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團隊,團隊

  電話掛斷後,余長的心瞬間冰冷一片,整個人也仿佛醉酒之人,癱軟了下去,此時的房間,變成的灰白色,沒有了哪怕一絲的色彩,仿佛那荒涼和寂寥的黃泉路。

  如果說剛才還不能肯定柴寧走的原因,那麼現在的余長無比確信,那晚他和楊清雅相擁的畫面定然被柴寧看到了。

  想到這裡,余長後悔的同時,也升起了深深的自責以及無比的愧疚。

  傷害了柴寧,讓他們的愛情變得不再純粹,而柴寧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明顯是告訴他,就此結束,給彼此都留下尊嚴。

  而同樣傷害了楊清雅,雖然那晚兩人都喝了酒,可以理解為酒精的麻痹和酒後亂性,但站在余長的角度而言,他能如此想嗎?

  那畢竟是楊清雅的第一次啊!

  余長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心是如此之痛,仿佛刀絞,又似錐心.......讓其痛不欲生,一時間甚至連呼吸都感到了吃力。

  褚靈是余長的第一個女朋友,也就是他的初戀,她離開的時候,余長雖也難過,也有不舍......但從未如這般疼痛。

  這說明什麼?

  他愛柴寧,愛得很徹底,很深沉......愛得有多深,此時他的心就有多痛。

  眼淚控制不住流下,這是他作為男人第一次哭得如此徹底,如此絕望,他的面色如柴,難看到嚇人。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余長在傷心絕望之下,仿佛流幹了眼淚,沉沉睡去......而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天色已經接近黃昏......而他從早上一直到現在,甚至連一口水都沒有喝。

  面色蒼白如蠟,整個人仿佛變成了渾渾噩噩的遊魂野鬼,全身虛汗直冒,生不出哪怕一絲的氣力。

  他不想起床,如果可以,他想就此睡死過去,再也不要醒來。

  柴寧的離開,以及他心底的痛,將伴隨他很長很長的時間,唯有閉眼,這種痛才能得以短暫地緩解。

  余長一直以為,電視劇中,那種狗血的橋段以及男女主分手後痛不欲生的悲傷是演員的演技所致,現在才明白,現實中的愛情,同樣如此,那種痛,那種苦......那種想要吶喊卻又彷徨無助的寂寥是真真切切的,甚至比之電視劇中演員的表演,愈發激烈和沉重。

  就在這時,余長的電話響起,電話是任傾晨打來的,她問:「老大,我見你一天沒出門了,怎麼了嗎?」

  余長僅僅是嗯了一聲,任傾晨卻從這一聲輕哼中聽出了不同尋常,連忙問道:「老大,你怎麼了,聲音怎麼變得如此嘶啞?」

  「沒什麼,掛了。」余長此時不想與任何人交流和溝通,他只想一個人默默承受著這種痛苦。

  電話掛斷後五分鐘,余長的房門就被無情地敲響,聲音急促,似帶著焦急和關懷。

  「咚咚咚......」

  房間門響個不停,但余長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此時的他眼神呆滯,眼角含淚,躺在床上,甚至連動都懶得去動。

  「老大,你怎麼了?快開門呀!」任傾晨的聲音響起。

  隨即又是周瑾鈺的聲音:「老大,你是不是生病了,需要喊醫生嗎?」

  陸懷西的聲音也響起:「老大,如果你再開門,我就喊物管強行破門了。」

  ......

  眾人連續喊了很多聲,敲了很多次,余長終於動了,他不想自己因為感情的事弄得人盡皆知,至少他不想將這種痛苦帶給團隊的眾人。

  「嘎吱......」

  余長的房門輕輕打開,而當眼前的三人看到余長的模樣時,被嚇了一跳,同時,心底仿佛某根神經被狠狠扯動。

  「老大......你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了?」任傾晨當即驚呼出聲,雙眼瞪大,捂著嘴巴,驚恐得不知所措。

  此時的余長,頭髮凌亂,臉色蠟黃,雙眼布滿血絲,剛剛針破毛孔的鬍子,如鍋底黑灰一般糊在臉上,讓他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數十歲。

  「老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可別嚇我們啊!」周瑾鈺的表情和任傾晨幾乎如出一轍。

  而陸懷西畢竟是男性,稍微理智一點,道:「老大,我們是一個團隊,你是我們的主心骨,同時我們也是朋友......有什麼一定要和我們說,你可不能一個人硬撐著呀!」

  余長儘可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我沒事,需要休息幾天,你們回去吧!」

  「老大,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你現在這個樣子......又怎麼放心得下呢?」

  「對啊,老大,如果你當我們是朋友,請你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嗎?讓我們替你分擔。」

  看著余長的表情和狀態,三人都肯定余長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只不過,一時間猜不到,到底是什麼樣的事,可以讓樂觀,開朗,堅強......的余長如此之消極和頹廢。

