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安倍沙耶帶回了京城,找了個酒店,給她開了個房間。
沒辦法,我不知道她住哪,也不能把她扔在外面,只能先帶她回來,等她酒醒了再說。
安頓好她之後,我回到了17號院。
杜超雲已經走了。
我走進客廳,問白冰,「什麼情況?」
白冰起身迎過來,問我,「見到長空了?」
「她喝醉了」,我說,「我把她帶回來了,找了個酒店,給她開了個房間。」
「喝醉了?」,她皺眉。
「看居酒屋老闆比劃那意思,她喝了一個通宵,這會醉的不省人事了」,我嘆氣,「我怕她一個人有危險,就把她帶回來了……」
她點頭。
「杜家什麼事啊?」,我問。
「杜超雲不想讓我聽」,她說,「我讓你的替身跟她去了前面的一家咖啡廳,倆人正在談著。」
「不讓你聽?」
「她說事關重大,只能跟你一個人說。」
「什麼事這麼嚴重?」
「坐下我跟你說……」
「好。」
我倆來到沙發前坐下,她給我倒了杯茶。
我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示意她,「說說,到底什麼事。」
「你對如今政商兩界的家族,了解多少?」,她問我。
「沒多少……」,我說,「我只知道周家……朱家也算一個,不過他們都已經沒落了……問這個做什麼?」
「南陽許家,你聽說過麼?」,她問。
「沒有……」,我搖頭。
她端起茶壺,給我倒茶,「這南陽許家,本名不見經傳,最近二十年,突然風生水起,成為了中原一帶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許家有四兄弟,老大許國安從軍,老二許國政從政,老三許國文從商,老四許國兵從文,許家一門四傑,聲勢顯赫,整個中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和杜家有關係?」,我不解。
「三年前,許家老三許國文投資二十億,在秦嶺深處修建了一座行宮級別的會所」,她說,「當時這個工程,杜家是參與了的……」
「然後呢?」
「這行宮於去年九月份完工了,今年春節過後,杜家收到了許家送來的邀請函」,她看著我,「邀請杜家家主加入秦嶺俱樂部,為普通會員,會費兩千萬……」
「兩千萬?」,我皺眉,「秦嶺俱樂部?」
她伸手在空中一拿,拿到了杜超雲帶來的邀請函,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看了看,這邀請函製作十分精美,封面是一座壯麗的山間行宮,打開一看,裡面寫的是:誠邀杜文濤先生加入秦嶺俱樂部,為普通會員,會費兩千萬。
就這麼一句話。
下面還有一行提示:秦嶺俱樂部將於20**年農曆二月初七開業,請所有會員於二月初五前來俱樂部報到,並於二月初七,共同參加開業典禮。秦嶺俱樂部歡迎尊貴的會員們,並承諾將竭力為會員們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下面還有一行字:請注意,每位會員最多只允許有一位同行者,超過一位,秦嶺俱樂部將拒不接待,特此通知。
看上去有些怪怪的,但也沒什麼特別的。
在政商界,像這種圈錢的會所數不勝數,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
我把邀請函交給了她。
她接過來,一揮手,送回了杜超雲的包里。
「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呀……」,我詫異的看著她,「明擺著,許家是強買強賣,不過杜家參與了這個工程,賺的應該也不少,不至於為了這兩千萬,就來找我們吧?」
「杜家在這個項目上,賺了八千多萬」,白冰說,「如果只是出這兩千萬的血,他們沒有意見。」
「那杜超雲怎麼還……」,我不解。
「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她看著我,「這裡面有事……」
「有事?」
「杜家收到請柬後,杜超雲的父親杜兆龍當時就聯繫了許家的人,對方是許家的一位遠方親戚,也是秦嶺行宮項目的總承包商,這人就是西安本地人,和杜兆龍關係莫逆」,她說道,「杜兆龍問他,許家是什麼意思?是抬舉杜家?還是只是為了讓杜家進貢?那人說老杜咱倆關係不錯,我跟你說實話,你不要對外講,這邀請函既然收到了,你就乖乖的帶著錢去,千萬別整事……」
「杜兆龍不解,說什麼叫整事?」
「那人說咱倆二十多年的朋友了,我也不瞞你,這次許家邀請的不止你們家,全中國但凡有點實力的家族的家主,都被邀請了。但凡是同意的,啥事沒有,但凡不同意的,都被滅掉了……」
「滅掉了?」,我皺眉。
她點頭。
「許家這是想幹什麼?」
「哦,他們家開會所,邀請誰,誰就得給面子,不去進貢,就滅人家?!他們以為自己是誰?!」
「你先別激動,聽我說完……」
我強忍怒火,示意她繼續。
「杜兆龍聽到這話,也是這麼問的」,她接著說道,「他問那個人,許家這是想幹什麼?哦,他們家有勢力,就可以為所欲為?不去就要滅族?他們以為自己是誰?……那人趕緊捂住他嘴,示意他別說了,說老杜啊,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這話千萬不能再說了,我告訴你,許家背後有能人,那人千里眼順風耳,能洞察這世上的一切……我剛才說的那幾個被滅族的家族,都是因為像你這麼說話,沒幾天就被滅了……」
「千里眼順風耳?」,我呵呵一笑,「許家有這能人?」
「應該是有」,她說,「只是我現在沒有完全恢復,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看不到他的情況,你的魔眼雖然可以千里追蹤,但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你也無法看到他……不過這個人應該是存在的……」
我點了點頭,接著問,「那些被滅的家族,都是些什麼家族?都是怎麼被滅的?」
「南海張家,當地豪門,房地產大鱷,資產上百億,黑白兩道通吃,當家人名叫張偉俊,收到請柬後,在家裡大罵許家,說許家老三吃那什麼吃多了,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說完這話第二天,張家就被查了,旗下四個集團全部查封,同時南海市連夜組織打擊黑惡勢力專項行動,張家作為重大嫌疑人,被連根拔起……」
「吉州洪家,當地大家族,粵閩兩省沿海海鮮生意,他們一家就占據了一成的份額,旗下有漁業公司十一家,海鮮市場十五家,海產品加工工廠二十家,海產品進出口公司三家,家族資產超百億。洪家的當家人是個女人,叫洪二妹,這女人性格彪悍,也有很深的黑道背景,但她根本不知道許家,連聽都沒聽說過。收到邀請函後,她不屑一顧,當著眾人罵了幾句髒話,把邀請函撕了,扔進了垃圾桶。如同張家的遭遇一樣,轉過天來,家族所有成員都被控制住了,家族產業也被查封,洪家經營了四十年打下的江山,一夜之間,土崩瓦解……」
「除了這兩家,還有青海的馬家,四川的孫家,東北的圖家,都是差不多的情況……」,她說道,「都是因為收到邀請函之後,背地裡罵了幾句,然後被查的查,封的封,產業沒了,人也被控制住了……」
「哦……」,我明白了,「是被查了,被封了,不是真的被滅族了……」
她點頭,「是。」
我端起茶,想了想,放下杯子,問她,「那個張偉俊說許老三吃什麼吃多了……吃什麼呀?」
她笑而不語,端起了茶。
「吃什麼呀?」,我故意逗她。
「你非讓我說出來麼?」,她無奈。
我笑了,端起茶,「好吧,女孩子不說那種詞彙,不雅,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