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旗本聯盟」對青登的報復,青登入

  第359章 「旗本聯盟」對青登的報復,青登入獄,眾女俱驚【5000】

  江戶,桶町,小千葉劍館——

  呼哧!呼哧!呼哧!

  竹劍劃破空氣的聲音,富有節奏地迴蕩在道場中。

  一襲上白下藍的劍道服的佐那子,站在空無一人的道場中央,反覆練習著日本劍道里最基礎的技術動作:素振。

  裙擺下,皮膚白皙、腳背飽滿的一雙裸足好看極了。

  和煦的陽光從窗戶灑落,映亮了佐那子從絕美的臉蛋到粉嫩的脖頸涔涔而下的晶瑩汗珠。

  她像極了一台程式完美的機器人。

  每次握劍的力度、每次舉劍的高度、每次揮劍的幅度,都仿佛是經過了精心的設計,永遠是那麼地精準無誤。

  毫不出錯地連續素振……佐那子紮實的劍術基礎與深厚的實力底蘊,可見一斑。

  隨著時間的推移,日影不著痕跡地偏斜。

  在汗水漫過佐那子的衣領,漸漸開始濡濕她那高高隆起的胸襟時,她總算是因順利完成預定的練習目標而放下手裡的竹劍。

  「很好……狀態不錯……」

  這般嘟囔過後,她走到道場邊沿,拿過水瓶與汗巾,一邊休息,一邊眺望窗外的天色。

  「今天的天氣可真冷啊……」

  ——說起來……從今日開始,橘君的新年假期就正式結束了呢,他現在應該正在火付盜賊改的衙府內緊張地工作著吧。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沒有穿得暖和一些呢?

  此念一出,佐那子怔了片刻。

  緊接著,她就像是想要甩掉額上某物似的用力搖頭。

  束在其腦後的垂及腰間的高馬尾,隨之飄散、飛揚。

  ——不好不好!千葉佐那子,你怎麼又在胡思亂想了!

  佐那子以一種第三者般的口吻,在內心冷酷地正色道:

  ——橘青登有沒有注意保暖,這與你何干?

  ——摒棄瑣念,接著練劍吧!

  佐那子長吁一口氣,表情與心緒恢復平靜。

  她重新端起竹劍,準備回到道場中央繼續練習素振。

  卻在這時,道場外響起急促的足音。

  「佐那子!佐那子!不好了!不好了!」

  千葉重太郎滿臉焦急、氣喘吁吁地推開道場的大門。

  佐那子精緻的眉宇間,頓時浮現出不快的陰影。

  她最不喜歡有人干擾她的練習了。

  不過,她的心裡也清楚,千葉重太郎一臉著急地奔來找她,定是發生啥大事了。

  於是,她快聲問道:

  「兄長,怎麼了?」

  千葉重太郎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潤濕乾涸的喉嚨,幾滴汗珠快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到地了,他也顧不上擦。

  「佐那子!橘、橘君他被官差進牢中了!」

  啪嗒。

  竹劍掉地。

  佐那子那本來是穩重堅定的目光,瞬間變得空洞且茫然。

  似乎正愣愣地望著前方的什麼東西,又像是什麼東西也沒有看,神情呈呆滯狀。

  足足過了好半晌,佐那子才重新拾起女武士的矜持。

  「兄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佐那子跨過腳邊的竹劍,一個箭步奔至千葉重太郎的跟前。

  「為什麼橘君會被官差逮捕?」

  ……

  類似的光景,出現在江戶各地……

  ……

  江戶,千事屋——

  「嗯嗯哼哼~~」

  木下舞一邊哼唱著隨興而作的小曲,一邊給大橘貓多多梳理毛髮。

  嘩啦。

  突然,鋪門開了。

  「啊,桐生先生,歡迎回來!咦?桐生先生,你怎麼一臉嚴肅的?是菜市場裡的蔬果又漲價了嗎?」

  「……少主。」桐生不動聲色地將手裡的菜籃子隨意放到一邊,「伱冷靜地聽我說——」

  ……

  江戶,西洋人居留地——

  「什麼?勒羅伊小姐,你說得都是真的嗎?師傅被投入大牢了?」

  艾洛蒂不顧地板的冰涼,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沒有著襪的一對嫩足大大咧咧地直接踩在地上。

  勒羅伊見狀,急忙道:

  「小姐!地板很冰,你這樣會著涼的,請回到椅子上或者穿上襪子!」

  「我的身體還沒有虛弱到僅僅只是光腳踩地就會著涼的程度!別管我的腳了,你快給我說說,師傅是犯什麼罪了嗎?為什麼他會被押進牢獄裡?」

  ……

  江戶,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試衛館——

  「喂!原田君,你快點說清楚!」

  總司一時心急,雙手下意識地抓住原田的衣襟,用力搖晃。

  近藤、土方、齋藤、永倉……試衛館上下眾人人,此時皆齊聚在原田的身周。

  「總司,冷靜一點。」

  一隻大手冷不防地落在總司的右肩頭。

  「你這樣子,是要原田怎麼說話?」

  「土方先生……」總司轉過頭,看了身後的土方一眼,然後咬了咬下唇,鬆開原田。

  「原田。」土方前踏一步,站到原田的正前方,「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這個……」原田面露苦惱,「我知道得也不是太多啊……我只是在出去遛彎的時候,於偶然間從路人那兒聽聞到隻言片語而已。」