  余長此時一句話都不想多講,他感覺胸口疼得厲害,哪怕多說一個字,都會讓他痛不欲生。

  但見到三人真切的關懷,以及眼中滿滿的擔憂,余長已經冷了的心得到了絲絲慰藉。

  而就在這時,李筱筱似乎也聞訊趕來,看到三人站在余長門前,再看余長的模樣,也被嚇了一跳。

  聞聽幾人詢問,但余長卻一句話不講,低著頭,身體虛浮,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摔倒。

  李筱筱眉色一緊,問道:「老大,是因為柴助的事嗎?」

  聞言,余長抬頭,看向李筱筱,灰暗的眸子中多了一絲光芒。

  見此情景,眾人似乎都瞬間明白了余長的痛苦或者說出現現在這種狀態的根源。

  「老大,你和柴助怎麼了嗎?」

  「是啊,你和柴助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嗎?到底怎麼了?」

  「難道說,你們的感情出現了問題?」

  「情侶吵架和矛盾是難免之事,相信老大一定可以處理好。」

  ......

  最後一句話是陸懷西說的,說完這句話,他暗覺不妥,以余長和柴寧的感情,如果只是簡單的爭吵,又何至如此?

  見眾人眼中的期待和關懷,余長的心終是軟了下來,看了眾人一眼,艱難開口,道:「柴寧走了。」

  「什麼?」

  「走了?」

  「走去哪了?」

  幾人都面面相覷,顯然還沒有理解余長口中的『走了』,是什麼意思。

  「她辭職了,去了國外,走之前甚至連一句告別和分手都沒有。」余長終於向眾人說出了實情。

  眾人聽後,都是一時間啞然......再聯想余長如今的模樣和狀態,他們終於明白,為何余長會如此痛苦了。

  余長和柴寧可謂金童玉女,天造地設,兩人的愛情之美好,之深,眾人都看在眼中,想在心中......

  但是關於柴寧為什麼會走?幾人都暫時沒有選擇問出,因為這極有可能涉及隱私,涉及余長目前而言不想提及的話題。

  幾人都沉默了下去,最後還是陸懷西道:「老大,感情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了......但你是我們的老大,是我們的主心骨,你不能倒下,絕對不能......我不管你現在如何痛苦和難過,但你現在應該吃飯!」

  另外幾人也隨之點頭,表示認同。

  「不用了,我現在沒有胃口,只想一個人安靜一下,你們走吧......對了,你們儘管放心,我答應你們,容我休息兩天,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調整狀態,回歸工作和生活。」

  「老大,你現在的狀態怎麼能讓我們放心?」周瑾鈺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擔憂。

  李筱筱卻道:「你們陪著老大聊聊天,我去帶吃的,很快回來。」

  說完,不等眾人回應,也沒有徵求余長想吃什麼,便著急著朝樓下而去。

  余長哀嘆了一口氣,看著李筱筱離去的背影,道:「打電話給李筱筱,讓她不用帶了,出去吃吧!給我十五分鐘,我洗個澡,在一樓會合。」

  余長關了門,卻一時間沒有動,靠在瓷白但此時看來卻冰冷的牆壁上,慢慢舒緩著自己的情緒。

  自己和柴寧的愛情,是兩個人的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種狀態和情緒帶給其它人,更不能帶到工作中。

  想到這裡,余長深吸一口氣,照著鏡子,看著鏡中已經完全不像自己的自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步伐沉重地朝著浴室走去。

  二十分鐘後,余長洗好澡,颳了鬍子,吹乾了頭髮......穿起厚實的風衣來到一樓的時候,團隊的眾人都已經等候在那裡,包括林東方和楊清雅。

  見到楊清雅,余長心中百味雜陳,嘴角苦澀得難以言語。

  能將柴寧離開的殘酷現實怪罪楊清雅嗎?

  余長不是那種人,也不會那樣做......並且,在這一系列事件中,她也是受害者之一,雖然在拉薩那晚是她主動,但如果自己最後控制住了自己,事情還會出現如今的結局嗎?

  所以,自己才是罪魁禍首,才是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

  此時的楊清雅表情複雜,眼眸中蘊含著極力控制的淚水,剛才,通過任傾晨幾人的講解,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道了余長為何如此痛苦和頹廢。

  可是,自己現在就是滿身帶刺刺蝟,不能給予余長哪怕任何一絲的溫暖,反而自己的任何言語都有可能變成火上澆油,傷口上撒鹽......

  「走吧,去吃東西,我請客.......」

  今晚,余長喝醉了,醉得一塌糊塗,吐得昏天暗地,最後在林東方和陸懷西的攙扶下,才勉強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所謂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全公司人都已經知道了余長和柴寧分手,並且柴寧已經離開,出國的事情。

  一時間,公司議論紛紛,謠言滿天飛,有哀傷者,有吃瓜群眾,也有暗自竊喜者......

  余長今天沒有上班,但很早,他就去拿了快遞,那是目前柴寧留給他的,唯一也可能是最後一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