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洗手間,我們看到了陳校長。
他正對著鏡子嘆氣。
見我們來了,他趕緊戴上眼鏡,「項少爺,許大師……」
「我剛才想了一下,還是得讓楊劍跟著去」,我對他說,「至於剛才那事,您批評教育他一番也就是了,沒必要開除他。」
「讓他回來吧。」
陳校長怔住了,「項少爺,您……」
我沖他一笑,走到小便池前,解開了腰帶。
「趕緊打電話吧」,老許催他,「楊助理運氣好,遇上了項少爺和馬小姐,這要是換了我,我不弄死他我跟他姓!您趕緊的吧,趁他還沒走遠。」
陳校長眼圈紅了,感激的看向我,「項少爺,我……」
「哎呀趕緊的吧……」,老許向外推他,「趕緊去打電話。」
「哎……」,陳校長抹淚點頭,轉身出去了。
我這邊也方便完了,來到洗手池前,放水洗手。
老許笑呵呵的湊過來,「少爺少年風流,鮮衣怒馬,閱盡人間春色,我老許真是羨慕您哪……」
我看了他一眼。
「您放心」,他笑著,再次向我保證,「只要是您的女人,我絕不敢,嚇死我!」
他抽了紙,雙手捧著遞給我。
我接過來擦了擦手,示意他,「我先回去了。」
「好!」,他笑著點頭,「您先回去,我隨後就來。」
我把紙扔進垃圾桶,走出了洗手間。
回到休息區坐下。
馬文文看了看我。
我沖她一笑,拿出了手機。
她示意我看門口。
我轉頭一看,陳校長正在批評楊劍。
楊劍低著頭,不住地抹淚。
「人老了,念舊了」,我感慨,「楊劍或許不值得培養,但老陳這年紀,也沒精力培養其他人了。」
「小棠這麼處理是對的」,她看看我,「她不跟你說,也不解釋,說明她對你有信心。」
我點了點頭。
陸小棠問心無愧,她無需解釋。
至於陸永年,他是為我考慮,我也很感激他。
我轉過來,沖馬文文一笑,繼續玩手機。
很快,陳校長帶著楊劍過來了。
「項少爺,馬小姐,我把他帶來了」,他看看楊劍,「還不快謝謝項少爺,謝謝馬小姐!」
「謝謝項少爺!謝謝馬小姐!」,楊劍哭著說,「我以後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喜歡小棠沒有錯」,我對他說,「但是別這麼下作,你覺得我們的感情是你幾張照片就能離間的麼?還偷拍?你可真有意思……」
「我錯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楊劍哭著道歉,「小棠名花有主,我不痴心妄想了,再也不痴心妄想了……」
「能做到?」「能!我對天發誓!」,他向我保證。
我點了點頭,接著問他,「幾點的航班?」
「十一點半的……」,他抹著淚說。
我看看時間,站起來,對陳校長說,「去領登機牌吧。」
陳校長點頭,「好!」
恰好這時,老許也回來了。
他見楊劍痛哭流涕,還不忘諷刺幾句,「行啊兄弟,膽兒夠肥的,偷拍少爺和馬小姐,發給陸小姐……」
「我……」,楊劍慚愧不已。
「我只能說兄弟你命好,遇上了項少爺,馬小姐還有陸小姐」,老許譏諷他,「你要是落我手裡,我直接就給你在人間開除了……」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楊劍的肩膀。
楊劍被他拍的身子一軟,差點坐地上,眼神里滿是驚恐。
「行了老許」,我攔住他,「別嚇唬他了,走吧。」
老許嘿嘿一笑,指了指楊劍,充滿了警告意味。
楊劍臉色煞白,趕緊點頭。
「項少爺,馬小姐,許大師,請……」,陳校長趕緊打圓場。
我們點頭,走向值機櫃檯。
老許笑了笑,跟上了我們。
楊劍緊張的看向陳校長。
陳校長嘆了口氣,叮囑他,「以後可別這樣了。」
楊劍搖頭,「我不敢了,不敢了……」
陳校長點頭,示意他,「走吧。」
……
下午一點多,我們走出南京祿口機場,見到了前來接機的李教授和她的學生。
李教授名叫李莉,三十多歲,很清瘦,戴著眼鏡,面容清秀,一身的書卷氣,陳校長說她雖然年輕,卻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古文字專家,在國際上都享有盛譽。
李莉主動跟我們握手,「項少爺!馬小姐!」
接著她又跟老許握手,「許大師。」
寒暄過後,我們來到停車場,上了她的車,離開了機場。
前往考古所的路上,李莉跟我們說起了她的那個夢。
「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的都不像是夢……」,她想起來還有些後怕,「我當時其實已經起來了,洗漱完了,看時間還早,就想躺下再休息會。剛一躺下,就看到她進來了……」
「她原話怎麼說的?」,陳校長問。
「原話就是我跟您說的那些」,李莉說,「她說感謝你照顧我這麼些日子,我的師父要來了,我要跟他去大慧寺了,特來向你告別。我當時愣住了,等反應過來,她就不見了。然後我就猛的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您之前夢到過她麼?」,馬文文問。
「沒有……」,李莉說,「三位教授出事後,她的屍體被運回了京城,黃金面具留在了所里。我知道三位教授的事肯定和她有關,所以面對那黃金面具,我也覺得害怕。好在我只是負責破譯面具上的文字,不用每天都用到面具,所以我把面具內外的文字拍下來之後,就把面具送進了庫里。後來我還是不踏實,所以每次開始工作之前,我都會焚香向她禱告,請她諒解。每隔一段時間,我會去庫里看看那面具,給那面具上一炷香……」
「給面具上香?」,老許好奇,「是您自己的想法,還是她給您某種提示了?」
「是我自己的想法……」,李莉說,「我是研究古文字的,但我也信佛,我能感覺到她在那面具上,所以,我時不時的就會給她上香。但是我上香的目的,是怕她找我,沒想到她卻因為這個直接來我夢裡了……」
「她是感謝你」,我說,「沒有別的意思。」
她見我這麼說,這才鬆了口氣。
「她能給李教授託夢,那就可以和我們對話」,馬文文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見到她就知道了。」
我點頭,「見到就知道了。」
老許湊過來問,「項少爺,馬小姐,我可以旁觀麼?」
「還有我……」,陳校長也湊過來。
「不能」,我說。
「為什麼?」,陳校長不解。
「是我們在,不方便?」,老許也問。
「你們話太多」,我說,「你們在的話,我怕你們會惹怒她。」
兩人老臉一紅,互相看了看,都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