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做這個族長」,她轉過來,「但我不能不為您,不為馬少爺和馬小姐考慮——我做族長,他們不會服我,尤其是我四叔,他不但不會支持我,他還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我們一家,除掉您,除掉馬少爺,甚至除掉馬小姐……以他的性格,他勢必要抹去這裡發生的一切的……」
「呵呵……」,我輕蔑的一笑,「抹去這裡發生的一切?他有這個本事麼?」
「在您和馬少爺面前,他是沒有」,朱煒看著我,「但問題是,他覺得自己有,這才是最可怕的!他太自信了,也太迷信了,自信於朱家與政界家族的聯姻,迷信那些政界家族手中的權力和這權力帶給朱家的庇護。他相信自己有這個本事可以除掉我們同時除掉你們,有這個自信在,他一定會鋌而走險的!」
「你放心,他沒這個機會了」,我一指朱家祖棺,「這祖棺內的鎮妖龍骨已經廢了一次,重新激活之後,不出三天,朱家必然遭遇大事。你四叔仰仗的那些姻親,關係,會在三天之內先後出事,土崩瓦解。他們倒了,你四叔還能威風麼?」
「他們……」,她眉頭一緊,「我們家的風水改變,他們也會跟著出事?」
「對」,我點頭,「從本質上來說,朱家的那些姻親家族能在官場上混的風生水起,相當程度上也是仰仗著朱家的風水好,尤其是那些老姻親,比如你四叔的姑姑,姑奶奶們嫁的那些豪門,她們的子孫走仕途,往往都是一路高升,有如神助。」
她想了想,點頭,「是!是這樣!」
老馬走過來,「這邪龍還真厲害,我看它比正經龍脈可好用多了,連朱家的姻親都能沾光,這勁兒得多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說,「風水也是一樣,好的風水未必效果顯著,可壞的風水卻往往立竿見影,且後勁十足。這邪龍脈雖然不能葬人,但有了這鎮妖龍骨庇護之後,那威力可就不是正龍脈能比的了。」
老馬感慨不已,連連點頭,「長見識了……」
我看了看朱煒。
「也就是說,那些家族的興盛,真的跟我家的風水有關?」,她看著我,「我家的風水一變,他們的運勢就不行了?」
「是」,我點頭,「鎮妖龍骨重新激活之後,三天之內,他們會先後出事,土崩瓦解——因為這鎮妖龍骨只庇護那個用血激活它的人以及這人的子孫,也就是你和你的子孫,你們將來姻親家族,依然可以得到這風水的庇護,但朱家現在的這批姻親家族就不行了。」
老馬趕緊跟朱煒套近乎,「朱小姐,咱們先口頭定個娃娃親,將來你有女兒,我有兒子的話,咱們做個親家……」
朱煒只顧著想自己的事情,沒說話。
我攔住老馬,「別添亂……」
「什麼叫我添亂?」,老馬不愛聽,「我這叫為子孫考慮,這會不定娃娃親,回頭再提親,人家就不答應了。」
朱煒反應過來,「啊?什麼?」
「我是說……」,老馬想說。
「沒什麼」,我攔住他,「你考慮好了麼?」
朱煒想了想,問我倆,「如果不激活,那朱家還能堅持多久?」
「沒多久了」,我一指朱為雲的棺材,「這是你老祖朱為雲的棺材,沒有了鎮妖龍骨的庇護,邪氣會通過你老祖,迅速瓦解你們家的運勢。這裡作為朱家的祖墳已經九十年了,這個格局註定了,一旦失去鎮妖龍骨的庇護,你們不會再有多少時間,長則三五天,短則一兩天,不重新激活鎮妖龍骨,朱家必有滅門之禍。」
「是啊,沒多少時間了」,老馬也說,「趕緊的,咱們先定個娃娃親,然後把這鎮妖龍骨激活,以後七十年的運氣就是你和你的兒孫們的了……」
朱煒嘆了口氣。
接著問,「……什麼娃娃親?」
「我說咱們定個娃娃親」,老馬比劃,「你我做個親家,這樣將來你閨女嫁我兒子,我們家也能出個做官的……」
朱煒很尷尬,「您這……您這想的也太遠了……」
「不遠不遠……」,老馬趕緊說,「為兒孫計,當早做打算,朱小姐,你要是沒意見,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不是,我……」,朱煒很無語,無奈的看向我。
「娃娃親的事以後再說」,我示意老馬,「你往遠處站,別在這添亂了。」
「行!那朱小姐,咱們就說定了啊!」,老馬生怕朱煒反悔,「你們抓緊時間,我去那邊等你們。」
他轉身走了。
「項少爺,他這……」,朱煒很無奈。
「他就那麼一說,你不用往心裡去」,我說道,「兒女們的事,將來自有兒女們的緣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咱們只說現在。」
她嘆了口氣,還是有些猶豫。
「不要猶豫了」,我看著她,「當斷不斷,必為其亂。你再糾結下去,外面說不定就出事了。這個時候,你要有當仁不讓的魄力,你要明白,你做族長,你叔叔們或許還能活下來,你不做這個族長,那除了你四叔家之外,你們可就都活不成了。」「為什麼?」,她不解,「為什麼我做族長,他們或許可以活下來,我四叔做族長,我們就都活不成?」
「因為你四叔有兒子,有孫子」,我說,「他有兒孫,鎮妖龍骨就不會庇護你們。而你不一樣,你尚未婚配,沒有子女,連戀愛都沒談過,所以鎮妖龍骨除了庇護你之外,也會分出餘力,庇護一下你的血脈親族。如此一來,你父母,你二叔,三叔,四叔,還有你的那些堂兄弟,堂姐妹,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都能活下來。」
「那朱家不就保住了麼?」,她看著我,「除了事業會受影響,他們人應該都可以活下來吧?」
「我不好說」,我搖頭,「這邪龍脈,首要就是一個邪字,能不能都保住,或者說保住多少,誰也不好說。但有一點,能保下來的人,年老的除了你父母,其他人活不了太久,那些孩子們若是能保下來,將來長大了,結婚了,基本也不會有後代。一句話,如今這個朱家氣運已絕,一定會斷子絕孫,唯有你這一脈,將來會子孫繁盛,興旺發達。」
「我覺得我很自私」,她噙著淚,難過的看著我,「我這麼做,很自私……」
「這不是自私」,我說,「是天選了你,有你在,朱家才能延續香火,若沒有你,朱家就真的完了……」
「就因為我進來了,而我叔叔他們沒進來?」,她哽咽著問我。
「是」,我點頭,「我喊了他們,但他們不進來,而你進來了。人存善念,天必佑之,這是天選你來繼承朱家,你就不要推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