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我示意她。
「我可以和我四嬸說,我正在爭取你的支持」,她說,「這樣應該可以爭取一兩天的時間,利用這點時間,讓梁家想辦法,把梁晉生的兒子從危險中解救出來。」
「然後呢?」
「這個事情肯定要談,但直接談肯定是談不攏的,必須先打服了周紅,才有坐下來談判的可能……」
「你的意思,讓我和她開戰?」
「不是開戰,是斬首……」,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斬首?」,我詫異的看著她,「殺了她?」
「不是殺了她」,她解釋,「是讓她知道,您可以隨時殺她……」
「哦……」,我理解了,「展示一下能力是吧?」
「我不知道這有沒有可能性……」,她說,「但我思來想去,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
「哦……」,我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以周紅的實力,她要滅梁家,首選就是用殺手或是僱傭兵,其次就是用江湖上的能人異士」,她看著我,「前者對別人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但對您和馬小姐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問題。至於那些能人異士,有您和馬小姐在,諒他們也掀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
「我擔心的是她跟我們打持久戰,隔三岔五的就派殺手來,派僱傭軍來,或者是派個能人異士來。如果是這樣話,那您和馬小姐就得日夜守著梁家,什麼都不用做了,這顯然不現實……」
「如果能有什麼方法,讓她直觀的感受到,自己即使躲在國外也不是那麼安全的話,那她就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她說,「那時她將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坐下來跟您談了。」
我放下酒杯,「有道理……」
「但我不知道,您實現起來……」,她心裡沒底。
「實現起來沒有問題……」,我沖她一笑,「不過,你不能參與這個事……」
「項少爺……」,她想說話。
「你是朱家的家主」,我強調,「如果你參與進來,就算事情將來解決了,朱家人也會怪你,我不能讓她們繼續非議你。」
「可是梁晉生的兒子……」,她擔心。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說,「我自然有辦法救他。」
「那我就什麼都不做?」,她問。
「你已經做了很多了」,我拿起酒瓶,給她倒上酒,「一會喝完酒,我就去梁家,我會按你說的做,但後面的事,你就不要參與了。」
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好。」
我端起酒,碰了一下她的杯子,一口乾了。
她端起酒,猶豫了一下,問我,「項少爺,這對您來說,難度大麼?」
「前些日子有點難度」,我吃了口菜,笑了笑,「現在,沒什麼難度了……」
她這才放心了,一口乾了。
喝完酒,我讓她找了個代駕,先回去了。
我給梁晉生打了個電話,問他在不在家?
「我正在去機場的路上」,梁晉生說,「怎麼?你找舅舅有事?」
「我給您個地址,您來我家」,我說,「有點事。」
「好」,他頓了頓,問我,「什麼事啊?」
「見面說吧。」
「好,我這就過去。」
我掛了電話,叫了個車,離開了小酒館。
回到家裡,我把這個情況和馬文文以及秦沙沙說了。
秦沙沙已經換了一身新衣服,頭髮也剪成了短髮,看上去又清新,又漂亮,性感的不要不要的,尤其是那雙大眼睛,當她專注的看著我的時候,是那麼的深邃而迷人……
但是聽我說完之後,這雙眼睛亮了。
她站起來,向我請令,「師父,這事簡單,我去把那女人抓過來!」
「你能找到她?」,我問。
「不能」,她說,「但只要我能知道她的樣子,就能找到她,師父您有天眼,您可以看到她,不是麼?」
我點了點頭。
「那您讓我看到她,我就可以把她抓過來!」,她抱拳說道。
「你先坐下」,我示意她。
她很聽話,坐下了。
「憑我們的能力,找到她,制服她,這不難……」,我給她解釋,「可這事是梁家挑起來的,是他們不對在先,就算我們去找周紅,也得是梁家委託我們之後才能去,直接去,不合規矩的。」
秦沙沙不太理解,「……不合規矩?什麼規矩呀?」
「風水師的規矩,也是我們道家的規矩」,馬文文解釋,「道家與世無爭,不會主動去管人間的閒事,所以除非是有人委託我們,否則我們是不能主動去多管人間的閒事的。這件事是梁家挑起來的,現在周家要報復,梁家面臨滅門之禍,而這位梁先生是你另外一位師母的舅舅,所以你師父不能不管。但是管,我們也只是把這件事告訴他,至於去找周紅,那要等到他把這件事委託給我們,我們才能去找。這樣一來,我們才不算是管人間的閒事,才不會過多的沾惹人間的因果……」
秦沙沙看了看我。
我點頭。
她撓了撓頭,「我不太懂……師父和師母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就是了……」
我們都笑了。
我喝了口茶,問馬文文,「你覺得梁家怎麼做,周紅才能消這口氣?」
「梁家怎麼做,她都不會消這口氣」,馬文文說,「周家是開國元勛,在政界,軍界和商界深耕多年,勢力盤根錯節,歷經三代而不倒,若不是這次梁家破人家風水,至少幾十年內,他們是不會垮的。這樣的家族,無論他們做什麼,都不會覺得自己有錯,他們只信奉成者王侯敗者賊,至於做的事是不是傷天害理,他們根本不在乎。」
「根本不在乎?」,秦沙沙皺眉,「他們以為自己是誰?」
「沙沙你不懂,不要插嘴……」,我示意馬文文,「繼續……」
秦沙沙不吭聲了。
「自古以來,改朝換代者,多以造反起家」,馬文文給她解釋,「造反者攻城略地,若是成功了,那就是王侯,那就是承天道,罰昏君,再造乾坤;若是失敗了,那就是賊寇,承天道,罰昏君,再造乾坤就會變成是屠戮百姓,殺人百萬,以至赤地千里,白骨遍野,天不容,人不容,鬼神亦不容的亂臣賊子,流寇人屠……」
秦沙沙聽的很認真,跟著點了點頭。
「成者王侯敗者寇,對於這樣的家族來說,自然是不會相信什麼天罰報應的……」,我感慨,「他們只相信權力,只相信力量……」
「是」,馬文文點頭,「所以無論梁家怎麼補償周家,周紅這口氣都是消不了的。」
「那這麼說,除了制服她,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問。
「制服其身不難,難在制服其心」,她輕輕一笑,「……不過有朱煒這層關係在,要解決這個事,不難……」
「朱煒?」,我臉一熱,「你是說……」
「是」,她點頭,「冤家宜解不宜結,要是大家變成親戚了,很多事也就簡單了,不是麼?」
我尷尬的笑了笑,端起了茶。
秦沙沙不解的看著我倆,「變成親戚?師母,什麼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