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是士兵時,服從安排,聽從指示,這是天職,也是作為員工應該遵守的準則。
而當你成為領導時,也應如此要求你手下的兵。
黎思言是產品部門的總監,行政級別和柴寧相當,雖不是直屬部門,但從行政級別上而言,自然算得上余長領導。
並且她是東北人,有著獨特的嗓音,說話極為「優雅」,罵起人來是相當之「藝術」,當初培訓期間被訓斥的畫面依然歷歷在目。
胖子李銘視其為洪水猛獸,來公司一年多了,甚至都不敢直視黎思言的眼睛。
按說,通知余長主推的產品,應該由范海直接聯繫他,但這次是黎思言親自通知,余長自然不敢怠慢。
當晚回酒店後,余長便將黎思言發的產品信息,PPT等都看了一遍,牢記了三款產品的關鍵點以及對比其他產品差異化的地方。
但,一直到晚上十點半,關於下一步的工作計劃和打算,余長還是沒有很清晰的思路,而每當這個時候,余長想到的第一個人依然是柴寧。
這是潛意識裡面的依賴麼?
「寧姐,休息了麼?」糾結了一番,余長還是發了條信息給柴寧。
柴寧十多分鐘都沒有回信息,余長以為她睡了,正準備將手機鎖屏時,柴寧的信息發來了:「沒!剛洗澡。」
柴寧似乎有雙重性格,工作的時候,余長和她聊天,她都會回復很長一串文字,將工作之事說得儘可能詳盡。但生活中,她的信息一般都回復得極為簡潔,有時給余長的感覺是她討厭哪怕多打一個字。
看著柴寧簡短的回覆,一時間,余長不知該怎麼挑起話題,而柴寧接著又補發了一句道:「怎麼了?」
其實余長不講,以柴寧的閱歷也能夠猜得到此時余長的處境以及心中疑慮,長舒一口氣,最終還是坦白道:「迷茫了。」
「很正常,迷茫時,將所遇問題寫在紙上,問題就基本解決了一半。」
「我已經知道,此項目的重點在縣委,但以我的段位,不知如何切入。貿然而行,生怕適得其反,斷送機會。」
余長這條信息發過去,柴寧許久沒有回覆,就在余長覺得柴寧已經睡著時,突然她的信息又發來。
「明天一起出差昆明,你坐車到研和,十點左右我來那裡接你,不用報備公司人事。」
余長:「......」
柴寧不按常理出牌,讓余長一愕,想說什麼,最後卻忍住了,僅回復了一個字:好。
為何她會讓余長陪她去昆明,並且明確指出不用報備人事部,她這樣做的意思是什麼?
余長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跑,陪柴寧出差昆明到沒什麼。只是她為何不準備讓公司之人知曉此事?
公司雖沒有要求每天提交工作匯報,但部門之間都會做相應要求。
此時的余長依然隸屬政企部,黃視通是其責任領導,屆時他會不會問起什麼?
如果問起,屆時如何回答,如實回答那就等於讓整個公司都知曉了兩人一同出差昆明,如果撒謊,又感覺對不起自己的內心。
管它的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屆時問起再說。
不過一切是余長多慮了,他和柴寧出差昆明的期間,黃視通並未問余長任何信息。
翌日清晨,余長按時起床,到酒店的健身房跑了步,回來洗好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後,坐車前往了研和。
來到研和時,時間剛好十點,柴寧已經等候在指定地點。
今天的柴寧身穿一身白色的職業裝,戴上墨鏡,搭配櫻桃紅的唇色,顯得極為協調,甚是悅目。
她雙腿交叉呈X型,七分褲之下是那白皙如羊脂玉的腳踝,依靠在蒙迪歐車前的她,宛如車展現場的模特,看著手提行李箱走來的余長,她摘下墨鏡,露出淡淡微笑。
一名成功的銷售,也應是一名合格的服裝造型師,柴寧一直用其行動在踐行此真理,人靠衣裝,佛要金裝,柴寧本就美艷絕倫,加之服飾的修飾,越發綻放其風姿卓越。
「不好意思,寧姐,讓你久等了。」余長將行李箱放入後備箱後,歉意道。
「沒等多久,上車吧。」柴寧說完,將車鑰匙丟給了余長。
「我開麼?」余長微微一愕,見柴寧月眉輕蹙,余長又連忙解釋道:「我還沒有上過高速,我怕......」
「我都不怕,你怕?」柴寧說完後,拉開后座,坐了進去。
余長無奈,也只能拉開車門,頓時一股清幽淡雅的桂花香傳來,心神為之一振,而余長坐下後才發現座椅上,依然殘留著柴寧的體溫,這讓余長臉色微紅的同時心中浮起陣陣漣漪。
余長生怕自己的異樣被柴寧看見,迅速調整好狀態,看了後視鏡中的柴寧一眼,道:「寧姐,坐穩了,我要起步了。」
這是余長第二次開柴寧的車,而兩次柴寧都選擇坐在後面,余長有點不解,但又不好詢問,亦或者這是柴寧的習慣。
高速路,剛上去的時候,余長還有點緊張,手心全是汗,但開出十多公里,心緒漸漸平復下來後,他漸入佳境,車子也漸漸平穩下來。
