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睡的特別踏實。
然而等天亮了,醒過來後,想到小棠看我的眼神,我心裡開始不踏實了。
她並沒有怪我的意思。
但她和我確實有了些許陌生感,因為我樣子變了,她需要重新適應,所以不只是我心裡不踏實,她的心裡,也不踏實了。
思來想去,我覺得不能把這陌生感留到明天,於是趕緊起床,走出了客房。
兩個女孩子早都起來了。
我樓上樓下找了個遍,沒找到她倆,來到廚房一問,岳母說她倆出去散步了。
「散步?」,我撓了撓頭。
岳母看出了我的心思,沖我一笑,「她們姐妹倆相處的很好,不用擔心……」
我尷尬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你去玩會吧」,她示意我,「她們一會也該回來了。」
「哎……」
我回到客廳坐下,搓了搓臉,輕輕的出了口氣。
這時,陸永年提著象棋,夾著棋盤下來了,「兒子,來來來!先殺兩盤!」
我起身走過去扶他,攙著他來到客廳坐下,問他,「您昨晚休息的好麼?」
「好啊」,他笑著說道,「我現在睡的可香了……」
「哦……」,我看了看廚房方向,小聲問他,「您和阿姨……」
「嗯……」,他笑著點頭。
我也笑了,點了點頭。
他把棋盤放好,拿出棋盒,交給我一盒,示意我擺棋,同時感慨道,「其實說起來,我該謝謝你……你小子有本事,把兩個女朋友都搞定了,小棠自從跟了你,心境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幫我做你阿姨的工作,母女倆談了好幾次,你阿姨這才同意不離婚了。雖說她提出要考驗我一年吧,但我對自己有信心……」
他看看我,又看看廚房,壓低聲音,「你信不信,最多半年,我就能搬回去睡……」
「我信」,我笑著點頭。
他也笑了,催我,「趕緊的……」
「好!」,我繼續擺棋。
這副棋的棋子是分開的,紅棋一盒,綠棋一盒,棋盤是黃花梨的,棋子是琥珀木的,料很好,雕工細緻,拿在手裡感覺很舒服。
擺好棋之後,他問我,「昨晚怎麼說的?」
「棋上無父子,不能讓著您」,我說,「您讓著我……」
「哈哈哈……」,他笑了,「來來來!你先來!」
「好!」
爺倆你來我往,殺了起來。
連續兩盤,我都贏了。
他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再來一盤!」
這第三盤,我讓他贏了。
岳父這才笑了,「哈哈哈……怎麼樣?薑還是老的辣吧?」
「是」,我笑著點頭,「您善於布局,這點,我不如您……」
「來!再來一盤!」
他說著就開始擺棋。
我剛要跟著擺,陸小棠和馬文文回來了。
倆人有說有笑的,見到我,都不笑了。
我站起來,「怎麼了?」
陸小棠有些尷尬,搖頭,「沒什麼……」
馬文文見我們正在下棋,走過來對陸永年說,「爸,我陪您殺一盤?」
「好啊!」,陸永年很高興,趕緊示意她坐下,「來來來,陪爸殺一盤!」
馬文文笑著坐下,示意我去陪小棠。
我點了點頭。
小棠走過來,故意不看我,挨著馬文文坐下,看他們下棋。
我把她拉起來,拉著她離開了客廳。
陸永年笑了,欣慰的看著文文,「好閨女……」
馬文文一笑,示意他下棋,「該您了。」
「好!」
陸永年拿起棋子,略一思索,落在了棋盤上。
……
來到樓上,我拉著陸小棠來到了她的房間,關上門,轉過來吻住了她的唇。
這時候說啥都沒意義,來點實在的,立馬就沒有陌生感了。
陸小棠沒有掙扎。
我們深情擁吻,吻了好久好久……
……
那之後的幾天,我們不是在赴宴,就是在赴宴的路上。
先是老許請客,感謝我們幫場。
接著是梁晉生的家宴,宴請我和陸小棠。
再然後是九爺爺那邊,說是杜文濤並沒有回西安,這些日子一直住在仁醫堂調理身體。現在身體調養好了,準備回西安了,想請我們吃個飯。
我們不能拒絕,於是我帶著馬文文去了。
那天的宴席很豐盛,是在仿膳吃的,一頓飯吃了一萬多。席間杜文濤父子連同杜旭峰挨個給我們敬酒,感謝的話說了不知道多少,但關於孫萬年卻隻字沒提。他們不提,我們也不提,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家心照不宣,都在酒里了。
喝完酒出來後,杜文濤還拉著我手叮囑我,讓我一定常去西安,說杜家以後就是我的家,我的事就是杜家的事,只要我有需要,杜家可以為我下火海,上刀山……
那天真的是喝多了。
回到家裡,我躺了整整兩天才緩過來。
這天剛緩過來,朱煒又打電話來,問我有沒有時間,說想請我吃個飯。
「吃飯可以……」,我揉著眉心說,「喝酒就算了,前天喝多了,今天早上剛緩過來……」
「我就是想請您喝酒」,她說,「不多喝,小酌一下,應該可以吧?」
「你怎麼了?」,我反應過來,「是不是遇上不開心的事了?」
「沒有……」,她說,「就是想和您說說話……」
「哦……」,我看看時間,「行,那晚上吧,我找個地方……」
「地方我找好了」,她說,「我現在過去接您,大概十一點到。」
「行。」
我掛了電話,來到客廳,「文文,我中午出去一下,和朱煒吃個飯。」
「好」,馬文文正在擦地,頭也不回的說到。
我來到她身後,接過她手裡的拖把放到一邊,把她摟進懷裡,「我說我出去吃飯,你看都不看我一眼麼?」
「我說好了呀……」,她沖我一笑,「怎麼?我說的不夠好?」
我笑了,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吻了一會,她攔住我,「……她幾點來?」
「馬上到了……」
「那你快換件衣服……」
「不用吧?」,我說,「朱煒,又不是外人……」
「注重儀表,既是尊重自己,也是對別人的尊重」,她輕輕掰開我的手,「我去給你拿衣服……」
她繞過我,走向我臥室。
我跟著她來到臥室,問她,「定好了麼?明天回去還是後天回去?」
「後天」,她打開衣櫃,給我挑衣服,「我早上給丁老爺子打了電話,和他約好了,大後天一早,咱們去他那裡。」
她拿著選好的衣服走過來,交給我,「他說他一直在等這一天,等了六十年了……」
「六十年……」,我心裡一動,「那十八天魔圖……」
「我問他了,他不肯說」,她看著我,「他說等見到你之後,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我點頭,「好!」
「換衣服吧」,她沖我一笑,繞過我,走出了房間。
我猛然間想起來,「哎!不對啊!菩沙羅昨天就該來了吧?她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