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第一天的聚餐,同為新人卻斬獲集團公司新人王的紅河分公司的李筱筱主動走向了余長,道:「你就是玉溪的余長吧。」
余長轉身,只見李筱筱抬著一杯紅酒,站立余長身後。
李筱筱身穿一身黑色七分裙,身材纖瘦但不失美感,一雙墨藍色高跟鞋搭配其淡雅的妝容,雖不算耀眼,但殷紅的唇色卻能讓人第一時間記住她的容顏。
她的身高應該剛剛過一米六,比之柴寧稍矮一些,臉上也難掩年齡帶來的稚嫩感以及那份未曾褪去的書生氣。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力壓總公司以及其他地州分公司將近六十名新人,斬獲了集團公司新人王榮譽稱號。
「你好,我是余長。」余長轉身站起連忙笑著問好。
李筱筱主動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紅河的李筱筱。」
余長也伸出手和對方握了握,道:「嗯,今年的新人王,久仰大名。」
李筱筱笑笑,道:「什麼新人王之類的稱號都是虛的,我並不在意,今天玉溪的張總不是說了麼,要始終保持虛懷若谷,謙虛謹慎,戒驕戒躁的心態,過去的榮耀不算什麼,未來可期才是我們應該追尋的。」
余長心道:「此女子記憶力居然如此之好,張天在會議上提的,她居然如此精準記了下來,並且能夠幾乎一字不差的表露,看來記憶力非凡的同時,實力真不容小覷。」
嘴上卻笑著說道:「想不到你的記憶力如此之好,怪不得能成為銷冠,我們這些玉溪公司的人,都望塵莫及,自愧不如呀。」
說著未等李筱筱再次說話,余長主動抬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道:「我敬你一杯酒,我幹了,你隨意。」
李筱筱淡笑一聲,貝齒輕啟,抿了一小口紅酒,道:「哪裡,你如此說便是折煞我了,我那所謂的業績都是在公司領導和同事的協助下完成的,都是他們的功勞,我可不敢搶功,我只是運氣好,遇到了如此好的公司政策,以及公司的領導。」
余長想,此人真不容小覷,都是新人,但字裡行間,將說話的藝術體現得淋漓盡致,雖聽起來像套話,但能夠獲得新人王,心中自然高興甚至得意,卻可以將這份自豪收斂得如此之好,說話間盡顯謙卑,試想,作為領導,誰能不喜歡聽?
李筱筱舉杯道:「恭喜你們啊,獲得了分公司第一,力壓大理。」
余長和李銘,宋雨佳,方琳以及公司行政的幾人坐一桌,此時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看著兩人講話。
余長不想讓所有人如此看著自己,便道:「那都是領導有方,我們都是士兵,指哪裡打哪裡。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些都是我的戰友們。」
說著,余長為李筱筱一一介紹了在場的幾人,余長不想讓自己的光芒太盛,介紹同桌几人是轉移注意力的手段之一。
李筱筱也不做作,依次向每個人都敬了一口酒,臨走時,主動留了余長的聯繫方式。
而李筱筱一走,李銘便湊過來,問道:「腸子,你小子什麼情況?老實交代!」
余長白了他一眼,道:「滾,收起你那猥瑣的眼神,我和她先前根本不認識,能有什麼情況?」
說完這句話,見方琳,宋雨佳以及行政部的文曉娟等人都向余長投來了目光,一副你騙鬼去吧的表情。
余長再次解釋,道:「真的,我跟她先前根本不認識,你們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方琳嬌笑一聲,道:「那為何她主動找你,而不是我們?」
「這我哪知道?」
宋雨佳道:「我剛才見她看你眼神有點不一樣,你們真的沒什麼?之前不認識?」
其實,說不認識,也不完全對,集團公司有個大群,大家平時都會在裡面交流,一來二去,名字熟悉倒是真的,但天地良心,余長真的第一次見李筱筱真人。
「是呀,剛才她只加你微信,卻沒有留我們的,這說明什麼?」行政部的文曉娟也跟著八卦了起來。
而幾人說的這些話,都被坐在不遠處的柴寧一絲不差聽入了耳中,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絲絲醋意已經在心底緩緩滋生。
