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笑啥呀……」，老馬無奈，「你別不當回事，那老太太你也了解，之前就差點抹你脖子，雖說後來被你制服了吧，可她那麼大年紀了，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真要是腦子一熱提著寶劍來了，你還能打她怎麼的？」
「我和小棠訂婚，就是咱們自家人做個見證」，我解釋，「白奶奶根本就不會知道，況且就算她知道，她也不敢來鬧事，我的本事她很清楚，她不敢惹我……」
「你們交過手？」，蘇玲好奇。
「沒交過手，但我救過她的命」，我看看老馬，「那次我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她一身修為都廢了，人的脾氣是跟著本事走的，本事沒有了，脾氣也就沒多少了……」
老馬贊同，「這倒也是……」
「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倒上酒，端起杯子，「我明天去上海。」
「好」，老馬端起酒杯，「我來安排。」
蘇玲也端起杯。
我們碰了一下杯，一口乾了。
喝到半場，我起身上廁所，老馬說他一起。
來到洗手間，他一邊放水，一邊四下看看，見沒有人，這才問我，「你是不是心裡沒底？」
「有底……」，我說。
「有底的話，你急著訂婚幹嘛？」，他看著我，「著什麼急？再說訂婚是人間的規矩，你是天魔王，你在乎這個？」
「你是不想讓我和小棠訂婚是吧？」，我問。
「實話實說……」，他提褲子，「我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她們姐幾個相處的也挺好的，儘量別整事。不訂婚，都是你老婆，一訂了婚，那就分了正室和側室，影響團結……」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我倆來到外面，放水洗手。
「我就是覺得對不住小棠……」，我嘆氣，「你說人家跟我談戀愛，談了三年了，我這孩子都生了倆，還有倆也快出生了，可是我倆呢，都沒那什麼過……」
老馬一怔，「……還沒有過？」
我點頭。
「我靠你怎麼想的？！」，他詫異的看著我，「小棠那麼漂亮，身材那麼帶勁，你怎麼忍得住……不是，你怎麼捨得？」
「你不懂……」，我甩了甩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輕輕出了口氣，「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那麼對她……」
老馬知道有故事，示意我往外走，「走走走……」
從洗手間出來，我倆找了個空的卡座坐下，每人點了支煙。
「什麼情況？」，他好奇，「快跟我說說。」
「小棠是佛界的菩薩，是清淨本體，而我是天魔王……」，我抽了口煙，「我倆如果那樣，對我來說沒什麼不好，但她的根骨會被摧毀……」
「所以我倆……」
我嘆了口氣，低頭抽菸。
「所以你倆沒法結合？」，他問我，「就是沒有任何辦法？」
「我媽媽說可以，但是得時機到了」，我苦笑，「可是時機……我也不知道時機什麼時候才能到……」
「我現在的修為高了，可是越高，我就越不能碰她……」
「所以我真不知道我倆還能不能……」
「所以你想和她訂婚，給她個名分，等於是安慰人家？」，老馬看著我。
我點頭。
老馬咳了咳，點頭，「明白了……」
「其實對於黑羽，我並不擔心」，我抽了口煙，「之前我修為不如他，但今非昔比，我倆的差距已經不大了，收拾他，我有把握——我就是覺得對不起小棠，因為我修為越高，我倆就越不可能，我不想總冷落她，可是我只能冷落她，我心裡很難受，你懂麼？」
我無奈的看向他。
他點頭，「懂。」
「我沒有別的朋友，只有你這個哥們兒」，我看著他，「我這會不把你當大舅子，只把你當哥們兒，只想跟你倒倒這心裡的苦……除了你，我也沒別的朋友可以說了……」
「我明白……」，他拍拍我肩膀，「這種事，跟文文她們沒法說，只能跟兄弟說，你只有我這個兄弟，你不跟我說，跟誰說？……你呀，放下包袱，今天我不是你大舅子，你也不是我妹夫，我不把你當天魔王，你也別把我當凡人老百姓，咱們就是兄弟，有什麼話，你跟哥說，都說出來……」
我點頭，「好。」
我倆一邊抽菸，一邊聊，我把這兩年來積攢的苦水，能說的全都跟他倒出來了。
我說在人間的價值觀看來，我確實很渣，渣倒沒邊了……
老馬說你渣個屁，男人不都這德行？別說你天魔王了，就是那些當老闆的，甚至屌絲們，有幾個沒喝過花酒，沒打賞過主播，沒玩過外面的女人的？一群渣子裝君子，就特麼這世道，男女之間的事，不過揣著明白裝糊塗，天下烏鴉一般黑，哪有什麼渣不渣的？你有本事，你就女人多，無論是天界還是人間，都是這個理……
我說我也想一碗水端平，我也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果可以，我寧願只守著小棠，只守著文文，或者只守著白冰……
他說你這話就是扯淡了，都是你的緣分，你只守著誰呀？所謂一碗水端平，意思就是一碗水，要麼一人一口，要麼都他媽別喝，端平是不可能端平的，雨露也不可能均沾，差不多就行了……
我說我不想把事做絕，黑羽是我弟弟，他可以忤逆我，我不能真的殺他……他那個女朋友伊和光羽這兩年沒閒著，上躥下跳，做了很多給我使絆子的事，我其實應該殺了她，可我下不去手……
我不想殺女人，尤其是我弟弟的女人……
我真的下不去手……
他說這點你做的對，殺女人，不是爺們兒該幹的事。你那弟妹縱然不對，那也是你弟的女人，你要真殺了她，你們哥倆兒可就再沒退路，只能血戰到底了……
我們聊的忘了時間，不知不覺的，一盒煙都抽完了。
蘇玲實在忍不住了，從外面走進來，「我說你倆有意思麼？把我自己扔前面，倆人在這聊天？有啥話咱回家說不行麼？」
我掐了手裡的煙，站起來，「不好意思嫂子……」
老馬皺眉，「你這……能懂點事不？我們倆說說話怎麼了？這給你能的！」
「我……」，蘇玲有些無語。
我示意老馬不要說了，轉過來對蘇玲解釋，「我們哥倆好久沒坐一起了，聊了點男人間的話題……沒事嫂子，我們也說的差不多了……那什麼，我去結帳，然後你們趕緊回家……」
「單我已經買了，我不是不讓你們聊……」，蘇玲指了指表，「十一點了，人家燈都關了，要打烊了……」
她看看老馬，「回去我給你們沏壺茶，去家裡聊吧……」
「不用不用……」，我趕緊說，「你們回去休息吧，我也該回去了……」
「什麼不用……」，老馬站起來，「我還很多話想問，還沒問呢。」
他示意蘇玲，「走！」
蘇玲忍住笑，轉身往外走，「我叫了代駕，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