙野面前,入眼之處皆是綠意盎然,鬱鬱蔥蔥仿若進入了森林之中。
趙野鼻尖聞到一絲淡淡的藥草香味,野人帶著趙野繼續向前走著,隨著不斷地前行,藥草香味越濃,但伴隨其中的一絲血腥味也被趙野敏銳的捕捉到了。
趙野看向夜鴉,衝著夜鴉微笑著點了點頭。
前行中的野人突然停在了原地,一動不動,拉著趙野的手也慢慢的鬆開了,嘴裡嘰嘰咕咕的念叨著什麼,趙野聽不清也聽不懂。
之後,又拉著趙野往前走了十幾步,順勢就蹲在了地上,一朵格外艷麗的花朵出現在趙野面前,整朵花就像是一個婀娜多姿的仙女,仙氣飄飄,純潔無瑕,讓人有種保護的欲望。
野人就趴在地上,嘴裡嘿嘿的傻樂,就像是欣賞自己滿意的作品一般。
夜鴉湊到趙野耳旁,偷偷的說道:「永世曇花!用人命培養的永世曇花,這老瘋子不簡單啊。繼續跟著,如果,你不能心慈手軟,他已經不是人了。」
趙野點點頭,張詩雅出事之後,趙野就不斷反思自己的毛病,如果不是為了看看這瘋子為何拉著自己來到此處,探尋此處的秘密,那自己早在第一時間就將這野人鎮壓了。
野人起身,繼續向前走著,一路上,永世曇花沒有十萬也有九萬九,每一朵至少都代表著一條鮮活的生命。
這時,一棵巨大的古樹出現在趙野面前,野人看到古樹之後,跪在地上虔誠的參拜,還不斷示意趙野也跪下,眼看趙野遲遲沒有動靜,野人憤怒的朝著趙野咆哮一聲。
飛撲至趙野身後,按著趙野的肩頭,想要將趙野強行按倒在地。
趙野匯集靈氣,一道屏障護在周身,看著眼前的古樹,對夜鴉說道:「天星界很適合各種植物生長啊,先有仙靈古蒲,後有魔族的血魔藤,都是不可多得的靈植啊!」
夜鴉聞言當即一愣,有些奇怪趙野怎麼知道的,後來想起噬魂火的特性,就釋懷了。
「看來,龍逆當年帶來的好東西不少啊,魔族的至寶都讓他帶來了。這玩意長這麼大得吸收多少人的血啊?」
野人見遲遲打不破屏障,越發憤怒,身體不斷地扭曲著,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們該死,膽敢不敬上仙大人,你們要付出血的代價,代價!」
野人突然暴起,手掌散發著黑色的螢光,一掌拍在趙野身前的屏障上,屏障應聲而裂。
趙野有些詫異,看向了夜鴉,說道:「還是有些實力的,我先將他鎮壓,再和你說說我的發現,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夜鴉此時相當的難受,趙野說話說一半留一半,自己還要猜他究竟發現了什麼?太難受了於是他就開始回想這一路趙野究竟幹了些什麼,看到了什麼,想了很久都沒有什麼思路。渾身的羽毛都立了起來。
趙野回頭瞟了一眼夜鴉,看到他此時的狀態,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
趙野將靈氣聚於拳頭之上,一拳砸在野人的胸口,野人瞬間被擊飛,嘴裡噴出一大口鮮血,血液呈現黑色;趙野並沒有手下留情,右手雙指並立,呈劍指狀,猛然點在野人眉間,就見野人眉間一塊黑色的血塊順著傷口滑出,此時的野人樣子悽慘。
趙野將之前的那一縷火焰收回,回身一直看著血魔藤,一言不發。
「你說這血魔藤為什麼沒有控制野人出去大開殺戒,供自己順利成長,而是留在此地,就這麼等待一個瘋瘋癲癲的野人給它帶來寥寥幾人啊?」趙野突然開口問道,夜鴉一怔,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
「而且這個瘋掉的人是自己瘋的嗎?你看看他,實力不弱的,能打破我釋放的屏障,至少也是歸一境之上,不應該這麼弱才對,至少應該與我有一戰之力,但是就這麼被動挨打,你說他究竟在隱瞞著什麼秘密啊?夜鴉。」趙野趁著夜鴉還沒反應過來,再次拋出一個問題。
夜鴉徹底的淪陷,兩隻眼睛通紅,看著趙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