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沒收作案工具

  高歡聽了馬士英的話,微微一愣,遂即不禁笑了。

  「馬總督這是想通了,要與本督強強聯手,將鹽業的主導權奪過來。」

  高歡上前,有些激動的要與馬士英握手。

  馬士英卻連忙後退,躲開了高歡,目光幽怨,「本督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瞎說。」

  他丟下一個否認三連,便一拱手,直接轉身離開。

  高歡站在那裡,不禁皺起眉頭,「老馬這是怎麼呢?給本督出了主意,卻又不肯合作?」

  「馬士英應該是想借著我們之手,動搖揚州對於江北的控制。若是我們贏了,他便有底氣效仿,要是我們輸了,他也沒有損失。」宋獻策猜測道。

  高歡聞語,微微頷首,回到房間內問道:「你們怎麼看?」

  元珪道:「馬士英說,揚州商人和官紳讓他不用理會我們,顯然是沒將督軍放在眼裡。」

  高歡臉色沉了下來,對一個人的輕視,摸過於根本不鳥你。

  高歡進了鳳陽,向兩淮的官紳和商賈,所要五百萬兩銀子,而他們根本就不與高歡對話,便是覺得高歡索要錢糧,就是個笑話。

  這種輕視,令高歡頗為惱怒,不過也明白,他們為何有恃無恐,為何不怕自己。

  「他們是仗著自己在揚州城中,覺得本督根本奈何不了他們,所以無視本督。」高歡沉聲說道。

  宋獻策道:「現在看來,要逼他們與我們對話,和我們談條件,只有兩條路!」

  「軍師你說!」高歡道。

  宋獻策道:「督軍,我以為現在要麼進軍揚州,讓他們直接感受到威脅,要麼就突襲淮安,控制那裡的漕船和鹽船? 逼著他們與我們交換? 讓他們不得不妥協。」

  高歡微微頷首,沉吟起來。

  宋獻策繼續道:「若是兵進揚州? 讓揚州目睹督軍的軍威? 他們必定恐懼。只不過,出兵揚州一來師出無名? 冒然攻擊,我們會成為南方公敵。二來揚州城堅? 有兵馬把守? 萬一僵持,山東的南兵又撤回江南,那情況對我們就不利了!」

