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兄自幼修習不死之術,對於朝政之事,了解甚少」,她看著我,「先不說我大伯此刻是否還活著,是否還清醒——就算他清醒著,你覺得他會信我們麼?況且他現在受了重傷,身邊全是慕容家的人,玄鶴老賊更是寸步不離,守衛在他左右……如此形勢下,我們去皇城?去送死嗎?」
「他信不信的,我們總得試試……」,我強調,「退一步說,就算他不信,我也能讓他信,讓他親手寫下傳位詔書……」
「你也踹他的頭?」
「反正我有辦法……」
贏珏扭頭笑了。
「你不許笑」,我老臉一紅,「我真的辦法……」
「我知道你有不死之術,不怕皇城的禁衛軍,也不怕那玄鶴老賊……」,她轉過來看著我,「可是葉兄啊,只靠不死之術,改變不了皇帝的意志,也殺不死玄鶴老賊——那玄鶴老賊也是崑崙修士,也是懂法術的,我知道他的手段,你是可以不死,但他能讓你生不如死……」
她輕輕甩開我的手,「這件事,我自有安排,我們先回東郡……」
我還想說話。
她轉身跳了下去,走向河邊。
我沒辦法,跟著跳下樹來,幾步追上她,「你怎麼想的?」
「儘快趕回東郡,派兵南下封鎖天馬山」,她腳步不停,「之後宣布皇帝駕崩的消息,由父王繼位,將慕容持和玄鶴老賊弒君之事昭告天下……」
「可是皇帝有兒子」,我說,「皇帝死了,你父王繼位,名不正言不順,他們會說你們是篡位,是叛逆……他們掌握著朝廷,掌握著話語權,大秦各地的郡守,將軍都會奉王命行事,不會聽你們的……」
「贏擊不是贏氏子孫,他繼承不了王位……」
「怎麼說?」
她停下腳步,「大秦宗法,凡王族子嗣,出生一年後要佩戴宗符,能佩戴上者,方為王族之子。贏擊不是大伯的兒子,他若佩戴上宗符,頃刻就會魂飛魄散而死……」
「他們可以做個假的」,我說,「誰敢去驗證?」
「符怎麼作假?」,她反問,「只要刻上去了,那就是真的了,如何作假?」
「符……」
我話到嘴邊,強忍住了。
這是無雙世界,這裡的符和真實世界的符是否一樣,我根本不清楚,萬一不一樣,說多了,似乎還不如不說……
見我不說話了,贏珏接著說道,「對於每一個贏氏王族後裔來說,宗符既是護身符,也是血統的印證。沒有戴上宗符的子孫,不算贏氏子孫,縱然是慕容男所生的孩子,也是沒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如今贏擊並未戴上宗符,並未得到王族的認可,大秦皇位的繼承人依然是我父王。所以我們無需取得大伯的詔書,只要他在京都駕崩,這邊我父王就可以繼承皇位,這是大秦的宗法,諸王,朝臣們,將軍們誰敢反對,誰就是叛逆!」
「出了這天馬山,往北就是草原,只要儘快趕回東郡,派兵南下封住天馬山北上的通道,這大秦一半的天下就是我父王的了。」
「至於另一半,只要我們揮軍南下,拿下帝都京陽,整個大秦,就都是我父王的了……」
我無言以對。
我雖是魔主,但政治軍事方面,確實非我所長……
聽她一通分析下來,我除了點頭,也只能點頭了。
「那我們不去京城了」,我說,「去東郡。」
她點頭。
我轉身喊妖馬,「差不多了,過來吧!」
白色妖馬很聽話,從河中躍起,上岸來抖掉身上的水珠,腳步輕快的來到我們面前,俯下了身子。
贏珏見它身形遠比紅馬要大,擔心不好騎乘,看看我,「葉兄,沒有馬鞍……」
我沖她一笑,先一步跨上馬背,示意她,「來,坐我前面……」
從前天夜裡到昨天,我們一直就是這麼騎馬的,她雖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扭捏,走過來,拉著我的手,躍上馬背,抓緊了馬鬃。
我拍拍妖馬,「起!」
妖馬呼的一聲站起,一聲長鳴,一躍而起,載著我倆飛上了高空。
贏珏一聲驚呼。
我胳膊比她長,左手抓住鬃毛,右手下意識的摟住了她的腰,「沒事,別緊張!……」
贏珏不住的吐氣,適應了一會,側過臉,點了點頭。
「東郡怎麼走?一直往北嗎?」,我大聲問。
「一直往北」,她大聲說道。
「走!」,我雙腿一夾,一拍馬背,「飛!」
妖馬一聲嘶鳴,載著我們離開了鬼林。
贏珏很快就適應了。
她的騎術本來就很精湛,加上胯部力量大,騎在妖馬背上比我都穩。飛了一會之後,我直接鬆開了馬鬃,雙手環住了她的腰,放心的讓她掌舵了。
我能感覺到她依然緊張,依然很不自在……
但我很享受這種感覺。
我抱著她性感的細腰,享受著這軟玉溫香,一時間沒忍住,在她脖頸間深深嗅了一口……
「葉兄!」,她一激靈,「不可如此!」
我想說對不起,話都到了嘴邊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我不道歉,道歉我就輸了……
我笑了笑,轉頭看向下面,卻無意間看到了下面山坳中的慕容召,以及他那數百名埋伏的騎兵。
「往下看……」,我對贏珏說,「慕容召在那……」
贏珏紅著臉往下看,看到了慕容召和他的伏兵。
慕容召也看到了我們。
他茫然的站起來,嘴巴張的老大……
他的騎兵們也都傻了。
贏珏轉過頭,「駕!」
白色妖馬一聲嘶鳴,揮動翅膀,如同風雷一般,呼嘯著直奔北方。
眼見我們飛遠了,反應過來的慕容召下意識的拿起弓箭,彎弓搭箭,沖我們射出了一箭。
這當然是徒勞的。
那箭只飛到了數十米高,就落了下去……
「誒!」,慕容召一拍大腿,下令,「集合,回天馬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