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余長要帶任傾晨去跑客戶,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接下來,兩人用了半天的時間,走訪了教育局的電教室,和分管的副局長辦公室,本來打算去見見局長,但他去開會了,並不在局裡。
從電教室主任何斌口中得知,屏冉縣明年將會有一個統采項目,初步計劃金額在300萬左右。
因為資金尚未落實,因此金額只能作為初步預算,並不是最終核准金額。
余長暗自記下了這個項目信息,後期會讓周瑾鈺持續跟進。
和分管電教的副局長季海洋聊的更多的是家常,並未涉及項目的更多信息,當然,從季海洋的口中,余長對屏冉未來的教育市場也有了新的認知和打算。
拜訪完後,兩人回了酒店,補了覺,一覺醒來,已經天黑,兩人約著去吃了屏冉的燒烤。
第二天,九點多,團隊的所有人都到了,包括剛剛新招的應屆畢業生林東方。
而出乎余長意料之外,還來了三人,這三人分別是分管銷售的副總張翔,醫療組總監陶全,公檢法組總監李景蘭。
幾人仿佛約定好一般,都身穿黑色衣服,表示對逝者的尊重。
雖然心中訝異,但余長不得不和幾人打招呼,一一問候,待一切完畢,任傾晨聯繫了楊清雅,幾人便驅車朝著她家而去。
加上余長的車,道玄科技一共來了四輛車,這種陣勢足以讓楊清雅撐起場面。
來到楊清雅家門口時,她早已等候在那裡,見到四輛車同來,她感受到了父親離開的後的溫暖,而這些都是余長促成,她心中滿是感動。
一天不見,她憔悴了許多,臉色泛白,兩眼通紅,身披孝麻,頭頂白綾,見到來的眾人,一一問候。
李景蘭難得道:「清雅,節哀。」
眾人和楊清雅一一道哀後尾隨她的身後進入了靈堂,靈堂設置在正房的中央,大紅棺木旁青油燈正在緩緩燃燒。
而在正前方是楊清雅父親的黑白遺像。
那是一個精神爍爍的男子,雙目有神,熠熠生輝,和楊清雅有著四分相像,通過照片便能看出,年輕時的他,是一位氣宇不凡的男子。
奈何多年病魔折磨,走的時候,定然已經不可能如遺像中那般的光彩依舊。
余長帶隊,頷首向靈堂鞠躬並上了香,默哀了十幾秒後,才走出靈堂。
楊清雅讓家族之人,招呼幾人坐下,為幾人倒了茶水,奉上了菸草。
幾人坐下後,便開始了閒聊,因為環境和氛圍的影響,幾人都似乎放不開,顯得有點尬聊的感覺。
余長招呼陸懷西,讓其去找撲克,想以此來打發時間。
撲克的玩法有很多種,兩人可以玩小貓釣魚,三人可以鬥地主,四人可以打雙扣,五人或者五人以上可以炸金花,也可以鬥牛。
最後幾人意見統一,玩起了炸金花。
李景蘭也來了興致,說道:「我也加入,多少的彩頭?」
玩炸金花確實需要彩頭,否則沒意思。
張翔是副總,眾人都看向他,他道:「娛樂為主,小一點,50封頂吧!」
眾人都沒有意見,便開始亂流坐莊發牌,前面三把,周瑾鈺的牌面很好,一個順子,一個同花,一個AA對子,連贏三把,贏了將近300元。
而第四把的時候,陸懷西和張翔兩人都拿到了青花,青花遇到了青花,自然一番博弈,最後張翔在點數上小著,敗下陣來,這波路華西贏了500元。
前面的十副牌,余長、任傾晨以及李景蘭都淪為了陪襯,就連不怎麼會玩的李筱筱都贏了一把,而三人目前只有出沒有進。
轉眼到了午飯的時間,眾人心中不服,約定好午飯後再繼續酣斗。
吃飯的時候,按照入鄉隨俗的理念,都需要喝點酒,以表示對主人家的尊重,但楊清雅並未將家鄉的風俗強壓在眾人身上,只說了隨意,但飯要吃飽。
最後,張翔、余長、陸懷西以及新來的林東方各喝了兩杯,陶全這幾天痔瘡犯了,辛辣的東西不敢沾。
因為考慮到某些影響,都沒打算讓女同胞喝酒。
李景蘭卻主動要了一小杯,道:「剛才的十幾把,我一把牌都沒有,我喝小半杯,待會兒殺你們個人仰馬翻。」
公司有四個部門,三個部門總監都到了,唯獨缺少了馮敏,當然,余長也不期待她的到來,免得她融入不了眾人的圈子,最後自己尷尬。
喝了兩杯酒,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兒,眾人又開始投入了戰鬥。
這次,李景蘭不知道是不是真喝了酒的原因,牌面開始好了起來,期間還拿到了一副豹子,對上了任傾晨的青花,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哎呀,這副牌要是能殺到你們幾個男人就好。最後只殺了傾晨,讓我於心不忍了。」
任傾晨嘆氣道:「青花遇到豹子,我也是服了,心服口服。」
不知道是不是李景蘭的不忍作怪,剛才她贏的錢,在後面的幾副牌全部都輸了出去,並且倒貼了黃瓜二兩五。
而余長的牌一直不瘟不火,小牌時被人壓制,大牌時,別人比他更大,讓周瑾鈺都忍不住道:「老大,感覺你今天就是陪殺的,你這是主動放水給我們送錢呀?」
余長也甚是無奈,不過嘴上卻道:「沒事,時間還長,現在贏的,都不算,最後才能定真章。」
幾人玩牌,倒也其樂融融,暫時消散了楊清雅父親離世帶來的悲傷。
林東方這小伙子不錯,幾人玩牌的時候,余長刻意觀察著他,見他不時為幾人添茶水、瓜子等,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也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
「這小子挺不錯。」余長心中微微感嘆。
下午吃飯的時候,來了很多人,為了不太惹人注目,幾人選擇暫時停止遊戲。
而任傾晨意猶未盡,剛才一把牌,她就贏了將近1000元,通殺了所有人。
「吃過飯,晚上繼續。老大,你早上和中午都沒發力,晚上可要打起精神呀!」
眾人齊笑,余長也暗道悲催:今天的牌太垃圾了,直接不忍直視!不過,霉運不會一直存在,有壞就有好。
余長相信晚上他的手氣一定會爆棚!