  直接進軍揚州,便是有賭的成份。

  高歡要賭大軍? 抵達揚州後? 城內的官紳和商人會妥協,然後要賭在不妥協的情況下,高歡要在山東勤王的南軍,撤回江北之前,進入揚州城? 迫使城中官紳徹底屈服。

  揚州是堅城,那些人能夠擋住高傑進攻? 便說明有些實力,而且鹽商的利益網絡遍布兩淮和江南? 只控制揚州,而不能控制兩淮和江南的話? 必然會遭受利益集團的反撲。

  高歡到未必怕他們? 只是清軍入關的話? 那就麻煩了。

  高歡沉吟片刻道:「先奪淮河的漕船、鹽船!」

  「不!」高歡忽然振臂道:「把兩淮的鹽場,也一併奪過來。本督要沒收他們的作案工具,把鹽船和鹽場握在手中,再武裝遊行,直逼揚州,不信他們不屈服。」

  馬士英給了高歡一個提醒,便是他們在淮河的船隻,而高歡舉一反三,他不僅要控制船隻,還要控制兩淮的鹽田,沒收他們的作案工具。

  這樣一來,鹽商為了繼續做生意,便只能花錢贖回船隻,還有鹽田,高歡甚至還能要求,在鹽業中占有股份,要他們每年送錢。

  畢竟,商人本質是為了賺錢,鹽商花費巨萬,維繫關係網絡,需要在鹽業上來獲得利潤。

  高歡掌握了船隻,還有鹽場,不向高歡妥協,那就沒生意可做,每天都要虧損巨萬,他們得反過來求高歡。

  宋獻策聞語,不禁笑道:「督軍英明,將這兩策結合起來,他們只能屈服。」

  高歡冷笑道:「事不宜遲,傳令騎兵先行,搶占稅卡和關隘,先把淮安附近的河道控制起來,不能讓船隻跑了!」

  宋獻策和元珪立時行禮,「遵命!」

  兩人匆匆離去,高歡在房間內走了幾步,便吆喝一聲,讓王彥給他穿甲,然後離開馬府,去了軍營。

  馬府閣樓上,馬家小姐看見高歡騎馬出府,委屈的留下眼淚。

  隔壁房間內,馬士英見此,則呼出一口濁氣,努力忘記那晚的事情。

  ~~~~~

  淮安乃漕運樞紐、鹽運要衝,駐有漕運總督府、江南河道總督府。

  在明朝時,淮安城與揚州、蘇州、杭州並稱運河四大重鎮,也是明朝的軍事重鎮。

  明神宗萬曆六年,河道總督潘季馴,於徐淮間修築六百里南北大堤,使得黃河出清口、雲梯關,塞高家堰,全黃奪淮入海。

  自此黃淮合流,而淮安城便坐落在淮江、黃河、大運河的交匯處。

  這樣的地里位置,讓淮安城想不富裕,想不重要都難。

  在江北這片,除了揚州之外,便是淮安最為重要。

  淮安三河交匯的地理位置,使得他成為江北最重要的交通樞紐。

  此時,在淮安城外的淮河、大運河,還有洪澤湖上,到處都停泊著漕船和鹽船,桅杆如林,蔚為壯觀。

  去歲清軍入塞,南北漕運斷絕,大量船隻都停留在淮安附近。

  如今清軍剛撤出關外,局勢不明,這裡依舊聚集了無數商船。

  這些船大概分屬於兩個集團,一是淮安的漕運集團,一是揚州的鹽商,還有一些山陝商幫。

  是夜,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樹木在地上留下恐怖的影子,樹葉莎莎舞動。

  這時在大運河西岸,忽然出現一隊黑壓壓的軍隊,士卒抱著木頭,扛著木筏,便直接撲入水中,開始叮叮噹噹的架設浮橋。

  軍隊的動作很大,十多里外的淮安城,卻不見異常。

  不多時,浮橋架設完畢,高歡便一揮手,大隊騎兵便擁過浮橋,來到大運河西岸,然後只奔淮安東面的漣水,還有鹽河水道,切斷停泊於淮安的船隻,東逃入海的道路。

  淮安城外,碼頭上,一隊對官兵開了過來,打破了碼頭的寧靜。

  這時,碼頭的巡丁,聽見動靜,慌忙穿上衣物,看見大批軍隊向這邊走過來。

  巡丁們見此不禁一陣驚慌,議論紛紛,「這是哪裡來的軍隊。大半夜的調兵,莫不是賊兵又打來了。」

  為首巡檢並沒有聽見城中要調兵的消息,看見數百軍隊,殺氣騰騰的走過來,連忙出來喝問道:「你們是哪部人馬?」

  打扮成明軍百戶的揚彥走上前,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得那巡檢一個踉蹌,「老子是劉將軍的親衛。」

  「你怎麼打人!」巡檢捂著臉質問。

  「打你怎麼呢?擋老子路,給老子拿下!」楊彥一擺手,上來五個士卒,直接一擁而上,將巡檢給綁了。

  淮安城外碼頭上,並沒有兵馬駐守,只有一個巡檢司收取賦稅。

  碼頭的巡丁,見此驚詫不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忠武軍士卒一擁而上,直接給綁了。

  大隊的士卒,遂即搬開拒馬,近千大軍湧入碼頭,控制停靠的商船。

  ……

  淮安處於兩淮腹地,周圍沒有流寇和敵軍,守軍都窩在城裡,城外的碼頭和稅卡,都是只有巡丁和漕丁把守,很快都被高歡控制。

  這時,淮安城中的守軍,在忠武軍控制多數碼頭後,終於有了反應。

  劉澤涵得了稟報,聽說有人馬襲擊了碼頭,頓時勃然大怒,未與劉良佐商議,便帶著一千人馬,氣勢洶洶的殺向碼頭。

  「大膽毛賊,竟敢在本將眼皮底下,偷襲漕船!」劉澤涵騎馬奔馳過來,舉槍大喝,威風凜凜。

  碼頭上,一隊赤備騎兵不緊不慢的出來,徐黑虎手提大關刀,駐立軍前。

  「娘的,怎麼這麼眼熟!」

  劉澤涵不禁揉了揉帶著眼屎的眼睛,定睛一看,險些嚇的從馬上墜落下來。

  「哈哈哈~」劉澤涵看清對面居然是高歡大將徐黑虎,不禁回想起自己的勞改生涯,連忙打了個哈哈,化解尷尬和恐懼,突然拿著長槍一抱拳,「原來是徐將軍,你們忙!告辭!」

  語畢,便一把馬韁,一溜煙的逃回了城裡。

  (求月票,推薦,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