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無比真切。
但守衛在別墅外面的親衛們卻不為所動,依然嚴陣以待,默不作聲。
達羅恕沒耐性了。
「你們為什麼不說話?!」,他點名親衛們的戰陣統領,「你!你!還有你!你們說話!」
三位戰陣統領互相看了看,都面露難色。
「我讓你們說話!」,達羅恕怒道,「我的話都不聽,你們要造反嗎?!」
畢竟是覺羅恕大王的長子,達羅恕一發怒,三個親衛統領趕緊出列,跪下抱拳,「末將不敢……」
他們一跪下,身後的數千親衛也跟著跪下了。
達羅恕陰沉著臉,問他們,「我剛才的話,都聽進去了嗎?!——我父王都已經歸順葉崢大王了,你們身為覺羅恕家族的親衛,卻要造反嗎?!」
其中一個統領猶豫了一下,抬起頭,「末將不敢造反,只是……只是阿獨王妃命末將等留下為黑羽王子效命,若是末將等背叛黑羽王子,那他日見了王妃,末將等就是死罪……」
「阿獨是我妹妹」,達羅恕沉聲道,「她的話你們聽,我的話你們就不聽了?!她疼兒子,把你們留給黑羽,可葉崢大王的儲君之位是魔主定下的——你們只知道怕阿獨王妃,難道就不怕魔主?你們只知道尊奉阿獨王妃的命令,難道魔主的命令,你們就不聽了嗎?」
這大帽子扣的……
三個統領趕緊低下頭,「不敢!末將不敢!」
「既然不敢,就帶著你們的軍隊過來!」,達羅恕高聲道,「現在過來,我當你們是主動歸順,若是錯過這個機會,一旦大王發怒,你們就是叛軍了!」
他一指天上的戰雲,「你們自己看看,誰是未來的魔主,你們還不清楚嗎?還要繼續抵抗嗎?!」
三個統領看了看天上的戰雲,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身後的別墅。
達羅恕看出了他們的擔心,告訴他們,「黑羽王子已經被我們大王打成了重傷,你們過來,我保你們無事!」
他們還在猶豫。
「過來!」,達羅恕眼睛一瞪,怒吼了一句。
三個統領嚇的一激靈,其中兩個趕緊起身,帶著自己的兩個戰陣快速來到達羅恕面前,呼啦一聲跪下了。
三個走了兩個,剩下那個也不再猶豫了。
他迅速起身,帶著自己的戰陣快速脫離了別墅防區,來到達羅恕面前,帶著士兵們跪下了。
如同達羅恕所判斷的一樣,整個過程,黑羽沒做任何反應。
達羅恕看了一眼別墅,命令三位統領,「隨我來!」
「是!」
三位統領起身,帶著數千親衛化作天魔之氣,跟著達羅恕飛上高空,進入戰雲之後,達羅恕將他們的軍隊交給了自己的統領們,將這三位統領帶來我們面前,向我復命。
「大王,末將把他們帶來了!」
三位統領趕緊跪下,「末將參見大王,歸降來遲,請大王責罰!」
「既然歸降,我就不予懲罰」,我吩咐達羅恕,「這幾千親衛原本就是覺羅恕家族的親兵,以後就編入你的軍隊,由你來指揮吧。」
達羅恕抱拳,「謝大王!」
三位統領也趕緊磕頭,「謝大王!」
我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是!」
達羅恕起身,帶著他們回去自己的陣中了。
如今的黑羽,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了。
我看了看下面的別墅,問沙沙,「那天……拿到了吧?」
沙沙點頭。
我放心了,吩咐達思羅姐妹,白冰,文文還有陳瑤,「你們統領大軍繼續包圍,我下去進屋和他談談。」
「沙沙跟我去。」
「好!」,沙沙點頭。
達思羅姐妹,白冰還有文文一齊點頭,「好!」
「和他還有什麼好談的?」,陳瑤皺眉,「你不會還想收服他吧?」
「至少我得讓他活下來」,我說,「他是我弟弟,親弟弟……」
陳瑤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我看看沙沙,「走。」
「好!」
我倆飛出戰雲,來到別墅前落下,顯出了身形。
我看了一眼別墅,吩咐沙沙,「你在外面等著,等我喊你,再進屋。」
沙沙點頭。
我走過去,推門走進了別墅。
別墅內,滿地鮮血。
黑羽坐在客廳的地上,垂著頭,呼吸有些微弱。
他傷口的魔火已經熄滅了,但血卻不斷的流出來,這滿地的血,都是他的……
聽到我進來,他沒有理會。
他已經心如死灰,不想再做徒勞的反抗了……
我踩著他的血,來到他面前,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看了看這客廳。
回想起當初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情景,就像是昨天。
人生啊……
我不由得感慨,「三年時間,過得還真快啊……」
他還像沒聽見似的,沒吭聲。
「我知道你心裡委屈」,我看著他,「其實我們兄弟,本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可三年前在大雪山,你做的太過分了——你殺我就算了,你連沙沙都不放過,她可是我們的妹妹,你這麼做,想過後果嗎?!」
他依然不吭聲。
「你殺我,殺沙沙,你還想侮辱達思羅姐妹……」,我冷冷的看著他,「伊和光羽為了你,先是求我,然後暗中破壞我的事,設計坑害長空就算了,你想侮辱達思羅姐妹,她還做你的幫凶……你們兩個的所作所為,件件有據可查,我就殺你們十次,你們也不冤枉!」
聽我提到了伊和光羽,他這才緩緩的抬起了頭。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目光冷若寒冰。
「我說的不對麼?」,我冷笑,「你們做的事,難道不值得殺你們?」
「你殺我就好了,為什麼要殺光羽?」,他盯著我,咬牙切齒的問,「……你為什麼要殺光羽?!」
「因為她該死」,我盯著他,「她坑害長空,坑害達思羅姐妹,她該死……」
他啞然失笑,緩緩低下頭,嘆了口氣。
「光羽對我說,成者王侯敗者寇,成功登上王位的人,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但若失去了王冠,那他做的一切,都是罪……」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功過是非,也是勝利者來定義……」
「你勝利了,你怎麼說都是對的……」
「我不想再狡辯,你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