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寧市區，我們沒急著去機場，老馬在市里找了家五星級酒店，開了兩個豪華套房，他自己一間，我倆一間。
對於他的安排，我很是感動，但感動之餘，我還是把房卡交給陳瑤，自己跟老馬來到了他的房間。
老馬問我幾個意思？不跟陳瑤睡跟他睡？
我說我倆現在不能那樣……
「那什麼時候那樣？」，他反問我，「等到結婚的時候？你現在是在渡劫呀兄弟！還不趕緊抓點緊？！」
「你不明白……」，我繞過他，來到沙發前坐下，往沙發上一靠，「我能幫她渡劫，但她幫不了我……」
他走過來坐下，「為啥？」
「那天我不是說了麼？」，我坐起來，給他解釋，「冥界不許她渡劫，天界不許我渡劫，你不明白麼？」
「明白啊，那又怎麼了？」，他看著我，「冥界和天界反對，你們就不渡劫了？——他們要是不反對，你們這還叫渡劫麼？」
「這裡面很多事，沒辦法跟你解釋」，我說，「總之一句話，我是幫她渡劫的人，但她沒法幫我渡劫……」
「那你們……」，他不解。
「我得先渡劫……」，我說，「然後才能幫她渡劫……」
「這……」，他費解的撓了撓頭，「想不通……既然她是天仙轉世，怎麼就不能幫你了？這說不通啊……」
「我說了，這裡面很多事，沒法跟你解釋」，我無奈，「反正就是我今晚得在這睡，你睡床，我睡沙發。」
「那倒不用……」，他擺手，「一起睡床吧，我相信你的性取向……」
「那我先洗澡」，我站起來，「你跟機場那邊說的是幾點？」
「明天中午」，他拿出煙，「明天吃完早飯，咱們就去機場。」
「好」，我走進浴室，把門關上了。
……
第二天上午，我們吃過早飯，驅車來到了機場。
飛機已經整裝待發了。
我們登上飛機，來到前艙坐下，等待空管放飛。
老馬脫了外套，放到旁邊座位上，坐下問我，「哎，不給文文打個電話麼？」
我看著舷窗外，搖了搖頭。
他也沒勉強，沖陳瑤一笑，給她打預防針，「把你送回廣州後，我們可不能多待，緊接著就得回長春。這飛機是我哥們兒的，用了好幾天了，得給人送回去。」
「飯也不吃麼？」，陳瑤問。
「沒時間……」，老馬指了指手錶，「晚上九點前必須回去，我跟人說好了……」
陳瑤點頭，看了看我。
我依然看著舷窗外出神。
她湊過來，挽住我胳膊，靠在了我的身上。
我抽回胳膊，把她摟進了懷裡。
老馬笑了，指了指我倆，「也就是我，換了別人，還不拿刀砍了你們……」
我笑了。
陳瑤的眼角卻閃出了淚花。
老馬見她這樣，不敢再開玩笑了，站起來，「那什麼……我去後面看看……」
他沖我使了個眼色，拿著外套去休息室了。
我等他走了，這才對陳瑤說，「等我準備好了，我來找你，然後我們去天樞峰。」
她點頭。
「別這樣……」，我安慰她。
她坐起來，噙著淚對我說，「陪我在機場吃個漢堡……」
我笑了，點頭，「好。」
她這才笑了，依偎進我懷裡，抱緊了我。
我親吻她的秀髮，不由得想起了陸小棠，想起了文文……
她們都不是……
到底誰才是呢……
我靠在座椅上，轉頭看向舷窗外。
遠處的跑道上，一架日本航空的飛機騰空而起，衝上了雲端……
……
下午三點多，我們的飛機在廣州白雲機場平安落地了。
走下舷梯後，陳瑤接到了陳師伯打來的電話，師伯告訴她，他們已經到了機場，等了半個多小時了。
陳瑤告訴他我們也到了，但還有點事要處理，讓他們稍等一會。
師伯說好，不急。
陳瑤掛了電話，看看我，「陪我去吃漢堡。」
我點頭，「好。」
「我就不去了」，老馬說，「我先去見師伯和陳阿姨，跟他們聊會，你倆也別太久啊……」
陳瑤不等他說完，拉著我上了擺渡車。
老馬笑了笑，跟著上來了。
來到航站樓，老馬去見陳師伯夫婦，我陪陳瑤來到機場快餐店，陪她吃了個漢堡。
陳瑤很開心，一邊吃漢堡，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好像我比漢堡還好吃似的。
「別這麼看我……」，我對她說，「我不是漢堡……」
她笑了。
我也笑了。
吃完漢堡，我倆走出快餐店，乘電梯來到了到達口。
老馬正在陪著陳師伯夫婦說話。
陳師伯個子不高，濃眉大眼，頭髮有些花白，雖然身材保養不錯，但歲月的痕跡也很明顯。相比之下，陳瑤的媽媽就年輕多了，她是典型的廣東美女，身材婀娜，膚白貌美，陳瑤的美貌基本都是遺傳自她的基因。
我以為陳瑤看見父母會很高興，轉頭一看，卻發現她並不是很開心。
「怎麼了？」，我問她，「見到爸爸媽媽，不開心麼？」
「你不懂……」，她有些惆悵，神情複雜的看著他們，「有些事，不一樣了……」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陳師伯夫婦是她的父母，但她真正的父母在天界，尤其是在見到我媽媽之後，她回來再看到爸爸媽媽，心情自然是不一樣了……
我挽住她的手，「起碼他們都很愛你……」
她紅著眼睛，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好了……」，我安慰她，「不要這樣……」
她噙著淚點頭。
正說著，她媽媽看到了我們，趕緊沖陳瑤招手，「瑤瑤！瑤瑤！……」
她快步走向電梯。
陳師伯緊跟了過來。
老馬也跟著過來了。
下了電梯之後，陳瑤剛喊了一聲媽媽，就被她媽媽摟進懷裡，激動的哭了。
陳師伯也流淚了。
陳瑤流著淚，用粵語安慰他們。
陳師伯夫婦流著淚點頭。
老馬給他們介紹，「師伯，阿姨，這就是項飛……」
我沖他們抱拳，「師伯，阿姨……」
陳師伯點頭，拉住我的手，向我致謝，「項飛，謝謝你……」
陳瑤的母親也向我表示感謝，「孩子，謝謝你，謝謝……」
「這是你陳阿姨……」，陳師伯給我介紹，「她叫陳玉琳……」
我點頭，「陳阿姨……」
陳玉琳摟著陳瑤，流著淚沖我點頭。
陳師伯緩和了一下情緒，清清嗓子，「……剛才天浩跟我們說了，你們還有事，得趕回長春……這次我就不留你們了，項飛啊，等你有時間了一定來廣州，有些事，我想和你談談……」
「師伯，我和瑤瑤……」，我想坦白。
「師伯明白……」，他示意我不用說，「我要和你說的，是別的事……現在不說了，你們趕緊回去，等你有時間了，一定要來廣州，到時候我和你說。」
我點頭，「好。」
他看看老馬，「你們回去吧。」
「好」，老馬沖他們抱拳，「師伯，陳阿姨，回頭再來看你們。」
他們點頭，「好。」
老馬示意我，「走吧。」
我沖師伯和陳阿姨一抱拳，「師伯，忙完了長春的事，我馬上過來。」
「好」，陳師伯點頭。
我看了陳瑤一眼，轉身和老馬走進了機場。
陳瑤默默的看了我很久，輕輕一笑，看看師伯和陳阿姨，「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