  「沒關係。」土方說,「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那就……橘先生現在正被關押在小傳馬町的大牢里,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罪名似乎是『濫用職權,枉殺隊內將士』。」

  「濫用職權?枉殺隊內將士?」土方沉吟,「換句話說,橘君是因為取了某人的小命而被官府逮捕的咯……原田,你知道橘君殺的人叫個什麼嗎?」

  「啊,這個我有印象,我記得那個人似乎是在什麼羽來著……」

  原田將雙臂抱在胸前,全神貫注地思考,臉龐憋得通紅。

  「不行……我好像想不起來……」

  正當原田想要放棄之時,他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齋藤身上的紅色羽織。

  頃刻間,他的雙目圓睜。

  「啊!我想起來了!是赤羽!被橘先生殺掉的那人叫赤羽小一郎!」

  ……

  ……

  居家禁閉、流放與死刑是江戶幕府的司法體系里的主要刑罰,原則上沒有「關你多少多少年」的「懲役刑」。

  小傳馬町的牢屋敷是幕府所設的最大規模的監牢。

  被捉拿的嫌疑犯在奉行所接受簡單的問訊後,被認為有犯罪可能的隨即被送往牢屋敷,以接受進一步的審訊與調查。

  也就是說,牢屋敷是收容還未受到判決的囚犯的拘留所或關押所。

  但同時,在牢屋敷也設有刑訊室。因此,在審訊調查的過程中,可以說是帶有懲罰性的。

  小傳馬町的牢屋敷分為東牢和西牢,在其內部又細分成幾個區域,依囚犯的身份和性別而決定收監的場所。

  旗本武士被關在揚屋敷。

  御家人、僧侶、神職人員和醫生等被關在揚屋。

  其他的普通町人、農民、浪人等則被關在東西兩處的大牢、二間牢和百姓牢。

  女性無論其身份,均被關在西邊的揚屋,故稱女牢。

  雖說關押的都是未被治罪的嫌疑犯,但牢屋敷里的生活格外艱苦。

  因衛生條件差,患病後不治身亡死於牢中者不在少數。

  對普通老百姓而言,小傳馬町的牢屋敷就是一個「人間地獄」。

  ……

  ……

  江戶,小傳馬町,揚屋敷——

  「你到底有沒有和菊田屋的老闆娘通姦!還不快快招來!」

  「大、大人啊!冤枉呀!冤枉呀!我真的是無辜的啊!老闆娘說她家的水渠堵了,請我去她家通水渠,那天我一直待在老闆娘家的廚房裡,沒去過任何地方,更沒去過老闆娘的房間!我真的沒有做出任何為人所不齒的事情啊!」

  「哼!我們在菊田屋的房間裡發現了你的兜襠布,鐵證如山!你居然還敢狡辯!來人啊,往他的腿上再加一塊石頭!」

  「等等、等一下啊!不要呀!不要呀!我的腿快不行了,求求你們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慘叫、悲鳴、呵斥、哀求、怒罵……由這些聲音組成的「交響樂」,持續不斷地彌散在牢屋敷的空氣中。

  青登本想閉目養神,可外頭實在是太吵了。

  養神……肯定是養不下去了。

  無奈之下,青登索性睜眼起身。

  隨著眼皮的抬起,陌生的天花板赫然映入青登的眼帘。

  「這榻榻米躺著還挺舒服的……」

  像江戶這種階級高度固化的社會,其一大特徵就是「生活中處處顯階級」——哪怕是坐牢也不例外。

  最高等的監牢,即青登現在所住的專門關押旗本武士的揚屋敷,那叫一個豪華啊!

  不僅單人單間,而且環境乾淨、空氣清新。

  榻榻米、被褥、便桶……各種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相較而言,最低等的百姓牢……青登以前仍在奉行所的「三回」里奉公時,曾去過幾次百姓牢。實話講,去過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百姓牢里的空氣仿佛凝成膠狀,又濕又黏又臭。

  一間牢房裡關十幾個人是常態,關二十個人、乃至三十個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對於百姓牢,幕府採取的是「以犯人治犯人」的管理方式。

