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深吸一口氣，「這人間，是有人給我設的一個局，他們不想讓我渡劫，而我要渡劫，就得打破這個局。」
「對」，她點頭，「你來人間後經歷的所有事，認識的所有人，包括五叔，白瑾姑姑，小棠，還有我，我們都是這個局裡的一環。你從千年之前就知道這一切，所以你才封印了菩沙羅，讓她守護黃金面具等待你轉世來人間。你做這一切就是為了破這個局，但你身在局裡，要破局的話，必要打破長輩們給你的束縛才行……我的意思，你能理解嗎？」
我把車靠邊，慢慢停下了。
她認真看著我，等著我後面的話。
我沉默了好一會，看著前面的路，心裡五味雜陳。
她見我不說話，嘆了口氣，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走向街邊的一家小超市。
我也解開了安全帶，靠在座椅上，長長的出了口氣。
馬文文說的對麼？
當然對。
這些話其實很犯忌諱，但她是我的女人，在她心裡，我就是她的全部，所以她寧可犯忌諱，也得把這些話說出來。
我知道她是為我好，畢竟那時距離我渡劫只有三個半月不到了，如果繼續按照當時的路走下去，我的結局幾乎是可以預見的。就像她說的，如果我順著師父的安排走下去可以渡劫的話，千年之前，我的前世也就不用安排這一切了。
道理我都明白。
我只是需要靜一靜，靜一靜……
文文很快回來了。
她給我買了包好煙，順便買了個ZIPOO的打火機，讓老闆給加了煤油之後，一起拿了回來。
她上車關門，默默的打開煙，遞給我。
我接過來，抽出一支叼住，接過打火機，打火點著了，吸了一口，降下了車窗。
她湊過來，抱住了我的胳膊。
我靜靜的看著外面，默默的吸著煙，心裡特別的安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我抽完了煙，把菸頭掐滅了，沖她一笑，「餓了吧？咱們去吃飯。」
她鬆開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我看了她一會，忍不住湊上去吻她。
她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們在車裡熱吻，如漆似膠……
吻了好一會，我停下來，抱緊了她。
「我從來不是為了給人辦事……」，我對她說，「很多次，我也感覺到自己進了一個局，一個無法突破，難以逃脫的局……我有過無力感，也想過去突破，但我身在局中，很難看清楚全部……」
她鬆開我，認真的看著我。
我握住她的手，凝視著她，「我現在很肯定，你前世就是我的戀人，你是怕我回不去，所以才陪我來的人間……所以你放心，有你在，我一定可以破開這個局……」
她眼圈紅了，噙著淚笑了笑，點頭，「嗯……」
我把她擁進懷裡，「文文……」
「陪你來人間的不只有我……」，她在我耳邊說道，「我相信小棠，陳瑤，朱煒……你身邊每一個出現的女孩子，都是陪你來渡劫的……」
「你太善良了……」，我笑了，「不可能都是來陪我渡劫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人間還是局麼？」
我鬆開她，認真的看著她，「有來幫我的，就有來害我的，這才對……」
「不管是幫你的，還是害你的，都是你的緣分」，她說，「是你的敵人也好，戀人也罷，她們也都是你的女人……」
我輕輕一笑，點頭，「嗯。」
她抹了抹眼淚，沖我一笑，「就這麼定了吧，我們不給人辦事了。」
「辦事還是要辦的」，我說，「我們已經在這個局裡了，必須按照劇本走，而且話說回來，我們現在辦的這些事是誰安排的，是他們？還是前世的我？誰能說得清？」
「那你的意思……」，她不解。
「我的意思，不管老陳他們了」，我說，「我明天就去找小棠，然後去梁晉生家吃飯，後天咱們就去長春，先去家裡看爸媽，然後去拜訪那位丁老先生。」
她明白了。
「去長春不急」，她說，「你多陪小棠幾天，菩沙羅三天後出來，我們怎麼也得把她安頓好。等忙完了這些，我們再去長春。」
「那也行」，我點頭，「那明天我和小棠去梁家，後天咱們一起吃個飯。」
她想了想，搖了搖頭。
「怎麼？」，我不解。
「我覺得我和小棠還是先不要見面了」，她說，「我們是你的兩個世界，可以同時存在，但不好有太多交集……」
「你不願意？」，我問。
「不是不願意，是不合適」，她解釋，「她是你正牌女友，你們還沒在一起，我們卻……」
她有些尷尬，「這本來就對不起小棠了，你懂嗎？」
「可是小棠不在意呀……」，我說，「她都不在意，你幹嘛這麼在意？」
「她不在意，一是因為她愛你，二是因為她尊重我」，她說，「如果因為這個，我就不在意了，那我就是不尊重她，你懂麼？」
「哦……」，我撓了撓頭，「好像……好像懂了……」
「我們是你的兩個世界」，她說，「人間不比天界，在天界，我們可以做好姐妹，可是在人間，總要有一個人陪著你過日子，不是麼？我可以為你生孩子，但將來嫁給你的，應該是小棠。你讓我們有太多交集，那你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和她更親密些？還是我和我更親密些？還是和我們都不親密？——和她親密，你會覺得冷落我，和我親密，你會覺得冷落她，和我們都親密，你自己接受不了，和我們都不親密，你根本就做不到……我說我們不合適有太多交集，就是這個意思……」
我這下明白了。
感情她是為我考慮……
細想了一下，確實是這個道理，兩個女孩子同時出現，我該對誰好一些？
對小棠好，那就冷落了文文，對文文好，那就勢必冷落小棠……
我好像沒法做到兩個都照顧到，既然這樣，確實她們沒有太多交集要好一些……
「行吧」，我點頭，「我聽你的。」
「嗯」，她點頭，「這幾天你去小棠那裡住，好好陪小棠，我身子不方便，也正好休息一下，等過幾天去長春的時候……」
我笑了。
她被我笑的臉一紅，趕緊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我笑著拉起她的手，親了一下，「我知道……」
她紅著臉，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我的意思是說，等去長春的時候，我再陪你……」
「好！」，我點頭。
她不敢看我，轉身拉安全帶，「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