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晨,車子本來就是公司資源,楊峻宇是總經理,他安排給誰開,給誰使用,這是他的權力,也是他的自由。隨他吧,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余長平淡回復,聲音中沒有帶有任何一絲的負面情緒,但楊峻宇此舉,已經徹底失望。
任傾晨卻道:「公司規定,只有總監或以上的才會配車,楊峻宇此舉,不是告訴所有人,他齊泉就是接下來,教育組的總監嗎?事情還沒有徹底調查清楚,他就如此迫不及待,他這不是誠心噁心你,也噁心我們嗎?」
「你現在只是暫時被停職,又不是徹底離開公司,他憑什麼這樣做?」
人走茶涼的悲哀,不光官場存在,就連職場也同樣存在,甚至有時候,人還沒有走,茶已經涼了。
楊峻宇此舉,從他職位層面,確實沒有什麼錯,但如此著急,顯得修養和隱忍弱了幾分。
同時,也通過此事傳遞出一個信息,徹底和余長決裂,並且將這種決裂公開化,層面化。
或許,他已經認識到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就算余長即使最後被查出是清白的,無辜的,但總部考慮到綜合各方面的影響,一定不可能再繼續讓余長待在紅河分公司。
正因如此,楊峻宇才如此迫不及待吧?
總監的任職,需要通過總部,雖然總部的人事部一般不干預,尊重地州分公司總經理的意見,但凡事都有例外。
余長從玉溪過來紅河任職教育組總監,不就是一個例外嗎?
楊峻宇如此著急,是已經確信,自己在這場鬥爭中一定會取勝?即使不能證明余長有罪,但將余長調走,排擠走,是必然的?
余長知道,楊峻宇發動這場針對余長的鬥爭,最後的結果是想要將余長徹底擠走,這才是他的終極目的。
至於,有罪無罪,那是總部法務的事情,只要能擠走余長,他的目的就達到了,他就是這場鬥爭最後的勝利者。
楊峻宇啊楊峻宇,你們真是太過分了,吃相未免太難看了,你們就那麼篤定,在這場戰爭中,我余長一定是敗者,而你們就一定是勝利者嗎?
心中如此想著,嘴上卻說道:「傾晨,不用著急,也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記住,你是銷售,是公司的產出部門,不管到什麼時候,證明自己價值和意義的,永遠是業績,只有業績,才能讓你有聲音,才能讓你有力量和話語權。」
「老大,我只是覺得你冤枉,為你鳴不平,我們部門所有人都清楚,你的為人,你的能量,你的實力,他們如此做,只不過是嫉妒你的實力,忌憚你越來越高的公司影響力......他們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將你徹底逼走。」
任傾晨所言,余長自然知曉,不過,卻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任傾晨,同樣,也包括教育組的所有人。
「傾晨,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不管承認與否,都必須相信,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有緣遇到,是緣分,而這種緣分何時起,何時離,我們誰也說不清楚。但是我必須告訴你,傾晨,不管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我這個你們曾經的老大,我都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事情影響了你的工作,記住,業績是你唯一可以發聲的武器。」
接下來,余長不顧自己的情緒哀傷,對任傾晨循循善誘,悉心引導,說了一大堆鼓勵的話。
漸漸地,任傾晨的情緒平穩了下去,只聽她道:「老大,你永遠是我們的老大,不管何時,何地,我們......至少我任傾晨,只認你這個老大。」
這句話讓余長的心海升起了漣漪,感動的同時,又有些無奈。
不過,他也清楚,此時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便道:「好了,傾晨,記住我的話,這段時間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不要因為我的事情耽擱了自己的工作......就這樣吧!先掛了,有電話進來了。」
電話是李景蘭打來的,她顯然也知道了楊峻宇宣布車子歸齊泉使用的事情,不過一開口,並未說此事。
「什麼時候回來?」李景蘭平淡問了一句。
「今晚?」
「大概幾點?」
「六點左右吧?」
「好,今晚來我家吃飯。」
余長一時不明所以,為何李景蘭非得在這個時候邀請他吃飯,不過也沒有多想,爽朗地就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後,余長又給賈青鸞回了一個電話,從事情發生一直到現在,賈青鸞已經給他打了十多個電話,但他一個都沒有回。
此時,如果不回賈青鸞,真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不管從哪個方面而言,這件事和賈青鸞都沒有直接的關係。
那怕從公司支走10萬,她最後沒有及時找楊峻宇簽字,這也不是她的本質工作,做於不做,和她都沒有直接關係。
「余總監......你等等!」聲音很小,仿佛蚊蟲,應該是她不想在辦公室接電話,也不想讓被人聽見,故此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過了大約一分多鐘,賈青鸞的聲音才恢復了正常,道:「余總監,我現在在樓頂,你回來了嗎?」
「還沒有呢?怎麼了嗎?」
接下來,賈青鸞解釋了因為她的疏忽和大意,沒有及時找楊峻宇簽字,給余長造成了不好的影響,給余長誠摯道歉。
余長聽後,笑了笑道:「這件事本就是一件小事,無傷大雅,也上不了台面......同時,這件事,即使要怪,也怪我,和你沒有關係,你真的不用自責。」
賈青鸞聽後,仿佛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和余長閒聊了幾句後,說道:「這兩天,楊峻宇交給我一個任務,核查過去一年多,教育組以及你個人報銷的憑證,是否合規合理合法,同時,讓我重點查閱,去年年底,教育組客戶慰問送禮的這筆大金額......我知道的就這些,你一定要自己小心......我這裡核查後,如果發現問題,第一時間通知你,你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余長連忙道了聲謝,說道:「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掛斷電話後,余長暗想:看來,為了剷除自己,楊峻宇使用了各方面的手段,從賈青鸞的話語中就可以看出,一切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最後都極有可能被楊峻宇搬上檯面。
但余長有自信,也問心無愧。
當然,除了去年暗渠縣的網紅孵化項目,自己被僱傭成為打單人,項目成功後,自己收受了應得的報酬。
從公司管理層面,僱傭打單的項目,只要不是公司經營的範圍,在不影響工作的情況下,那就不算吃裡扒外,公司不允許這種行為存在,但也似乎對類似的事件並未追究。
公司曾經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
並且,就發生在張天和柴寧身上。
而暗渠的空調項目,本就不屬於公司的經營範圍,也就不算吃裡扒外,只不過,這件事如果剛好在這個節點被人知曉,那就會變成了被人利用的把柄。
這件事,除了陸浩和陸懷西以及玉溪的方琳知曉外,目前已經沒有人知曉。
陸懷西會出賣自己嗎?
顯然不可能!
至於陸浩,方琳,余長同樣認為不可能......但世事無絕對,自己現在處於風口浪尖,一小點把柄都會被無限放大。
還是得小心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