  簡單來說,就是在每間牢房裡選一個人當「老大」。

  牢房裡的一切大小事,皆由這個「老大」來負責定奪。

  幕府的如此做法,讓百姓牢里的每一座牢房都是一個小型的社會。

  有社會,自然就有等級與霸凌。

  不肯向牢房裡的「老大」獻媚,進而慘遭羞辱與欺壓——此類新聞,可謂屢見不鮮。

  許多死在百姓牢里的人,不是病死的而是被牢房裡的其他人給折磨死的。

  由此可見,住在舒服寬敞的揚屋敷里的青登,是多麼地幸福。

  「喂,小兄弟,我認得你!」

  這時,青登突然聽見有人在喊自己。

  他循聲望去,只見斜對面的牢房裡,一員體格強健的壯漢,一邊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一邊抱臂道:

  「你是那個『仁王』橘青登,對不對?」

  「沒錯。」青登爽快承認,「我就是橘青登。」

  「啊哈!真的是你!」壯漢驚喜道,「打從你被獄卒們送進來時,我就覺得你很眼熟,想不到真的是你!」

  「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宮部響太郎,請多多指……啊,抱歉,我好像說了句愚蠢的話,對我這種將死之人而言,說什麼『請多多指教』,未免過於滑稽了。」

  「將死之人?你犯什麼罪了?」青登問。

  雖然揚屋敷的居住條件很好,但著實是缺乏娛樂。

  旗本武士的數量本就很少。基數不大,那麼犯罪入獄者自是不會多到哪去。

  至少在青登的目力所及之處,除了他本人與自稱宮部響太郎的壯漢以外,再也看不見其他的入獄者。

  能陪青登解悶的人,就只有這位現在正朝他搭話的宮部響太郎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和這人聊一聊吧……青登心想。

  「也不是啥大罪。」

  宮部響太郎聳了聳肩,語氣淡定,仿佛在講一件別人的事情。

  「我這人也是倒霉,不幸娶了一個淫婦。」

  「淫婦趁我外出時,邀了3個野男人進家。」

  「被我撞破此事後,淫婦直接跪在地上懇求我的原諒。」

  「哼,原諒?我若原諒了她,那我的臉面何在?我的武士尊嚴何在?」

  「我沒理會淫婦的求饒,直接拔出我的家傳寶刀,把淫婦和她的那3個姦夫統統剁了。」

  宮部響太郎在自己的脖頸上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本來,幕府下達給我的判決是斬首示眾。」

  「幸而有親友的相助,刑罰最終減為了切腹。哈哈哈,實在是太幸運了,能以武士之姿堂堂正正地去死,在下已了無遺憾。」

  對武士們來說,任何非切腹的死刑都是屈辱的。

  因此,江戶幕府的「勒令切腹」與古中國的「賜三尺白綾」的性質是一樣的——上頭的人開恩,讓你死得體面一點。

  「橘先生,你呢?你又是犯了啥罪?」

  興許是站得累了吧,宮部響太郎身子一矮,側躺在榻榻米上。

  見宮部響太郎坐得如此隨意,青登也不再端著姿態,直接一屁股坐下,然後仰面朝天,雙手枕在腦後,兩腳一伸一搭,翹起二郎腿來。

  瞧瞧青登的這副模樣,哪有半點蹲監獄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來度假的。

  「我也沒犯啥大罪。」

  「哦?難不成你也是痛宰姦夫淫婦?」

  「那倒不是。我還沒有結婚呢。」

  「那你到底犯了啥罪?」

  「就只是幹掉了一個陣前抗命的**而已。」

  「哈啊?斬殺陣前抗命之人……這不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嗎?何罪之有?」

  「是啊,只不過……我所殺的那人背後的家族,似乎有點能量。」

  「你殺了誰?」

  「赤羽小一郎。」

  「赤羽?赤羽家的赤羽小太郎嗎?」

  宮部響太郎一個骨碌從榻榻米上坐起身,兩眼圓睜。

  「橘先生,你管這叫『沒犯啥大罪』?殺旗本……你的麻煩大了啊!」

  方才,在被一票官差包圍,並聞知自己要被逮捕時,青登疑惑極了。

  然而,他並不是為「為什麼會被捕」而疑惑。

  而是為「是因為哪件事被捕」而疑惑。

  絕大部分外人都並不知情,但青登自己心裡清楚:促使幕府對他下達逮捕令的原因……還真不少。

  比如:與貓小僧互為搭檔,以「狐小僧」的身份從事義賊活動。

  再比如:數日前,公然毆打若年寄的兒子。

  再再比如:在去年年底的「甲斐山賊討伐戰」中,斬殺了一直與他不對付、竟然敢於戰事最緊張的時候明目張胆地違抗軍令的赤羽小一郎。

  雖然與貓小僧……也就是木下舞結為了「怪盜雙俠」,但出於容易對付的小魚小蝦要麼是已經被教訓一通,要麼是懾於木下舞的威名而逃出江戶的緣故,青登已經好久沒與木下舞一起去伸張正義了,所以幕府不太可能在近期發現青登就是狐小僧。

  至於第二點……這也不太可能。

  青登不認為板倉家敢向他叫板。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最後一個最有可能性。

  青登對前來逮捕他的人詢問一通後……果然如此。

  果然是赤羽家的人聯合其他的旗本家族來報復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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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