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方圓三百里內,沒有發現魔族氣息」,李玄微說,「許家在南陽的老家我也去查看了,找到了許氏兄弟獻祭假魔主的祭壇,不過也沒有發現有魔族的氣息……」
「祭壇周圍都沒有?」,朱煒問。
「沒有」,李玄微搖頭。
朱煒看了看我。
「那祭壇上一次用,是什麼時候?」,我問。
「前年九月初三」,她說,「當時許國安和一個世家子弟爭奪局長之位,對方背景深厚,許國安爭不過,於是他回到南陽老家,用一位十五歲少女作為祭品,獻祭給了假魔主。幾天後,就在任命下達的前夜,那個世家子弟遭遇了空難,乘坐的專機墜毀了,機上一共十二個人,全部殞命。」
「無法無天!」,朱煒憤怒的看向我,「真是無法無天!」
我點了點頭,示意李玄微,「你先回去。」
「是!主人!」
李玄微站起來,後退了幾步,身形一閃,回秦嶺俱樂部了。
朱煒氣的不行,「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為什麼沒人管他們?天界不管麼?冥界不管麼?就看他們這麼作惡麼?」
「天界不管人間事,冥界不惹惹不起的人」,我倒了杯茶,端起杯子,「冰冰預感的沒錯,這後面,肯定有天魔將軍的事……」
「冥界不敢惹天魔將軍?」,朱煒問我。
「單純的天魔將軍,冥王當然不會放在眼裡」,我感慨,「可天魔將軍的後面是魔主,魔主的兒子是上尊,而且天魔將軍都有輔佐我這天魔儲君的使命,冥王豈能沒有顧忌啊……」
她輕輕出了口氣,點了點頭。
我喝了口茶,放下杯子,「你放心,我不會讓許家滅門,但許家兄弟,必須為他們二十年的驕橫付出代價,許國安是這樣,許國政,許國文和許國兵,誰也跑不掉……」
「如果他們很配合,你忍心殺他們?」,朱煒看著我。
「他們配不配合,都活不成……」,我說,「他們都獻祭過假魔主,都和假魔主有過血祭之盟,我能保住他們的家人,卻不一定能保住他們……」
「血祭之盟?」,朱煒不解。
「凡血祭,必有血祭之盟」,我解釋,「祭祀主和祭祀者之間以血祭達成契約的同時,彼此的元神之間也會形成主僕關係……簡單來說,就是他們血祭過假魔主,事實上就成了假魔主的奴僕,除非有更強大的祭祀主和他們結成新的血祭之盟,否則惹怒了假魔主,她隨時都可以取他們的性命。」
「更強大的祭祀主……」,朱煒明白了,「也就是說,除非你收他們做奴僕,否則……」
「我不會收他們做奴僕」,我說,「假魔主沒有底線,我有……我不可能收許家兄弟這樣的人做奴僕,根本沒有這種可能……」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沒想保住他們兄弟四個……」,她看著我,「你說的是,保住許家……」
我握住她的手,「就像你四叔,他該死,但你卻是善良的,你們朱家並不全是壞人,給朱家人機會,他們更多的還是會行善積德的,不是麼?而且善惡是人間的分別,本質上,一切因果皆是機緣,所以天道無親,是以親萬物,天地不仁,是以仁眾生……」
她看了我一會,笑了。
「笑什麼?」,我笑著問。
「你雖是天魔王了,但你也還是葉崢……」,她深深的看著我,「你的根骨變了,但你善良沒有變,雖然身上有了天魔的霸氣,但天仙的靈氣還在,你,依然是你……
我輕輕一笑,「你想起前世的我了?」
她搖頭。
「記憶一點也沒恢復?」
「沒有……」
「不重要,有你就好了……」
我把她擁進懷裡,緊緊的抱住了。
她抱緊了我。
「是不是我有了孩子,記憶就會恢復?」
「懷孕了會恢復一部分,生了孩子之後,金身恢復,記憶和神通就全都恢復過來了。」
「那時我是不是就可以幫你了?」,她問我。
我笑了,鬆開她,「那時,你就該帶孩子了……」
她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我決定聽你的」,我說,「等孩子大一些了,你們就去玉摩島,我要讓孩子們從小就學著掌控自己的力量,從小就學會修羅戰陣,還有天魔的戰陣,這樣將來不管是回天界,還是去天魔王城,他們都是合格的天界公主,天魔公主或者天魔王……」
她紅著臉點頭,「嗯。」
我輕輕一笑,「還要不要繼續看?」
她猶豫了一下,點頭,「好……」
我點頭,握住她的手,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秦嶺俱樂部。
……
秦嶺俱樂部這邊。
許國文的辦公室內,許國安已經燒成了灰,在地毯上形成了一個不甚規則的人形。詛咒之火只焚燒了他的身體和靈魂,對於他身下的地毯卻絲毫未傷。
許國政此時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氣勢,呆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好像丟了魂。許國文和許國兵坐在他左右,不住的抹淚。
好半天,許國政終於回過神來。
他匆忙的擼起袖子,看自己胳膊上的血痕,眼神里滿是驚恐,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二哥……」,許國文一看,趕緊安慰他,「只要我們聽話,按魔主的意思辦,我們就不會有事……」
「對!二哥!只要我們聽話,我們就不會有事!」,許國兵也起來安慰他,「只要你別跟大哥似的,就不會有事!」
許國政嚎啕大哭。
許國文和許國兵也哭了。
「二哥……」,許國文哭著勸他,「時辰快到了!我們不能哭了,很多事還沒做,咱們得趕緊做!不然時辰一到,我們活不了不說,許家全族上下,都得跟著死!……」
「是啊二哥……」,許國兵也勸他,「大哥已經死了,我們哭他也活不過來了,時間緊迫,還是先辦正事吧……」
他看看表,「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午時就要開始祭祀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再耽誤會就來不及了……」
在兩個弟弟的勸說下,許國政情緒緩和了下來。
他這才想起問倆弟弟,「……魔主讓我們做什麼?我們需要做什麼?」
「魔主的使者說,讓我們遣散所有家主,遣散這裡的所有工作人員,祭祀開始之前一個時辰內,把許家的生意,產業,海外的全部轉給京城朱家,國內的全部轉給京城梁家,姚家還有宋家,另外家族所有的資金,留下一千萬供全族男女生活,其餘的全部以許家名義捐出,做慈善用途……」
朱煒一驚,「給我們?」
我示意她不要說話,繼續看。
朱煒深吸一口氣,點頭,繼續看直播。
許國政一臉茫然,「朱家……梁家……不是……為什麼是他們?」
「朱家家主朱煒,和魔主的關係……」,許國兵猶豫了一下,「……反正二哥你就別問了,魔主使者讓咱們怎麼做,咱們就怎麼做吧……」
「是啊二哥」,許國文也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保住家族,一切都還有希望……這二十年來,咱們兄弟縱橫天下,孽做了,福也享了——你沒有帝王之命,我們也無封王之福,只要能保住咱們家族,該舍的,咱們就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