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嘴角一笑，吸了口煙，「享福的時候，雨露均沾，遭罪的時候，就不能玉石俱焚？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們為朱家考慮，那誰為我們考慮？」
他掐了煙，認真的看著我，「遠的不說，就說現在，你要是說讓他們遷祖墳，你信不不信，朱老四出去就得滿世界宣揚，說咱們浪得虛名，沒有真本事！外面那些人懂什麼？都他媽吃瓜群眾，好事沒人給你傳，這種事，媽的天天不睡覺也得給你傳。用不了多久，我們馬家的名氣臭了，你們項家的名氣也得跟著臭了。你說為了朱老四這種人，為了朱家這樣的家族，咱們值得麼？」
「我明白你的意思……」
「而且你別忘了，那四個女孩是因為誰而冤死的」，他強調，「是朱老四！你那天還想給她們報仇，怎麼著？現在又聖母心，菩薩心，佛祖心了？佛祖慈悲為懷，但菩薩也有金剛怒目，那要看對什麼人，對什麼事。兄弟，這個事你聽我的，哥哥比你江湖經驗豐富，你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我呵呵一笑，低頭抽了口煙。
「你要是覺得為難，那你一會就上去」，他又點著了一根煙，「你是來救我們的，現在你任務完成了，剩下的事我辦！這樣在朱老四面前說起來，我們也不至於沒面子。萬一我辦不好，那也是我馬家不行，不至於連累你們項家。」
我看了他一眼。
這傢伙，跟我來這套。
「我說真的」，他裝模做樣，吸了口煙，示意我，「一會他們來了，你先上去吧。」
「行」，我點頭，「那你自己辦吧。」
他滿以為我會堅持留下來，見我順坡下驢，一時有點懵，「不是……你……」
「你說的沒錯，我是受馬師伯的委託，來救你和文文的」，我故意不看他，「我把你們救出去，就算完成任務了。至於枯井沒有水，那是你馬少爺的事，你願意管，那你就管唄。我不參與了，我去山下和文文聊天去。」
「哎哎哎……」，他一拉我，「不是……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我讓你走，你還真走啊？！你不是該堅持留下來幫我麼？咱們可是兄弟，你把我留在這，自己上去，你好意思麼？」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我看看他，「這是你說的呀！」
「我……」，他無奈，嘆了口氣，抽菸，「艹！」
他使勁抽菸。
我忍住笑，扭頭也抽菸。
「什麼叫兄弟？！」，他跟個受了委屈的娘們兒似的，自怨自艾，「遇上事了真能上，為兄弟兩肋插刀，那才叫兄弟！你說你怎麼做的？我這客氣客氣，你聽不出來我什麼意思嗎？你那天眼乾嘛使的？你不知道我怎麼想的嗎？可倒好！順坡下驢！真好意思！」
「哎哎哎……」，我警告他，「說話要憑良心，我沒來救你麼？再說了，是你讓我上去的，你現在又說這些，自己打自己的臉不疼？」
「我他媽就快沒臉了！」，他拍自己的臉，「那枯井為啥沒水？狐妖把水脈斷了！我要是不能把水脈重新疏通，我們馬家的臉往哪放？」
「那你去疏通啊。」
「我他麼倒是想，我得有那個本事啊！」
「沒那個本事你逞什麼能？」
「我沒那個本事，你有啊！」，他激動的說道，「你能控制那五個鬼道士，他們都有隔空移物的能力，咱們帶著他們上去，不就能把水脈疏通了麼？！哦，你不幫我，靠我自己？我他媽走路都費勁，你讓我自己去疏通水脈？！」
「你自己說的」，我看看他，「又不是我說的……」
「行！我自己說的！」，他無奈，「你就當我放屁了，行了麼？」
我沒理他，繼續抽菸。
他見我不說話，嘆了口氣，祭出了殺手鐧。
「不看我，你看你師伯，看我妹」，他懇求我。
「有女不嫁項家人，羞於和我們結親……」，我呵呵一笑，擺手，「甭拿你妹說事……」
老馬無語了。
他使勁抽了口煙，把煙踩滅了，吃力的站起來，「行！我就當沒你這個妹夫！艹！我自己去！」
「誰是你妹夫？」，我一指他，「別亂攀親戚啊！」
「行！」，他滿不在乎，「反正我不用渡劫，不用天界來的姑娘給我生孩子，你要是覺得陸小棠能幫你，那你就跟她生去唄！我妹別的本事沒有，可人家是天界轉世來的，既然你看不上她，沒關係，讓她跟別人唄。我做誰大舅子不是做，切……」
我愣住了，「你是說……」
「我本不想跟你說，怕說了之後，你對我妹就不純了」，他嘆了口氣，「哎……我本將心對明月，奈何明月不領情啊……」
我呵呵一笑，抽了口煙，把煙掐滅了。
他看看我，「哎，不說句話？」
「我跟文文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站起來拍拍屁股，看看他，「別做你那大舅子的夢了，免得明月不領情……」
他看了我一會，扭頭笑了，「艹……」
我轉身走向大殿。
「那你幫不幫我？」，他大聲問。
「先去找你的裝備！」
「這就對了嘛！」
他笑了，一瘸一拐的往上走，「哎哎哎……攙著我點，哎呦我艹……」
我停下來，等了他兩步，攙住他，往上走。
「你說你要什麼面子？在承德農場，孔四兒不也上了你的身？」
「什麼叫上我的身？那是我把她吞了好不好？」
「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那是我控制她，你這是讓女鬼控制我！能他媽一樣麼？！」
「哈哈哈……」
「艹！」
……
進入奉天殿，我們很快找到了他的包。
我幫他撿起來，交給他，順便看了看這大殿。
「甭看了，都沒完工」，他催我，「咱們去外面商量一下疏通水脈的事。」
我哦了一聲，回來攙著他走出大殿。
「你這樣真沒法去疏通水脈」，我說，「我看還是……」
「不用！」，他趕緊拒絕，「你扶我去那邊坐下，我靜坐一會就好！」
「來得及麼？」
「半個小時，足夠了！」
我略一沉思，切換視角，瞬間來到了狐仙廟門口。
女鬼站在門內，冷冷的看著門口。
朱家三兄弟在朱煒的帶領下，硬著頭皮走進狐仙廟。
朱乾坤還好，見到女鬼只是腿一軟，差點沒摔倒。
朱乾巽和朱乾宇就不同了。
朱乾巽見到女鬼，直接臉色煞白，雙腿不住地哆嗦，褲子也濕了。
朱乾宇腿一軟，趕緊拉住了朱乾巽。
哥倆一齊坐到了地上。
朱煒想上前攙扶他們，被朱乾坤攔住了。
「小煒，你是女孩，不要摻和這事……」，朱乾坤轉過來，看著女鬼，哆嗦著抱拳，「我是朱家的當家人，有事，你跟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