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互相看了看。
宋殷殷說，「還是你說吧……」
白龍點頭，轉過來看看我倆，「項少爺，白小姐，這事說來有點話長……」
「沒事，慢慢說……」，我示意他。
「好……」，他深吸一口氣，清清嗓子，「我們兩家，還有另外五個家族，一共七個家族，都是白衣魔君的部眾……」
「白衣魔君？！」，我心裡一動。
「是」，他點頭。
「這個白衣魔君是什麼？妖？還是魔？」，白冰問。
「我們也不知道……」，白龍苦笑，「他神通廣大，法力通天，可看上去，他不是神，也不是魔，更不是妖，他就是個人……」
「人？」，我皺眉。
「對」，宋殷殷給我們形容，「白衣魔君個子很高，長得……長得很醜……長頭髮，每次出現都穿著一件白袍，敞著穿，裡面一絲不掛……」
她說的尷尬，臉都紅了。
「是這樣！」，白龍接過來，「他就是這麼個形象……」
我和白冰互相看了看。
「說獻祭的事……」，白秀秀示意白龍。
「好」，白龍清清嗓子，「白衣魔君每百年出現一次，他有過很多部眾，但是很多都被他滅族了……有被滅的，就有新加入的……我們是兩千年前，漢朝的時候成為他的部眾的……」
他看看妻子，「宋家是唐朝武則天年間，歸順的他……」
「是……」，宋殷殷接過來，「我們宋家的老祖是東海的萬年海蛇，本來是東海龍族的奴僕，後來惹怒了東海龍族的一位將軍，要將我老祖誅殺。老祖不得已順河直上，逃到了洛陽。龍族派人追殺他，在洛水之畔幾乎將他殺死，幸而遇上了白衣魔君，這才保住了性命……」
「白衣魔君救了你老祖？」，白冰問。
「是」，宋殷殷點頭，「白衣魔君法力通天，那些龍族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打的落花流水，四散奔逃。我老祖一來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二來怕龍族報復，於是主動提出要跟著白衣魔君，請魔君將他收下做個奴僕。白衣魔君說收下他可以，但他每過一百年要吃一位妖族少女，而且必須是得了人身的。他對我老祖說，我可以讓你得人身，讓你建立自己的家族，但條件是，你和你的家族要和我其他的部眾們一樣，每隔百年，輪流向我獻祭族中的少女，供我享用。我老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於是白衣魔君就用法力讓他築神成胎，得到了人身。因為他轉世時的父親姓宋，所以我們這個家族就把這個姓氏延續下來了……」
「我們白家也差不多」，白龍說道，「我家老祖本是中條山上的一隻白猿，漢朝時，他已經修煉了兩千多年了，卻連個人形都沒修出來……」
我表示理解，「猿有九竅，本是適合修煉的，但猿性不定，又是修煉的大忌，所以自古以來，眾生成仙者眾，而猿猴成仙者，極其罕見……」
「道家以心為猿，以意為馬，降服心猿意馬，最是艱難」，白冰補充，「白家老祖用功兩千年，都不曾修出人形，可見猿猴修煉之難……」
「是啊……」，白龍感慨，「太難了……」
「所以白家老祖和宋家老祖一樣，都是白衣魔君用法力使他們築神成胎，進而得了人身」，我問道，「是這樣吧？」
「是」，白龍點頭。
「不止我們兩家老祖是這樣，白衣魔君的其他部眾家的老祖，也都是這樣得的人身」，宋殷殷說道。
「神要築神成胎，需要三千年的修為，而妖要築神成胎，修為至少要在五千年以上」，我看著他倆，「白家老祖沒有如此高的修為，宋家老祖雖是萬年海蛇，但也是活的年頭長，至於修為，也遠達不到這個標準，是這樣吧？」
「是」，他們點頭。
「而築神成胎轉世得人身之後，所生後代皆為妖族，且不再需要奪舍或者以靈入胎，直接娶妖族或者人間女子，即可養育後代」，白冰看著他倆，「但是這樣養育的後代，神通修為會一代比一代弱，到最後，雖還是妖族，但卻和凡人並無區別了……」
「是這樣……」，白龍感慨，「聽我爺爺說，明朝初年的時候，祖宗們還有些神通，到了明末，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了。」
「我們家是唐朝歸順的白衣魔君」，宋殷殷接過來，「比白家晚了一千年左右，所以傳到我爺爺這輩，他依然有些神通……」
「什麼神通？」，白丹問。
「他刀槍不入，且百毒不侵，而且長壽……」，宋殷殷說，「當年鬧義和團的時候，他參加過，打死過不少洋兵，後來在慈禧反殺義和團之前，他詐死退出，去了東北。在東北，他殺過老毛子，殺過日本鬼子，日本鬼子用炮打他，打到他身上，他都不死……後來那一個營地的日本鬼子，都被他殺光了……」
「了不起……」，白丹點頭。
「我爺爺這輩子，什麼都趕上了……」，宋殷殷嘆了口氣，「打打殺殺半輩子，只顧著自己痛快，連個女人都不找。要不是我太爺爺臨終之際跟他說了我們這個家族要獻祭白衣魔君的事，他這輩子估計都不結婚。就這樣，他到了七十多歲才娶了我奶奶，生下了我爸爸。有了兒子之後，他帶著奶奶和爸爸離開東北，來到了青州，這才紮下了根……」
「那你爸爸有神通麼？」，我問。
她搖頭，「沒有了……我爺爺是宋家最後一位有神通的後人，自他之後，我爸爸，我，都沒有了……」
「如果有神通，我們也不會這麼努力的做生意……」，白龍嘆氣，感慨，「要是像祖先們似的，有神通，有修為，動不動活幾百年……誰還做生意啊……大好的人生，全他媽浪費了……」
我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看看夫妻倆，「所以這次，輪到你們獻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