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菀月面露凶色,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你給我閉嘴!否則我把溫相宜做成怨靈!讓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你就一殘魂,連離開這裡的辦法都沒有,居然敢揚言把我做成怨靈?」
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謝菀月身子一僵,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猛的回頭看去。
只見方才暈倒在美人榻上的溫相宜此刻正悠哉悠哉的坐在牆頭上,纖細的腿輕輕晃著,一手摸著劍,一手漫不經心的翻著瓦片玩。
溫相宜笑盈盈的看著她,「很驚訝對不對?」
謝菀月瞪大眼睛,滿臉震驚,「你怎麼沒事!」
「當然是因為有閉氣訣和解毒丹的功勞了,再說了,你這手段未免也太低劣了,也就騙騙三歲孩童罷了。」
「瀾哥煉丹剩下的藥渣都比你那爐香管用。」
凌瀾突然被點到,無奈的看著溫相宜笑,「說好了不提這茬的,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溫相宜看了他一眼,她跳下牆輕快的向前走了兩步,握著劍柄笑眯眯道,「你預判到他們會再次折返清槐苑來尋找陣法,然而我們預判了你的預判,就是想逼你現原形。」
謝菀月陰笑一聲,眼中滿是戾氣,「那又如何?你們今天都得給我死在這裡!」
溫相宜不屑一笑,「你不會以為真的斗得過我們三人吧?」
話音落下,音波與劍氣齊飛,槐樹粗壯的樹幹上綻出血色光芒,隨後轟然倒地,枝葉和花朵迅速枯萎,眨眼間的功夫便變成了一顆枯樹!
伴隨著槐樹的枯萎,周圍血紅的光幕瞬間暗淡下來,那兩隻怨靈似是受到了波及一般,瘋狂的扭動著身子,喉中發出悽厲的慘叫!
她們僵白的面上出現一道一道的血紋,轉動的眼珠變成了森森的綠色,張開五指,猛的朝凌瀾和江少白撲了過!
溫相宜瞬間甩出兩張金色的符籙將她們困在原地,側目看著震驚的謝菀月,「你呀,連她們都不如,所以就別白費力氣了。
老老實實的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我們就找個佛子給你超度了,不然呀……」
她刻意賣了個關子。
謝菀月往後退了退,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驚慌,「不然就怎樣?」
凌瀾和江少白走到溫相宜的旁邊站定,三人齊齊的抬起劍看著她笑,異口同聲道,「不然就只能給你物理超度了。」
謝菀月攥緊了拳頭,不屑笑道,「就憑你們?」
溫相宜搖了搖頭,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你別裝了,你想方設法把人引到這清槐院裡,不就是為了讓這兩個怨靈護著你嗎?
我們先前之所以看不穿你的修為,是因為你身上有一個東西。」
說著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木梳,「你就是靠它隱藏了自己的真實修為,至於那些白霧自然也沒有任何的作用,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手段罷了。」
謝菀月看到溫相宜手中的梳子,眼睛陡然睜大,「怎麼會在你那裡!」
溫相宜隨意的拋了拋,「當然是從你屍首上面拿的。」
凌瀾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你,真是個狼滅,連她屍體都找到了。」
溫相宜笑了笑,「她的屍首就在房間的床上。」
她當時假裝昏迷,看到謝菀月起身離開了房間以後,本來打算追上去,但又怕有詐,便先放出了一隻千紙鶴。
沒想到千紙鶴在房間裡盤旋了一陣,居然朝著那張黃梨花木大床去了。
那張大床上罩有月影紗,看不清裡面的情形,她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掀開一看,才發現床上躺的居然是謝菀月的屍身! 那張黃梨花木大床也別有玄機,下面嵌著一塊靈氣充足的萬年寒冰,而且四角都用符砂刻上了靈紋。
溫相宜猜測那是用來保持屍體不腐的。
而且謝菀月似乎可以在短時間之內魂歸肉體,控制肉身。
例如她第二次見到的謝菀月,其實就是帶著肉身過來的,所以才會手指冰涼臉色死白。
這應當也是那些靈紋的作用。
謝菀月的手上拿著那把木梳,它乍一看平平無奇,實則是一把靈器,不僅可以用來防禦,還能掩蓋真實修為。
溫相宜當時專門看了一下謝菀月的修為和骨齡,發現她骨齡確實只有二十歲,生前的修為還沒有到築基期。
她將這些說出來之後,謝菀月的臉上早已沒有了任何恐嚇之色,只餘下濃濃的絕望。
她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跌坐在了台階上,面色逐漸變得平靜,靜得像一潭死水。
溫相宜將劍放了下來,「我們無心擾你清靜,只是想來找些機緣,順便了解一些事情。」
謝菀月將頭垂得很低,她有些無助的抓著自己的頭髮呢喃道,「機緣……什麼機緣?我不知道……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什麼都想不起來……」
三人交換了一個神色,溫相宜抬步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人總是會遺忘很多事情,但有些其實是你故意遺忘的,因為在你的潛在意識里覺得它傷害了你,你不想再想起來。
但如果你想進入輪迴,必須要學會放下,緣起緣滅,了卻因果,方能往生。」
謝菀月將頭埋在膝上,長長的頭髮垂了下來,身子輕輕顫抖著。
溫相宜又道,「現在我問你一些問題,你知道的話可以先回答我。」
謝菀月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悶聲道,「你問吧。」
「你還記得乾元子走前有對你說過什麼嗎?」
謝菀月聞言抬起頭來,她看著那棵枯萎的槐樹,雙目有些迷離,「他說……」
「他說……」
她呢喃了好一陣都沒有說出什麼來,溫相宜也不著急,聲音愈發輕柔了一些,將那木梳放在謝菀月的手心,「好好想想,你一定會記得。」
「他說……」
謝菀月摸著木梳平滑的表面,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他說他去去就回,等他回來以後,我就可以活過來了,我們也永遠不會分開了!」
不過很快她的目光就暗淡了下來,「但是他騙我!他一走就走了好久,好久……」
「那他走之前還做過什麼事情嗎?或者是見過什麼人?」
謝菀月又沉默了。
就在這時,那兩隻被符籙困住的怨靈發出陣陣低啞的哀嚎,謝菀月看向她們,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他見了一個女人!他帶那個女人來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