嘟喃了一下嘴巴,夾了一隻大蝦,狠狠咬了一口。
余長見幾人開始八卦,餘光瞟了一眼柴寧,剛好見到她一口將蝦頭咬下的畫面,頓時一股涼意襲來。
「行了,行了,你們別八卦了,我和她真的沒什麼。此事打住,不許再說了。」
幾人笑著點了點頭,而這時,又有一名女子朝著余長走來,道:「你應該就是玉溪分公司的余長吧?」
余長見來人三十多歲年紀,皮膚不算白皙,但卻極為細膩,穿了一身超短職業裙,淺高跟,黑絲......連忙站起身說道:「你好,您是?」
來人青絲高挽,職業裝加持,濃濃的職業味,只聽她笑道:「我是曲靖分公司的祥雲,祥林嫂的『祥』。」
這個名字余長知曉,她是曲靖分公司教育部門的總監,為人的口碑良好在整個公司都有所傳,她在集團群中相對比較活躍。而她這個姓比較少見,一般分布於廣西一帶。
余長再次和對方客氣了一番,相互敬酒,互留聯繫方式後見方琳同桌等人目送著對方離開。
而就在祥雲離開一刻,眾人還未來得及質問余長,只見一名身材高挑,前凸後翹,艷妝濃抹,同樣身穿職業裝的女子走到了余長身後,開口便道:「余長。」
余長聞聲而起,只見林靜瑤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見到她余長暗道不好,因為指不定她會提及關於元城租賃項目的事情。
柴寧為了余長,上來總公司和李振海,林靜瑤叫板......一度弄得對方很難看,這事知曉的人極少,如果林靜瑤此時提及此事,那麼坐在一旁的柴寧一定會出頭。
屆時,可真是『好戲登場』了。
只聽林靜瑤道:「恭喜你啊,余長。」
「謝謝林總監,我敬你一個。」余長主動伸出酒杯。
本想余長主動伸手,林靜瑤應該借坡卸驢,和余長碰杯,但是卻聽她道:「等等,這杯酒即使要敬,也應該是我先敬你。」
余長深知如果順著林靜瑤的話去做,一定會鬧出一些事端,便道:「您是領導,哪有你敬我的道理,當然應該我敬你。」
林靜瑤再次拒絕和余長碰杯,手縮了縮道:「今天是團聚局,哪有領導?再說,你屬於玉溪,我屬於昆明,我哪是你的領導,除非你來昆明?」
下套!
這是此時余長對林靜瑤這句話的想法,而林靜瑤這個問題,他又不能去回答,如果隨口一說:「好呀,但就怕總公司我不要我。」
如果說出這樣的話就麻煩了,不但會無形中滋生一些職場矛盾,同時也會讓張天對自己生出異樣想法,認為自己有二心。
同時,她的餘光看得見,不遠處的柴寧一直有意無意注意著自己這邊。
當然從集團角度而言,大家都屬於一個公司,都是一個戰壕里的鬥士,但從利益角度而言,分公司和總公司之間還是得做一些區分,至少在人事上應該如此。
余長一笑道:「大家都屬於一個集團,本就是一家,你自然是我的領導,我敬你是應該。再則,我初入行,是行業新人,你是行業的前輩,也理應我敬你。」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行業只敬畏強者,沒有先入行後入行之說。這杯酒還是我敬你吧。」
余長有些無奈,不知為何林靜瑤非得如此堅持。
兩人一來二去,互不相讓,最後余長實在不想再和林靜瑤繼續糾纏,便道:「林姐,要不這樣,我們兩互敬如何,否則讓大家看著,我羞愧難當,你小抿一口,我先干為敬。」
說完,余長不等林靜瑤說話,便將口中之酒一飲而盡。
而林靜瑤見余長先幹了,欲言又止,道:「余長,你是爽快人,這杯酒,我也幹了,說完,將剩餘半杯的紅酒也一飲而盡。」
本以為這杯酒喝完,就沒事了,但林靜瑤似乎沒有走的意思,見余長旁邊剛好有個空位,便準備坐下。
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林靜瑤身後響起:「林靜瑤,既然酒已經喝完,還不走?你是想一個人挑戰玉溪公司全員麼?要知道我們玉溪人酒量可都不差哦!」
說話之人正是柴寧,只見她身穿湛藍長裙如仙子般飄然而來,仙訣飄飄,似風中起舞的蝴蝶,又似那九幽之上漂流而下的清泉。
聞言,余長暗道:「糟了。」
柴寧和林靜瑤本就不對付,見林靜瑤刻意接近余長,敬酒後沒有想走的意思,柴寧自然不會讓林靜瑤如意。
但是此事因為余長而起,如果柴寧和林靜瑤在這裡發生點什麼,讓全公司人怎麼看余長?
