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空曠,白黑色的布裝扮著,從高處垂下來,看上去盡顯莊嚴肅穆。♝🐜 👌🎈
中間的位置則是擺放了一方棺木,四周簇擁著各色鮮花,按次序擺放好,看樣子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的。
廳里的客人也都穿著黑白兩色,看樣子對這次的弔唁也十分重視,臉上都帶著壓抑的沉默。
站在前面的,是一對中年夫妻。他們胸口上戴了兩朵白花,看上去格外傷心。
特別是妻子,她臉上憔悴之色盡顯,白皙的臉上,眼睛那處紅腫的厲害。
微微依在丈夫身上,看樣子已經哭了很長時間。
許燈走上前幾步,朝男人問道:「是宋先生嗎?」
男人抬眼詫異地看向她,臉上顯露出疑惑之色,隨即搖了搖頭。
倒是一邊的夫人聽到這問話愣了一下,從傷心中抽空看向許燈。
許燈問話無果,正準備轉身離開,這時,一道稍稍洪亮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是小許老闆吧?」
那是一個體格高大,有些小肚子的男人,看著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我訂的那些東西都到了?」
許燈這下明白這才是電話里的宋先生,點了點頭。
「好,我馬上派人去安排。你就在這裡待上一會兒功夫,可以吧?」
許燈當然樂得輕鬆,看著宋先生朝身邊的人吩咐了些什麼後,也上前去跟那對夫妻搭話。
「你這是要做些什麼?阿東。」夫人開口了,她語氣里有些無奈。
自己這弟弟一向不正經,保不成在今天這個重要日子折騰出什麼么蛾子來。
平日裡就算了,今天可是自己寶貝兒子平生的最後一程,自然不能讓他這個不靠譜的舅舅給攪亂了。
「姐,瞧你這話說的。我可是一直都把小仁當我半個親生的兒子來看待的,難不成我還會害他不成?」
「小仁一向聽話懂事,家裡都對他喜愛的緊。不成想,這麼年紀輕輕的,就這樣去了,可謂是天妒英才。」
「我這個當舅舅的,自然也要出一份心力。之前沒能好好疼他,現在,也只能在這件事情上出份力,讓他走的風風光光,就算到了下面,也不會讓人家看輕了我們小仁去。」
說完,他眼睛也有幾分紅了。看來,的確是有幾分真情流露。
夫人看他這樣子,也就只能隨他去了。想起往日他對小仁的好也是實實在在的,一時心中酸澀難耐。
許燈在一旁聽的仔細,沒辦法,這可能就是耳力靈敏的影響吧。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去世的不是位老人,反倒是一位年輕人。
中年喪子,也難怪這對夫妻這麼難過了。
只是不知道,那過世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趁這裡的事情還沒結束,好奇心一起,許燈朝大廳里擺的頭像看去。
上面是一張照片,下面有幾個大字,寫著:韓子仁。
喲,倒是沒想到,長的還挺帥氣的。
看樣子似乎跟自己差不多大,這麼年輕就過世了,實在是有些可惜啊。
許燈手抵著下巴,默默看著相片不語。
突然,她聞到了一股莫名的香氣,這氣味雖然很淺,但是又莫名好聞,神奇的是,一聞仿佛就能進入自己嘴巴里似的,格外香甜。
什麼東西?許燈心裡被這股香氣吸引,就像是在撓人心般難耐。
當即在這大廳里仔細感知了一番,當下,瞄準了香氣的來源。
許燈悄悄幾步走進了人群中,靠的離棺木越來越近,也聞到了更加濃烈的香味。
她離遠了幾步站定,心中越發明白,這股香味肯定是從這棺材裡穿出來的。
可是,棺木里存放的無非就是這場追悼會的主角,那個年輕男人。
現在在這棺材裡的,肯定就只有他的屍體。作為一具屍體,又怎麼會散發出異香。
是個人愛好,喜歡噴香水嗎?不然總不能跟香妃一樣,身為一個大男人,卻天生自帶異香吧。
而且,這股味道聞起來與眾不同,根本不是那些大牌香水所特有的。
真奇怪,炎炎夏日,棺材裡卻傳出了異香。追悼的那些人,難道就沒聞到嗎?
許燈將目光拉遠,發現他們的心思都在追悼上,低垂著頭。
加上儀式已經過了一大半,大部分人都有些累了,到了一邊的休息室去休息,此刻在這廳中的人寥寥無幾。
許燈莫名覺得,這個機會來了。
她只需走近幾步,過去瞧一瞧,自然就能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冒犯了冒犯了哈,心裡默念兩句,趁著沒人注意,許燈快步上前,透過斜斜放著的棺蓋,她看到了一塊白布。
這是專門讓生人來看遺容的,這塊布下,或許,就有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心臟難得加快了些許,許燈伸出手捏住白布一角,將其一把拉開了。
「你在做什麼!」
尖銳的聲音響起,韓太太從旁邊的休息室出來,就見著自己寶貝兒子的布,被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人給打開了,心頭頓時無名火起。
她連忙幾步上前,拍開了女人的手,氣勢凌厲的看向許燈。
「是你?」韓太太當然不會忘記剛才的這姑娘,她不是自己那不靠譜的弟弟找來的人嗎?怎麼這麼不知禮數。
內心的吐槽一波接一波,眼下,韓太太只想趕緊處理掉這件事。
她得趕緊讓這個女人離開,不然,再讓她多待一秒都是對自己和小仁的不尊重。
「你爸媽到底是怎麼教你的,他們沒告訴過你做人的基本禮貌嗎?要不是我看到了,指不定你還想對我們小仁做出什麼來呢。」
韓太太說這話自然是有些道理的。
以她的經驗來看,現在的社會這麼複雜,難保不會有些特別癖好的人就愛這一口。自家的小仁又長的這麼俊,大概率是會被看上的。
不過,這姑娘真的也是這樣的人嗎?
韓太太掃視了許燈一眼,覺得,自己還是不能放鬆警惕。雖然她看著老實,呆呆的,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懶得再多費口舌,韓太太開口道:「怎麼?你還不願意走?是還想賴在這裡嗎?」
甫一對上許燈的那雙眼睛,韓太太竟有些說不出話來,只因那其中蘊含的氣勢迫人。
「太太,你說的沒錯。我從小就沒有父母,只靠一個爺爺把我拉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