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後,兩人都冷靜下來,柴寧低下頭,眼中帶有複雜之色,而臉上有些歉意,道:「余長,對不起。」
看著楚楚動人的柴寧,聯想到她的矜持,余長剛才的不甘化作了深情暖意,微微一笑,將柴寧摟過,讓其枕靠在自己肩頭。
「這有什麼對不起,都怪我,太心急了,即使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我說。」
柴寧主動拉起了余長厚實的大手,道:「再給我點時間,好麼!」
聞言,余長心頭一熱,全身仿佛一股熱流划過,道:「不管多長時間,我都可以等,也願意等。」
兩人再次一番溫存,之後,柴寧輕聲道:「要不你就答應幫王欣怡那個忙吧。畢竟我們處於地下戀情,誰也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你幫她也理所當然。」
余長有些生氣,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人可以有慈愛和憐憫之心,但也看用在什麼地方,如果換做其他事情,即使再難,我也會想方設法去幫助,但這事不同,一個不好,極有可能引火燒身,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到時候公司怎麼看我,你又會怎麼看我。我可以當做無事人一樣麼?不能,因此這種事在矛頭還沒出現時,就將其掐斷是最好的選擇。」
柴寧一笑,道:「話說,她是不是真喜歡上你了?」
余長也一樂呵,開玩笑道:「我自認為長得帥,應該挺吸引人,那句話怎麼說的,對,挺讓人上頭......但還不至於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地步。我是自信,但還沒自戀到那個程度。」
「萬一是真的呢?」女人的第六感讓柴寧覺得這事極有可能是真的。
「不可能,我進公司兩年多,和她的交集都很少,說她喜歡我,完全就是無稽之談......即使是真的,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告訴她......哥哥已經有女朋友,你就忘了哥吧,哥只想是個傳說,不想當鐵鍋。」
聽完,柴寧撲哧一笑,道:「你還真是個自戀狂。」
「怎麼樣,是不是被這個自戀狂深深迷住?欲罷不能?」
「臭美。」
......
周末又陪柴寧膩歪了兩天,周日回到宿舍,李銘質問道:「余長,你這兩天幹嘛去了?老實交代,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聞言,余長心裡咯噔一下,道:「說什麼鬼話!怎麼,你找哥有事?」
「我倒沒事,我才懶得管你,只是有美女找你,我說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後面我打你電話,也顯示關機。」
周末的時候余長的電話在某一段時間確實選擇了關機,那是因為他不想有人打擾他和柴寧的甜蜜時光,但美女找我?誰會找我?
「誰找我呀?」
「產品部的美女王欣怡。」
「什麼?她找我幹嘛?」余長眉頭低沉,疑惑問道。
「我不知道呀,只問你在不在,我說周五出去就沒回來,也不知去了哪裡,後來我打電話也顯示關機,她就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余長解釋道:「我手機沒電了,待會兒我發信給她,問她什麼事。」
「嗯,你自己看著辦,我估計人家是喜歡上你了,主動送上門來。」李銘挑釁道,雖然李銘根本不關心男女之事,但在張天講了五步推銷法找女朋友之後,他自認在這方面逐漸開竅。
「切,別瞎說,我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喜歡個毛線呀!」
嘴上如此說著,心中卻道:「難不成這小妮子真喜歡上自己了?如果真是那樣,可就糟糕了,自己有必要掐斷這種念頭......對,大不了告訴她自己已經有女朋友。」
「懶得管你,走了,哥去睡覺了,天下唯有美食和睡覺不可辜負!」
回到房間,先洗了澡,翻開書準備看一下,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手機給王欣怡發了條信息,不管怎麼說,她主動來找自己,出於禮數自己也應該給對方一個交代。
「聽李銘說,你周末來找我了?」
過了幾分鐘,王欣怡回信息道:「嗯,但你不在,電話也不通。」
余長想了想,還是決定撒謊,道:「我去了趟山區,可能那裡沒有信號。」
還好,這句話說出後,王欣怡並未問去山區幹嘛之類的話,否則余長可能還得繼續撒謊,而是道:「那現在回來了嗎?」
「嗯,剛剛到宿舍。」
