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楊清雅果然準時找到了余長。
今天的她畫了一個精緻的妝容,清純中帶有成熟韻味,身穿一條緊身束胸的七分裙,將其身材勾勒得惟妙惟肖。
她的香水沒變,還是那種帶甜的香水味道,余長聞過,很是熟悉。
余長請她坐下,為她倒了一杯茶,寒暄幾句後開口道:「你之前在興海從事什麼工作?」
楊清雅眼神微動,似乎提及『興海』兩個字讓她有些不舒服,不過她還是如實交代,道:「我在興海負責內勤和行政工作,比如招生簡章的編輯和下發,微信公眾號的維繫,日常辦公用品的採購和分發等。」
余長點了點頭,繼續道:「在此之前,你了解過銷售這份工作嗎?」
楊清雅搖了搖頭,道:「沒有,基本可以說一無所知。不過,興海之前負責招生的銷售,無非就是發傳單,貼海報,找當地的人事局,喝酒應酬等。」
余長心中想笑,楊清雅只看到了表面,卻沒有看到銷售工作的內在,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她對銷售工作基本一無所知。
「那你反對或者反感酒局和應酬嗎?」那晚付新竹帶她去,可以明顯感受到她與酒局的眾人有種格格不入的距離感,因此才這樣問。
而酒局和應酬,在大客戶銷售過程中必不可少,酒局和應酬不一定可以直接帶來項目,但沒有酒局和應酬的潤滑,想要在銷售工作中持續輸入,取得良好成績,基本不可能。
楊清雅柳眉稍蹙,沉思了一會兒,還是如實回答:「我不反對酒局和應酬,但我酒量不好,一般而言,一個分酒器就暈了......同時,我又覺得自己世界和認知很小,感覺和眾人有種格格不入的距離感。當然,如果有老色狼,鹹豬手,老色批......我就會極為反感和排斥。」
聞言,余長想到了和她喝過的交杯酒,雖然不能完全肯定,但余長感覺那晚的她並未真正排斥和自己喝交杯酒,否則也不會主動起身來到自己身前。
「銷售之路充滿了荊棘和苦難,用佛家之言闡述:銷售就是一場歷練,是修行的過程......尤其是大客戶銷售,很多時候都不能一蹴而就,立竿見影,有些銷售人員有時候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和精力去跟進一個單子,這個時間周期可能是半年,也有可能是一兩年,如此,你能耐得住寂寞,扛得住壓力嗎?」
楊清雅聞言,沒有任何猶豫道:「吃苦受累我不怕,但我對銷售工作一竅不通,不知能否堅持下去。」
她的眼中帶有淡淡的憂傷,那是一種極度不自信的表現。
余長有意讓她試試,便道:「你先試試吧,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如果能堅持下來,你就留下,如果堅持不了,去留自如。」
「真的可以嗎?」楊清雅神色一喜,如高峰般的峰巒一陣起伏,似乎不太確信自己如此之快便被錄取了。
余長心中卻是想:楊清雅為人挺不錯,人品應該沒有問題,就讓她先試試吧,如果不行,屆時再看公司是否有適合她的崗位。
「嗯,如果你已經做好了準備,我現在就帶你去人事部報導?」
楊清雅點了點頭,下意識從包中掏出鏡子照了照,余長心中暗笑,卻沒有制止。
隨後余長帶著她去了人事部,和童炳春說明了情況,對方讓林艷負責,填寫了表格和基本情況。
而這時,余長的電話響了,接了電話說了兩個『好』字,交代了楊清雅和林艷一聲後,便朝著楊峻宇的辦公室走去。
電話是楊峻宇打來的,讓余長去他辦公室一趟。
這次公司的內部「戰役」中,楊峻宇成為了最大的勝利者,他幾乎沒有做什麼,也沒說什麼,便坐享其成,成功穩住了自己總經理的位置,同時剔除付鳴海等毒瘤。
現在的人事關係很微妙和諧,如果楊峻宇真的有能力,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下,相信紅河的市場一定可以取得極大的飛躍和進步。
敲響了楊峻宇的門,楊峻宇道:「進來。」
見來人是余長,楊峻宇連忙微笑起身,邀請余長在沙發上坐下,並親自給他泡了一杯茶。
說實話,在這場職場的戰役中,余長對楊峻宇頗有微詞和失望,如果最後時刻不是許玲的自我反擊,說不定現在會是另外一個局面,而伸頭者極有可能是自己。
但相比而言,那時的楊峻宇自我反擊是最為合適的,畢竟他是總經理,也更能通過這種方式,樹立自己在紅河分公司的權威。
但是,他並未這樣做,以余長現在的段位依然想不通,那時的楊峻宇為何選擇沉默。
「楊總找我有什麼事嗎?」雖然心中有意見,但表面功夫還得過得去,便掏出一隻煙遞給楊峻宇後說道。
「先坐,喝杯茶,聊幾分鐘。」
楊峻宇為余長倒的是一杯綠茶,開水沖開後,水中的葉子變身鮮嫩的枝葉,透過玻璃杯子,看起來活靈活現,余長品嘗了一口,甚是甘甜,不由讚嘆道:「嗯,好茶。」
楊峻宇哈哈一笑,道:「明前茶,朋友送了兩盒,待會兒你帶一盒回去喝。」
余長並未拒絕,將剛才帶楊清雅去人事部報導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楊峻宇道:「嗯,這件事你做主就行,能用就留著,不能用你自己看著辦。」
閒聊了幾句後,楊峻宇道:「教育組的應收款已經收得差不多,也是時候給你配一輛車了。」
這件事,之前楊峻宇便提過,但余長以自己初來乍到,立足未穩委婉拒絕了,說等應收款處理得差不多再考慮。
余長本以為應收款的處理不會如此之快,卻沒有想到,自己意外打架受傷,董事長的介入,加快了應收款處理的進程,並以此為契機,剔除了公司的毒瘤,讓他們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為了工作更好地開展,自己確實需要一輛車了,但至於會為自己配置什麼車,余長心裡沒底。
因為現在的楊峻宇開的車也才是一輛總價值20左右的邁騰,而自己作為手下,車子的配置不應該比楊峻宇高才對。
不過想到其餘的幾個行業總監的車子價值普遍在25-35萬之間,余長又有了自己的想法。
此外還有一個情況,夏海原先開的車是一輛吉普的自由光,30多萬,開了八萬公里,現在他離職了,車子便空閒了下來。
楊峻宇該不會讓自己用這輛車吧?
對於車子,其實余長沒有過多的要求和想法,即使價格低一點,但只要能滿足工作所需,他無所謂。
但對於別人用過的車子,余長心理上是排斥的,這倒不是因為有潔癖,而是一種心理上的自我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