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九爺爺，我沒必要隱瞞。
我把去西北布陣，進入乾坤四極陣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
這部分內容，白冰是第一次聽到。
她很是驚訝。
我沖她一笑，看看九爺爺，「就是這麼回事……」
「乾坤八陣真是厲害……」，九爺爺感慨，「連時空都能隔絕，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他端起茶，喝了口茶。
「乾坤八陣確實威力巨大」，我說，「就說這乾坤四極陣，用來修煉的話，陣中一日夜，世上數十年，修煉上幾天，提高一兩百年修為都很正常……」
「那這樣的話，不是很容易修出上千年修為？」，他問。
「理論上是，但實際上，不容易……」，我喝了口茶，接著說道，「世上的靈脈，哪有一兩百年不移位的道理？除非去崑崙，不然，進入陣法修煉一兩天，世上數十年上百年一過，靈脈移位，陣法也就消失了……」
「這倒也是……」，他點頭，「即使如此，這乾坤四極陣也已經很厲害了……」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
「我聽說項家老祖，當年退出江湖之後，就是去了崑崙修煉……」，白冰想起來，「他用的也是這乾坤四極陣麼？」
「這個……」，我輕輕嗓子，「是……」
我嘴上說是，但白冰卻讀懂了，看著我，眼睛都圓了。
她眼睛本來就好看，很迷人，這一瞪圓了，更迷人了……
我示意她不要說出來。
她看了看一眼九爺爺，點頭，端起茶，輕輕吐了口氣。
馬家祖師竟然是項家老祖，項家老祖竟然是我前世的徒弟……
她有些被顛覆的感覺……
她緩和了一下情緒，低頭喝茶。
九爺爺看了我倆的小動作，會心一笑，隨即轉移了話題。
「你剛才說你朋友……」，他問我，「你朋友受傷了？」
這才是老江湖，不該打聽的絕不打聽。
我點頭，「是。」
「內傷，還是外傷？」
「內傷……」
「哦……」，他明白了，轉頭問龍曦，「怎麼樣了？」
「還有兩味藥……」，龍曦拿著小藥秤，正在抓藥，「很快就好……」
「不急」，我說，「抓藥不要分心。」
龍曦嗯了一聲，繼續秤藥。
九爺爺轉過來對我倆說，「一會她抓完藥，你們就去老宅拿藥，這邊我看著就行了……」
「好」，我點頭。
「不過晚上，你倆要來家裡吃飯」，他強調。
我笑了，「好！」
白冰放下茶碗，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我們繼續聊天，話題就全是藥方的事了。
九爺爺說他不久前用我四神丸的方子治好了一個病人幾十年的老傷，當時他給我打電話，打不通，也就沒跟我說。後來他們才知道我和文文去西北辦事，失蹤了……
他按照藥行的規矩，四神丸是我二爺爺傳給我的秘方，他要用必須經過我的允許，所以這個事，希望我能諒解。我說沒事，從根上說，龍家是老久爺的門人，這方子您用就用了，我不介意。
聊了一會之後，龍曦那邊忙完了。
我們起身告辭，坐我的車，離開了仁醫堂。
龍家老宅位於故宮旁邊，是一座很古樸的四合院，這裡原本是王府的一部分，清末的時候，九爺爺的太爺爺龍玉川治好了王府大福晉的病，那位王爺為了表示感謝，除付雙倍的車馬費之外，還提出要把龍玉川推薦進太醫院。
龍玉川婉拒了王爺的盛情，說自己閒散慣了，不習慣太醫院的條條框框，而且為皇上和娘娘們治病，那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稍有不慎就是滅頂之災，所以請王爺開恩，千萬不要推薦自己。
王爺見他志不在此，也沒有勉強，於是就把王府的一座四合院送給了他。這是龍家在京城的第一套宅子，自那之後，龍玉川和他的子孫就在京城紮下了根，一直傳到了龍曦這一代。
一百多年過去，王府早已變成了文保單位，周圍的四合院大多也都變成雜居的四合院。龍曦說當年搞運動的時候，龍家也被趕出了老宅，後來雖然平反了，但這宅子被很多人占著，一直也要不回來。直到後來九爺爺治好了上面某位大人物的病，那位大人物過問了一下，這宅子才算要回來……
如今這老宅，已經成了仁醫堂的藥廠，龍家人只在這裡製藥，很少在這居住了。
聽完她的介紹，看著眼前的四合院，我很是感慨，「這一座四合院，見證了龍家的百年興衰，龍氏家族薪火相傳，一路走來，也真是不容易啊……」
白冰點頭。
龍曦輕輕一笑，示意我倆，「我們進去吧……」
「好」，我點頭。
她領著我們走進四合院，把我們領進正堂，讓我們在這裡稍等，然後出正堂，走進了東廂房。
院子裡瀰漫著濃郁的藥香，聞著這熟悉的味道，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跟著二爺爺在藥鋪的日子……
那時候真好啊……
我嘆了口氣，感慨，「將來完成了使命，我餘生要做個大夫，每天坐堂看病，救死扶傷，閒時撫兒弄孫，侍奉花草……人生若得如此，也是幸事啊……」
白冰也感慨，「我也喜歡這種生活……」
我沖她一笑，「那一起？」
她輕輕一笑，不置可否，起身去看牆上的字畫了。
這次我沒覺的尷尬。
我來到她身後，和她一起看牆上的一副對聯。
「惟名山能留仙住……」，她念出了上聯。
「是真傳只說家常……」，我跟著念出了下聯。
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將來我們的藥店，就叫名山堂，怎麼樣？」，我突然想到，問她。
她愣了一下。
我笑了笑，回到桌前坐下了。
她繼續看那對聯，嘴角卻忍不住笑了。
這時，龍曦拿著藥回來了。
我趕緊站起來。
白冰也走了過來。
龍曦把藥放到桌上，「五行散淤丹，五十丸；四神丸，五十丸；還有還神丹五十丸……」
三種藥，一百五十丸，全部都用蠟封好了，每五丸裝進一個印有仁醫堂字號的精緻的紙盒，一共裝了三十盒。
我看了看，點頭，「好。」
「續命丹今晚子時制好」，她對我說，「晚上你們在店裡等著，或者回酒店也行，制好之後，我給你打電話，你和姐姐再過來。」
「我們和你一起過來」，我說，「不進來，在外面等。」
她看了看白冰。
白冰也是這意思，「我們在外面等，這樣拿到藥，就可以去機場了。」
「也行」，龍曦看看我，「晚上我開你車，送你們去機場。」
「好」，我點頭。
她把藥裝進袋子，提起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