這條信息發完,見王欣怡遲遲不回信息,余長便關上手機,開始看書,看了一會兒,他又拿起手機給柴寧發了條信息,道:「已經回到宿舍,洗好澡,看下書。」
過了五分鐘,柴寧回復道:「我在做瑜伽。」
說完,還發了張自拍的瑜伽照。
瑜伽照中,柴寧的身材被緊身的瑜伽服勾勒得惟妙惟肖,瑜伽服的顏色是余長最喜歡的粉色,淡雅而清晰,上方波濤洶湧卻又仿佛鬼斧神工刻畫一般,下方曼妙的腰肢仿佛那盛開的百合花,仿佛讓整個空間都染上了一層美絕人寰的色彩。
高高盤起的秀髮,幾縷青絲在汗水的浸透下,緊貼著她的玉頰,紅暈的玉頰顯得越發楚楚動人,余長心頭一熱,忍不住道:「瑜伽服真好看,好想看看瑜伽服下面的光景。」
柴寧選擇沉默,而王欣怡的信息發來,道:「明早晨會後可以去天台聊聊麼?」
一時間,余長不知如何回復,心中萬千思緒湧起,最終他還是堅決道:「如果是關於你說的那件事,實在抱歉啊,這個忙我真的沒辦法幫。」
王欣怡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又發了條爆炸性的消息,道:「我們可以成為真正的男女朋友麼?我可以追你!」
看著這消息,余長差點從桌椅上跳起來,難道真被柴寧猜對了,她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但想想這事就不靠譜,自己和她認識兩年多,連談話的知心朋友都算不上,何來感情,何來喜歡。
但她這個問題不能不回答,又怕傷害到對方,還不能暴露自己現在已經和柴寧在一起的事實,余長差點將頭髮抓掉了,最後只能委婉回復道:「不好意思啊,我現在一心只想著工作,還沒有考慮個人感情的事情。」
加上這句,余長今晚已經連續向她說了兩次謊,說實話,還是有著負罪感和來自心靈的自責,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余長這樣安慰著自己。
「嗯,沒事,可以慢慢來,我可以等的。」
完了,徹底完了。
電視劇中的狗血橋段真的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天下怎麼會有那麼狗血的事情,自己兩個善意的謊言非但沒有讓王欣怡退卻,反而讓她更進一步。
她可以等,這是表白嗎?
余長深知,一個女孩子要說出這句話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並且王欣怡的性格也不屬於御姐類型,敢愛敢恨那種。
她說出這話,真的讓余長陷入了被動,不知道該如何回復了。
「難道告訴她,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祝你早日找到白馬王子,這樣說會不會太傷人的自尊?畢竟人家還是女孩子。」
「或者說,你等吧,你等到海枯石爛,我這個臭石頭也不會開花?」
「我們不適合,你別等了,等了也不會有結果?」
......
抓狂了一夜,余長始終不知該如何回答,但也不知這一消息是否應該告知柴寧,如果告知,余長可以肯定,她定然會吃醋,甚至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如果不告知,自己天天被王欣怡在背後猛追,又不是個辦法。
想到這裡,余長覺得還是有必要和王欣怡談談,當面談,這樣對雙方都負責。
「晨會後,陽台見。」
王欣怡僅發了一個字:「好。」
今天的晨會是銷售副總羅乾主持,但在會議上,羅乾講了什麼,余長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會議結束後,他將筆記本拿回工位,並朝著陽台走去,而此時王欣怡已經等候在那裡。
只見今天的她身穿一身黑色制服,脖頸處圍著一條時髦的絲巾,扎了一個高馬尾,下面是緊身的超短裙以及充滿黑色誘惑的黑絲,加上黑色高跟的加持,確實充滿了殺傷力。
她紅唇嬌艷,嘴角淡笑,但眼眸通紅,似乎沒睡好的模樣,手中捧著一杯熱牛奶,見到余長出現,她當先道:「你還沒吃早點吧,這是牛奶,還熱著,你喝點。」
余長本不想接,但看著對方誠懇的表情,不想負了她的好意,便接過說道:「謝謝。」
但余長並未喝,將其放到一旁的護欄上,掏出一支煙,點燃,猛吸了一口,吐出渾濁的煙氣。
王欣怡突然道:「余長,你抽菸的姿勢真帥。」
余長差點沒將手中已經點燃的香菸揉成一團,然後直接塞入嘴中吃下去。
這妮子到底怎麼了?
難道真被家人逼婚到魔障了?
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靦腆含蓄之人,為何這兩天仿佛變了個人一般,變得如此主動,如此直白和裸露......
再次深吸一口煙,又將菸頭掐滅,道:「我想,有些事,我們應該說清楚。」
王欣怡淡笑莞爾,道:「嗯,我也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