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一直看著楊清雅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才回神關上了房門。
轉身時,小腹微微隆起的妻子走了過來,一臉疑惑地詢問道:「誰來了?」
張天下意識去攙扶她,解釋道:「紅河的一位......同事。」
「來幹嘛?」
張天攤了攤手,亮出信封,道:「給我送一樣東西。」
說完,張天又下意識看了看表,避免妻子繼續詢問,便說道:「走吧,產檢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先去產檢。」
臨走時,張天將楊清雅給的信放入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又覺得不妥,便又拿出,走進了書房,放在隱秘的抽屜中後,才又出來,攙扶著妻子離開。
而昆明西山區的一家早點鋪中,兩名男子此時正相對而坐,其中一名男子,一隻手拿著煙,而另外一隻手吃著桌上的餃子。
其中一名男子忍不住問道:「老步,董事長怎麼說?」
被稱為老步的男子,正是道玄科技分管人事的副董事長步建新,聞言,他看了一眼對面的男子,說道:「老關,董事長說再等等。」
「再等等?什麼意思?」
老關,自然是關小鵬,原昆明公司的總經理,現在也是集團公司的副董事長,楊峻宇的領路人,聞聽步建新所言,他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疑惑。
關曉鵬一路和李振海一起走來,太了解李振海的性格了,他說『再等等』,一定不是隨後說的,這背後一定有深意。
想到這裡,關曉鵬的神色有些緊張起來。
「我也不知道,也暫時猜不透董事長的意思。」步建新吃了一塊餃子,淡淡道。
關曉鵬急了,心中暗罵了一聲楊峻宇白痴,調查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件事經過法務部的查實,很多東西都是子虛烏有,空穴來風,完全就不存在。
免除余長職務的事已經站不住腳,此時的關曉鵬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產生一系列不良反應,只想儘快了解此事,不能再拖。
「董事長不是不過問此事嗎?怎麼又說再等等?」
步建新道:「按正常情況,董事長是不管,包括從歐洲回來,他也從未主動過問,我向他匯報,他也並未發表意見,但昨天我向他匯報結果時,說:恢復余長職務,調離紅河,他就說再等等,我真猜不透董事長什麼想法。」
聞言,關曉鵬沉默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但一時間,他也想不通,這種預感到底來自何處?
馮敏舉報余長的四條罪狀已經被一一推翻,這不僅打了關曉鵬的臉,也讓步建新丟了顏面。
因為免除余長職務之事,本就是關曉鵬從中運作,讓和自己關係一直很好的步建新做的,從程序上自然不合理,關曉鵬當然知道。
但當時,箭已經在弦上,不得不發!
故此,關曉鵬孤注一擲,找到了步建新說了此事,並將舉報信交給他,步建新聽後認為這只是分公司的內部矛盾,通過免職調查的方式就可以處理,也沒有深入思考,就將余長免職。
卻沒有想到,免職之後的余長面對法務部的調查,絲毫不慌,並且侃侃而談,有理有據,擲地有聲,堅決捍衛自己的權益......法務部去了紅河分公司,實地走訪調查,並找相關負責人談話,但調查的結果顯示,余長除了在紅河分公司的口碑不好外,暫時並未發現存在其它問題。
口碑?
口碑他娘的是個什麼東西呀!
步建新是從基層一步步起來的,自然知道裡面的彎彎繞繞,所謂的口碑,無非就是有人刻意編造的理由罷了。
從關曉鵬口中,步建新已經得知,此次關於余長的舉報信,無非就是內部鬥爭和排擠的手段。
而他步建新之所以幫關曉鵬,無非就是還他一個人情。
「老步,我覺得此事,我們應該爭取主動。」關曉鵬道。
聞言,步建新看向關曉鵬,道:「主動?怎麼主動?」
「聯繫余長,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他不要再鬧,給他一個理想的結果。」關曉鵬略微思索後道。
聞言,步建新差點想罵娘,老子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免了余長的職,你現在讓我向他低頭?
曉之以情?我曉你妹呀!
動之以情?我動你個母雞!
如果這樣做,豈不是說明,我步建新不分青紅皂白,免了余長的職?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豈不是將我步建新的臉拿在地上狠狠摩擦?
狠狠抽我老臉?
「老關,事情已經發生,我想你的人,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抓緊一切可能,收集證據。」步建新否決了關曉鵬的提議。
關曉鵬也是一陣無奈,今早來之前,他還打過電話給楊峻宇,他沒有回昆明,正在調查一切可能,收集一切證據。
但結果,卻是沒有任何好的結果。
分管人事的畢竟是步建新,兩人的職位相當,都是副董事長,關曉鵬可以建議,但不能左右步建新。
一陣無奈,關曉鵬也只能點點頭,走出小包間,重新給楊峻宇下猛藥去了。
......
余長一覺睡到了自然醒,但腦殼感覺暈乎乎的,這不是因為頭夜醉酒的結果,而是他的思想處於低沉狀態,因此產生的眩暈感。
起床洗漱後,余長打開了電視,正準備看一會兒,不料任傾晨的電話打了進來,接通,任傾晨有些著急的聲音就傳來了。
「老大,清雅姐不見了。」
聞言,余長從床上直起身,道:「什麼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呢?」
「不知道,昨晚回來後,她悄悄出去了,我還以為......」還以為之後的話,任傾晨沒有說出口,其實,她想說,還以為楊清雅去找余長了。
「昨晚出去後,到今早一直沒有回來,電話關機,打不通,她來找過你嗎?」
「沒有啊!」聽到任傾晨所言,余長微微一愣。
「那她去了哪裡呢?昨晚回來已經很晚,後面又出去了,該不會有什麼事吧?」任傾晨的情緒已經不淡定。
余長強作鎮定,道:「傾晨,你別急,那麼一個大活人,能有什麼事,別疑神疑鬼的,或許是她的手機沒電了。」
任傾晨沉默了。
「這樣,傾晨,她的電話,你繼續撥打,然後告知陸懷西他們,去她經常會去的地方找找看。」
掛斷任傾晨的電話後,余長撥打了楊清雅的電話,顯示確實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