吃過晚飯,楊清雅百忙之中來和幾人聊了天,她的情緒好了很多,或許因為忙碌的原因,眼中的悲傷已經減輕了不少。
「老大,如果你們有事可以先走,你們能來,我已經很感激,沒有必要陪著一起熬夜。」
余長看了眾人一眼,道:「嗯,清雅說的不錯,如果大家困了,可以去車裡休息,四輛車,亂換休息應該沒問題。我們來,代表的既是公司,也是為清雅撐場面,同時,也為她守好最後一崗。」
對於余長的提議,大家都沒有異議,同時,大家對炸金花都還不曾過癮,晚上還想繼續玩。
楊清雅心中感動,喊了村裡的壯漢,拉了電線過來,一瞬間,幾人所在的桌子燈火通明,擺開擂台便可大殺一番。
村中辦理喪事有超度念經,跳舞的習俗,天色剛黑,便響起敲鑼打鼓,舞白獅,誦經銘文,超度亡靈的儀式。
很多人未曾見過這種畫面,不禁被吸引,紛紛跑去看熱鬧。
而藉此機會,李景蘭湊到余長耳邊,道:「弟弟,老實交代,那晚楊清雅是不是抱著你哭了?」
聞言,余長微微一怔,心道:李景蘭怎麼知道?難不成她有順風耳?不然以李景蘭住在四樓的房間格局,她定然不可能看見楊清雅傷心之餘,摟抱自己的畫面,可是她則怎麼知道?難不成是其它人看見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就糟了。
「那晚她的父親剛離世,傷心無助之餘,難免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舉動,很正常的,別瞎想。」余長辯駁道,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牽扯。
但李景蘭卻不依不饒,道:「抱著她的感覺如何?很舒服,很Q彈吧?清雅膚色白皙宛如皓月,肌膚細膩而富有彈性,應該是你們男人的鐘愛吧?」
以余長對李景蘭的了解,這根本就不像是能從她口中說出的話,一時間,余長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她。
「別瞎說,我思想很純正的,對她,我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那對我呢?」李景蘭突然挑逗了一句,讓余長臉色瞬間吃癟,一時間無言以對。
見余長吃癟,李景蘭撲哧一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只是感慨你的人格魅力,男女老少通殺......同時也感嘆你的團隊氛圍......要是我的團隊也能如你們一般,那該多好。」
前半句余長可以和她辯駁一番,但後半句話余長不便和她深入討論,否則有越位之嫌,但又不能不回答:「李姐的團隊近段時間變化也挺大。」
余長說出這句話,眼睛卻下意識瞟了一眼李景蘭的胸脯。
如果非要做對比,李景蘭的身材和楊清雅在伯仲之間,當然,就峰巒而言,似乎李景蘭更勝一籌,不過楊清雅的臀部似乎更圓潤一些。
從整體而言,李景蘭身上更多的是成熟的韻味,仿佛那已經盛開的牡丹,而楊清雅卻似含苞待放的秋菊。
而余長眼中的柴寧,卻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蓮花,因為有了余長,她才有了溫度。
喪事禮儀一直持續到凌晨12點才最終結束,楊清雅和她的母親忍住悲傷,忙前忙後,甚至疲憊。
而同來的幾人欣賞了一番這種文化後,又開始了另一輪的炸金花,這次余長的手氣終於回升,技巧配合的牌面,開始贏錢,而張翔仿佛霉運加身,輸得一塌糊塗,但他似乎越戰越勇,雖然輸了很多,但依然沒有影響到他的興致。
因為考慮到明天開車的安全,李筱筱、陶全、周瑾鈺以及陸懷西玩到凌晨1點就去車上睡了。
而剩下的就只有餘長、張翔、任傾晨、李景蘭四人。
接下來,幾人打雙扣,而林東方並未去睡,守候著幾人,為幾人添茶倒水,服務得很是周到。
余長喊了幾次,讓他去休息,但他藉口自己不困,硬是坐在余長旁邊,看著幾人打牌。
進入後半夜後,饒是幾人穿了厚厚的衣服,也不免覺得寒意襲來,楊清雅很是貼心地將火爐拿到了幾人的桌子底下。
余長問道:「清雅,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楊清雅搖搖頭,神色又是一番傷感,道:「一切都理順了,天亮就起棺。」
「明早我們就不留下吃早飯了,天亮了,我們走回蒙城。你處理完喪事後,不必忙著回來上班,多休息幾天。」
楊清雅點了點頭,道:「明早吃過早飯再走,都來了,哪有不吃早飯就走的道理。」
張翔道:「清雅,你足夠忙了,不必管我們。太早吃不下東西,我們回蒙城再吃了。」
楊清雅也並未過多的挽留,余長率隊帶著那麼多人而來,已是極大的人情,她心中已是感動不已。
最後四人還真的守候到了天亮才最終停下,讓任傾晨將眾人早已準備好的禮金白包給了楊清雅後,未等起棺,眾人便駕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