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東升一抱拳,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了。
我笑了笑,轉身回屋,走進房間,把門關上了。
馬文文坐起來問我,「那狐狸去了?」
「去了」,我脫鞋上床,把她摟進懷裡,「你說這狐狸怎麼處理?是殺了它,還是把它打回原形?」
「它怎麼也是個生靈」,馬文文說,「老闆娘生性風流,不是這狐狸造成的,它吸取人精氣確實不對,但要因為這個就殺了它,也不免有些殘忍。我的意思,警告她一番,讓它知道怕,以後不敢再害人了也就是了……」
「吸取精氣修煉,難以修成正果,但卻能在短時間內,修成人形」,我說,「一般來說,妖類如果嘗試了這種方式,就很難再靜下心來,踏踏實實的去鍊氣,去吸收日月精華了。你覺得殺它殘忍,可是留著它,萬一它將來害人,那我們會不會因為今天的仁慈而後悔呢?你想過沒有?」
「你說的有道理」,她看看我,「但它畢竟沒有殺人,我們殺它,好麼?」
「那就廢去它的修為,將它打回原形」,我說,「讓它知道不走正道的修煉,隨時可能會被人滅掉,它知道怕了,估計就能走正道了。」
她想了想,「好。」
我隨即吩咐趙東升,「把那狐狸修為廢了,打回原形,警告它不許再用邪法修煉,否則它就是躲去天涯海角,你也能追上它,滅了它!」
「是!」
我和馬文文說話這段時間,趙東升已經把那狐狸抓住了。
畢竟那狐狸只有兩百年修為,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此刻他已經帶著狐狸離開了院子,來到了洞川鎮外的一座小山上,狐狸正在苦苦哀求,求他念自己修行不易,放過自己。
趙東升接到我的命令,將狐狸扔到地上,身形一閃,用拂塵壓住了它的頭。
這狐狸尚未得人形,此時的形象是狐頭人身,後面還有長長的尾巴,渾身都是黑毛,說話也是聲音尖銳,語調怪異,完全就是一隻狐狸在學人說話。
見趙東升要動手,它趕緊哀求,「道長饒命!道長饒命啊!」
趙東升臉一沉,「孽畜!你不修正道,卻走邪路!吸人精氣,傷天害理,貧道奉我家天師之命,必要將你打回原形!」
「道長饒命!……」
趙東升掐訣念咒,拂塵一甩,打到了狐狸的身上。
狐狸一聲慘叫,滾落地上,變回了狐狸的原形。
其實說原形有點勉強,它本來也沒得人形,只是現在看上去,它完全是只狐狸了。
這是一隻褐色的狐狸,體型不大,被打回原形之後,它站了起來,雙爪不住的作揖,求饒,一雙眼睛裡,滿是哀求……
趙東升拂塵一甩,訓斥道,「我家天師仁慈,饒你不死,日後你當勤修正道,不可再吸人精血,以邪法修煉。若是再犯,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貧道也能找到你,那時必將你剝皮碎骨,誅滅你的元神!」
狐狸趕緊磕頭,嗚咽著,好像再說,「謝謝道長,謝謝道長……」
「去吧!」,趙東升拂塵一揮。
狐狸小心翼翼的走向遠處,不住的回頭,確認了趙東升真的不追它之後,它一溜煙的跑進了樹林,消失不見了。
趙東升拂塵一甩,手掐指訣,「天師,貧道按您的吩咐,辦好了……」
「好」,我說,「盯著張子東,明天等我命令。」
「是!」
他拂塵一甩,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了。
我鬆了口氣,沖馬文文一笑,「睡吧。」
她點了點頭。
我躺下蓋上被子,摟著她,繼續睡了。
……
天不亮的時候,老闆娘回到了民宿。
緊接著,張子東也來了。
等我們起床,來到前院的時候,他們三個有說有笑,早飯也做好了。
見我們來了,他們一起站起來,「早!」
「早!」,我們一笑。
陳校長還沒有完全醒酒,問老闆娘,「老闆娘,麻煩您,給我來點醒酒的東西,比如醋之類的……」
「我給您做了酸辣湯」,老闆娘笑著說,「就在鍋里呢,您先坐,我給您盛。」