腦門一發熱,正想著如何善後的時候,柴寧突然走向林靜瑤的側邊,並未理會余長,看著此桌的所有人道:「來,咱們玉溪的小夥伴,我敬大家一個,感謝你們這一年的付出,你們都很優秀。」
見柴寧敬酒,眾人紛紛站起,爭相和柴寧碰杯。
方琳道:「柴大大,感謝你這一年對我的指導和幫助。」
「你很優秀,也很努力,繼續加油。」
每個和柴寧碰杯的同事,柴寧都會和對方講上一兩句話,而唯獨余長和林靜瑤兩人似乎顯得很多餘。而此時的余長是站著的,見柴寧沒有和自己碰杯的意思,余長頓感尷尬無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而林靜瑤似乎沒事人一般,道:「既然柴總監向大家敬酒,那我就先告辭,待會兒再來敬大家。」
說完,踏著黑色高跟遠去。
見她離開,余長的尷尬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甚,柴寧和眾人喝完酒,沒有絲毫猶豫,將凳子拉過來,直接坐下,看都沒看余長一眼。
余長也不好站著,只得緩緩坐下。
見柴寧和別人聊天,有說有笑,絲毫沒有理自己的意思,余長心中嘟喃,柴寧這是怎麼了?
不理自己了?
但好像自己似乎沒做錯什麼吧?
和眾人聊了一會兒,柴寧起身離開,而全程都沒有理會余長,而在她離開後,眾人的眼光紛紛看向余長。
余長此時臉色堪比黑炭。
看看余長,又看看柴寧離開的背影,李銘先問道:「腸子,你是不是得罪柴大大了?我和你說,如果你真得罪了她,趕緊跟她道歉,否則你『小長』就有可能變『大腸』。」
余長不知道如何解釋,再說也沒有必要解釋吧?但是眾人看自己,那眼神,怎麼就那麼欠呢?
「滾犢子,吃也堵不住你的嘴。」余長不理會眾人,自顧自猛吃起來。
林靜瑤後面再沒來敬酒,不過宋雨佳將話題引到了她身上,道:「余長,你和林總監早就認識?」
余長如實道:「元城的租賃項目,有過接觸。」
「可是,看你們的樣子,應該很熟悉吧?」宋雨佳沒有打算放過余長的意思。
余長冷著臉,道:「不是太熟,也就見過一兩次。」
這句話,似乎在場之人沒有一個人相信,余長不知道如何說,這種事越描越黑,乾脆選擇沉默,不再解釋。
李筱筱、祥雲、林靜瑤這幾人,只有林靜瑤見過一次,其餘兩人完全不認識,余長不知道對方為何主動過來敬自己酒,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卻又聽行政部的文曉娟道:「余長,你的女人緣好好哦。」
一石激起千層浪,文曉娟徹底拉開了在場所有女性的八卦心理,就連在場的幾位男同胞都被他們帶了節奏,紛紛看向余長。
余長不得不解釋道:「別瞎說,我哪有什么女人緣,我和她們真的不熟,你們愛信不信,這話題打住,吃菜吃菜。」
有了這個插曲,余長不想再多待下去,否則繼續往下,指不定再出什麼么蛾子,草草吃完飯,悄悄潛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