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爺爺，您的意思，我爸爸那次被襲擊，是我爺爺安排人做的？」，杜旭峰難以置信。
「是！」，孫萬年一指杜兆龍，「你哥哥的事之後，僅僅過了兩天，你從李穎家出來的時候，遭遇了車禍。那輛貨車就是衝著你的車去的，是你小子命大，車都撞廢了，人卻只受了點輕傷。那個司機說是酒駕，其實他是收了錢去殺你的！」
他走到兄弟倆面前，「杜文濤把這兩起事件都推到了他的死對頭陳雲澤的身上，他退出江湖前，最後一戰就是和陳雲澤全面開戰，利用你們家的勢力，關係，把陳家的勢力連根拔起——可是陳雲澤被抓之後，什麼罪都認了，就是不承認派人殺過你們，為什麼？因為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不可能……」，杜兆龍不相信，「不可能！你胡說八道！就算我爸有了自己的兒子，他也不可能對我們下手！你是挑撥離間！你是挑撥離間！！」
他怒吼。
杜兆林示意他冷靜，問孫萬年，「你說那兩件事不是陳雲澤做的，是我爸做的，你有證據嗎？」
「我要是有證據，我還至於出此下策麼？」，孫萬年指著遠處的杜家祖墳苦笑，「我就是拿不出證據，所以才用這水牢困龍局來保護你們的呀……」「水牢困龍局？」，杜兆林看向我倆。
「這周圍河水自秦嶺中出來，分成兩股，合抱臥龍坪」，馬文文解釋，「河水環抱，則為水牢，這裡又叫臥龍坪，所以這是一個水牢困龍局，是個大凶之地，葬在此地，會斷子絕孫。」
我點了點頭。
「斷子絕孫？」，杜兆龍一驚，一把抓住孫萬年，「你要殺偉偉？！你要用換這風水殺偉偉？！」
「是！」，孫萬年大聲道，「我讓杜文濤把祖墳立在這裡，就是為了除掉杜旭偉，斷了他害你們的念頭！杜旭偉不死，你們就得死！我沒有力量對抗杜文濤，我只能這樣保護你們！」
「偉偉還是個孩子！」，杜兆龍怒吼，「他一個孩子知道什麼？你卻要對他下這種毒手！」
「他是個孩子！可他活著！你們就不能活！」，孫萬年眼睛都紅了，一把抓住兒子的衣領，「杜文濤那次和我談完之後，就修改了遺囑，他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杜旭偉——他都七十多了，怕自己活不到杜旭偉成年那一天，怕到時候你們不服，會對杜旭偉不利，所以才想除掉你們！你們懂嗎？」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杜兆龍怒吼，「你看過我爸的遺囑，還是他親口和你說的？！」
「我沒看過，他也沒和我說」，孫萬年推開他，一指杜兆林，「要是換做以前，有我在，他根本不敢動你們，因為他知道我的卦准，也有手段，如果他敢胡來，我隨時可以弄死他！可是我當年出師的時候，師父給我定下了規矩，過了五十九歲就要封卦，我不敢不聽！所以五十九歲開始，我就不再用卦了，後來杜文濤遇上事，懇求我給算一卦，我實在沒法拒絕，用過一次，發現自己再用卦，心就會亂。我算不出來結果，就跟他實話實說了，我說我還能調風水，但已經沒法用卦了……」
「你別說了！」，杜兆龍一指山下，「我不信你的鬼話！你滾！你滾！」
「兆龍……」
「你滾！」
孫萬年很難過，不由得看向杜兆林。
杜兆林沉默不語。
杜旭峰也低下了頭。
孫萬年苦笑著點頭，「好……我滾……我滾……但是我不能這麼滾，你們得讓我把鎮物挖出來，我才能滾……」
他轉身走向杜家祖墳。
我攔住他，「孫老師……」
孫萬年流著淚，沖我抱拳，「項少爺，求您行個方便……」
我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馬文文。
馬文文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我不再攔著了。
孫萬年抹著淚，走向杜家祖墳。
「當年你為什麼把我們過繼給他？」，杜兆林突然問，「他是怎麼逼你的？」
孫萬年停下腳步，轉過來，「重要麼？」
「重要！」，杜兆林走過來，「我們需要知道真相！知道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孫萬年嘆了口氣。
他想要解釋，看了一眼哭泣的杜兆龍，猶豫了一下，轉過來對我說，「項少爺，我的話他們聽不進去，還是請您替我解釋吧……」
杜兆林很詫異，「項少爺能幫你解釋？」
「項少爺有天眼，他能看到當年的一切」，孫萬年沖我抱拳，「項少爺，請您告訴他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心說你真是高看我了，四重天眼才能看到來龍去脈，我的天眼只有兩重，實在是……
但氣氛都烘托到這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好在我通過他，也能知道個大概。
我看了他一會，轉過來問杜兆林等，「孫老師的話，你們或許不信，我的話，你們信不信？」
杜兆林抱拳，「您說的，我們就信！」
杜旭峰也抱拳，「我們信！」
杜兆龍流著淚，也跟著點了點頭。
「那我說，你們聽不聽？」
「我們聽！」
「好」，我點頭，「那我就把這來龍去脈，給你們說一說。」
「好！您說，我們聽著」，杜兆林命令弟弟和兒子，「誰也不許亂說話，都聽著！」
杜兆龍抹淚點頭。
杜旭峰也點頭。
「今天早上您說，孫老師在您家快四十年了」，我說，「其實這只是你們看到的，實際上，他早就和杜爺爺認識，他們認識的時間，已經有五十多年了。」
他們一齊看向孫萬年。
孫萬年抹著淚，點了點頭。
「他們早就認識」，我看著孫萬年，「孫老師學道之前，曾經給杜爺爺做過幾年小弟，那時候他們經常和一些幫派火拼，孫老師這隻眼睛就是在一次大規模火併中，被人打瞎的……」
「是！」，孫萬年點頭。
「孫爺爺，您和我爺爺早就認識？那您為什麼不說？我爺爺為什麼也不說？」，杜旭峰忍不住問。
「旭峰！」，杜兆林皺眉，「不許插嘴！」
杜旭峰不敢再問了。
杜兆林示意我，「項少爺，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