「謝謝啊……」
「您客氣啦!」
她看了一眼孫教授,轉身去盛湯了。
孫教授明顯已經清醒過來了,想起昨晚的事,她很是尷尬,不敢看張子東。
張子東很紳士的走過來,溫和的問了句,「你還好麼?頭疼麼?」
「沒……沒事……」,孫教授紅著臉搖頭。
「坐吧」,他給孫教授拉椅子。
「謝謝」,孫教授低著頭坐下了。
「項少爺,馬小姐,你們也坐」,張子東笑著招呼我們,「咱們先吃飯,吃完飯,去大慧寺……」
「好。」
我拉椅子讓馬文文坐下,接著自己也坐下了。
老闆給我們端來了茶水,「來來來,先喝點早茶,早飯馬上就上來。」
他挨個給我們倒茶。
張子東挨著孫教授坐下,不住的噓寒問暖,看上去是那麼的貼心。
馬文文看了看我。
我笑著喝了口茶,心說張子東你等著,等回去的……
後來回想起來,文文那天的決定真是功德無量,孫教授是個很單純的人,要不是文文要求我幫她,這個可憐的女人還有她的家,就都被張子東毀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繼續說當時。
吃過早飯之後,我們離開民宿,乘車來到了大慧寺。
此時的大慧寺,考古工作已經接近了尾聲,周圍用彩鋼搭起了圍牆,裡面也用彩鋼建了很多棚子。這裡已經被川省文物局和當地的文物保護部門接管,如果不是張子東帶路,我們還真進不去。
當然了,我也可以讓趙東升進去,把黃金面具拿出來,但那樣的話,意義就不一樣了。有些事可以怎麼方便怎麼來,有些事就不可以,就比如這件事,我必須帶著老陳進大慧寺,當著他的面把黃金面具取出來,如果讓趙東升來辦的話,那就不對了。
閒話少敘,只說當時。
張子東帶著我們通過密道走進了地宮,這地宮是我設置的,其實就是一個五十多平的地下室,中間是八寶蓮花座,上面安放著封印菩沙羅的巨型石棺,四周牆壁上,雕刻有十八天魔圖。
馬文文看得到這些浮雕,忍不住問我,「十八天魔圖?」
「你認識啊?」,我問。
「認識……不過……」,她看了看石棺,小聲問我,「菩沙羅到底是什麼人?」
「我說了我不知道……」,我小聲說。
「你知道這十八天魔圖,是做什麼用的麼?」,她指著那些浮雕問我,「你知道這十八天魔浮雕,什麼人才可以用麼?」
我看了看那些浮雕,問她,「什麼人可以用?」
「魔王……」,她看著我,「只有魔王才可以用十八天魔圖……」
「魔王?」,我皺眉,「難道菩沙羅……」
「我不知道……」,她搖頭,一指那些浮雕,「但你用這十八天魔圖來守護她,我只能這麼理解……」
我看著牆上的浮雕,輕輕出了口氣,點了點頭。
見我倆對浮雕指指點點,卻不說話,張子東有些好奇,走過來看看那些浮雕,問我倆,「項少爺,馬小姐,這些浮雕,你們認識?」
「你不認識?」,我倆齊聲問。
「不認識……」,他搖頭,「這些浮雕從未在歷史文獻中出現過,也沒有在其他考古發現中出現過……不過,有些形象,和藏傳佛教中的某些本尊很像,比如這一尊……」
他一指十八天魔中的某位魔王,「這個魔王,和藏傳佛教中的大黑天很像,專家認為,這應該是大黑天的變化之一。」
孫教授走過來,看了看牆上的浮雕,又看了看石棺,問他,「佛祖的真身舍利,還沒找到麼?」
「沒有……」,張子東搖頭,一指那些浮雕,「我們準備用X光掃描這些浮雕,看看後面有沒有暗格之類的,如果沒有,估計那傳說就是假的了……」
他看看我倆,「本來嘛,這裡是大慧寺地宮,可卻沒有看到大慧尊者的屍骨,只有一具紅衣女屍。我就說,那本書一定是後來的僧人杜撰的,這大慧寺的真相,可能和書里記載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表示贊同,「有道理。」
馬文文沒理會,轉身走到牆邊,仔細看牆上的浮雕。
陳校長走過來,看了眼他倆,清清嗓子,「項少爺,我和子東,孫靜先出去,你們好好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