「開得不賴。」柴寧自言自語了一句。
余長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她,淡淡一笑:「剛才我挺緊張的。」
「嗯,看出來了。」
余長:「......」
不知為何,余長總覺得坐在身後的柴寧會不時地偷瞄他,雖然她戴著墨鏡,余長完全看不見她的星眸,但這種感覺卻如真實存在。
是錯覺麼,是我自戀麼?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余長覺得有必要找話題打破這種沉默,隨即道:「寧姐,這次上昆明是去幹嘛?」
「去總部。」
「啊!」余長微微一愕,來公司一年多了,除了當初的面試和入職,余長還從未回過總部,不,應該說,沒有機會回去。
去年的年會,並未去總部開,而是各分公司自行安排。
「去總部幹嘛?」
「見老闆!」
柴寧說出此話時,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著裝,說道:「去總部見老闆的話,待會兒我得找個地方換身衣服。」
「嗯。」柴寧輕輕呢喃了一聲。
還好,余長隨身攜帶了行李箱,裡面有吃飯的傢伙,否則這身行頭去到總部,非被笑掉大牙不可。
柴寧只說了見老闆,但關於見老闆幹嘛,她並未講,余長也選擇了沉默。
從研和上高速到昆明一百公里的路程,按說一個小時便會到,但余長不熟悉,開得慢,來到昆明時,已經十一點半。
「我們去索菲亞酒店。」柴寧點開手機導航,遞給了余長。
「我們今晚要過夜麼?」余長問道,但突然他意識到此話有歧義,看了一眼柴寧,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今晚不回去了麼?」
「嗯,估計要到明天了。」
索菲亞酒店是五星級酒店,之所以選擇這裡入住,是因為這裡距離總部的星創大廈不遠,步行穿過兩個街道就到。
來到酒店後,泊好車,在柴寧的帶領下,兩人走入酒店。
「你的身份證給我。」
「你是領導,不應該我給你辦理麼?」余長說完伸手去要柴寧的身份證,卻被柴寧瞪了一眼:「讓你拿來你就拿來。」
余長悻悻一笑,快速拿出身份證遞給柴寧,柴寧都沒看一眼,便徑直走向服務台,道:「兩間大床房。」
看著柴寧的背影,余長一樂,柴寧之所以不讓他辦理,極有可能是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年齡和生日。
但她哪裡知道,余長已經從人事部那裡知道了她的出生年月日。
柴寧入職公司時才19歲,中專文憑,本科文憑是其工作兩三年後,才抽時間考的。
她來公司8年,前久剛滿27歲生日,余長23歲,兩人也僅相差4歲。
十六樓,余長接過房卡一看,才知兩人的房間相連,剛想說什麼,柴寧當先開了門,道:「給你二十分鐘。」
「五分鐘足夠了。」余長笑笑
二十分鐘後,余長西裝革履,一副人模狗樣的造型,還特意弄了一個不像總裁的總裁頭型。而門開後的柴寧換了一身休閒裝扮,頭髮高高盤起,露出精緻如玉雕般的耳垂,如初嫁人婦的少女,異樣芳華。
余長一愣,道:「不是去見老闆麼,你......」
余長話還未說完,柴寧噗嗤一笑道:「誰告訴你現在就去見老闆了?現在是午餐時間。」
「等我兩分鐘。」說完,余長打開房門,又啪的一聲將其關起,心中道:「麻麻的,糗大了。」
兩分鐘後,余長再次穿著休閒裝出現在柴寧面前,道:「走吧,吃什麼?我請客。」
柴寧嘴角還殘留著剛才的笑意,月眼莞爾,道:「對面有家螺螄粉不錯。」
柴寧推薦的這家螺螄粉,味道確實不錯,保留了廣西百色和南寧的味道,麻辣色香味俱全,一碗下去,甚是暢快和舒爽。
而余長第一次發現,柴寧挺能吃辣,余長吃的微辣已經讓上下兩唇不聽使喚地哆嗦,但中辣的柴寧,除了那香唇越發紅潤外,絲毫不見其有何異樣。
「不辣嗎?」余長哈了一口氣說道。
「還好,能接受。」柴寧吃了小口後回應道。
「不行了,我要冰水。」說完余長沖了出去,從冰箱中拿出兩瓶冰水,一瓶遞給柴寧,一瓶迅速擰開,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才勉強緩解。
「看不出來,你挺能吃辣。」
柴寧淡淡一笑,露出嘴角的小酒窩,道:「怎麼樣,厲害吧?」
「超出了我的想像。可是上次在食堂你為何不放辣椒油呢?」余長清楚記得那天,柴寧既沒放醋,也沒有放辣椒油。
「可咸可甜,可辣可淡。」
聞言,余長心中自語:「果然,雙重性格的人都是如此嗎?到底那面才是真實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