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始源魔法

  阿庫西斯教團總部。

  這裡稍顯清冷，沒有往日的熱鬧，甚至走在教會的領地內，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這也是當然的。

  總部的教徒全都被林安排到雷布恩家的領地去了，不，不僅是王都的教徒，王國境內所有的教徒全都被送到雷布恩家領地去了，留下來的只有寥寥幾個人。

  畢竟實在不知道接下來王國還要面對什麼危險，把教徒安置在雷布恩領地還能稍微放心一點。

  推開教會的大門，耳邊傳來問候聲。

  「歡迎回來，林大人。」

  「是莫妮卡啊。」

  林對著低頭對自己行禮的莫妮卡隨意打了個招呼，這位一直被他安排在要塞都市當旅館老闆娘的大美人，現在穿上教徒的衣服凹凸有致別有一番滋味。

  「葛傑夫呢？」

  「戰士長閣下被送入房間裡了。」

  「是嗎，我知道了。」

  葛傑夫不願意復活，但林還是自作主張的保留了可能性。不僅是為了他，也是為了他效忠的國王大人。

  林的復活魔法確實有限制——只能在死亡一天之內復活，但卻可以用魔法道具將遺體的時間停滯，待需要時便可以復活。

  王國毀滅已經近在咫尺了。

  他能夠看見，名為死亡的陰影徹底將王國籠罩，想要王國保留最後的火種，很可能需要葛傑夫的幫助。

  「我的兄長，雷布恩侯呢？」

  「回領地去了。」

  「是嗎。」

  早在戰爭開始前，雷布恩侯拿到軍隊指揮後，就表示等這次戰爭結束要回家修養一陣。

  除了因為跳反暴露身份外，還想要暫時脫離王都的權力漩渦明哲保身。當然，更多的是因為這是一場明知道會敗還不得不開戰，讓眾多士兵死亡的殘酷讓他自責。然而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兄長肯定很自責吧。儘管我已經魔法暫時穩定了他的精神，可畢竟面對那種可怖的怪物。」

  林微微嘆口氣。

  信仰系魔法可以治癒身體的傷口，可精神上的創傷卻沒有辦法撫平，更別說始作俑者還是那個魔導王安茲·烏爾·恭了。

  有【花】以及眾多優秀的阿庫西斯教徒治癒，他的精神應該暫時會得到壓制吧。

  「國王大人那邊呢？」

  「國王大人很是自責，並且由於這次貴族派以及擁王派損失慘重，讓出領地的提案很輕易就通過了。」

  「這種事我知道，我是想說……不，算了，沒什麼。」

  可能國王也沒想到吧，本以為只是普通的裝模作樣小打小鬧，沒想到直接捅了老窩……只不過是被人捅呢。

  損失十八萬大軍，損失眾多王國精銳，損失戰士長，甚至損失了兒子——大王子目前生死不明，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次戰爭結果如何，他都必死無疑。

  只是現在國王大人不能倒下，否則沒有立下任國王就駕崩，王國會更加混亂不可控，所以才沒有人告訴他這個殘酷的事實。

  「公主殿下呢，有什麼表態？」

  「沒有。」

  「你是說……沒有？」

  林緩緩轉頭。

  緊蹙的眉頭似乎很困惑。

  仔細想想，現在貴族派不成氣候，擁王派萎靡不振，現在不正是平民派揭竿而起的最佳時機嗎？

  總不可能因為那麼做很可能逼死國王，所以才隱忍不發吧？

  林可不相信她是那麼重視親情的人，畢竟大王子的死是她一手促成的。

  「另外，鮮血帝傳來了信息……通過阿庫西斯教徒的情報網。」

  「果然在開戰前就被他抓到尾巴了嗎。我還以為已經夠重視他了，沒想到還是小瞧了……算了，就算沒被發現也沒用，那樣的強敵僅憑人類是無法反抗的，大概他沒有那麼做是在給我傳遞信號吧。只是我太蠢，又或者太隱晦，沒懂而已。」

  林沒說的是，就算懂也沒用，他是無法阻止帝國與王國開戰的。不僅是他阻止不了，鮮血帝同樣阻止不了。和之前設想的一樣，鮮血帝也是身不由己。

  「他傳來的消息，該不會是商量對抗魔導王吧。」

  「是。在來信中他希望林大人能去商談，並且他還邀請了斯連教國的火與風的神殿長。」

  「讓他去死。」

  「……誒？」

  「哼，在出賣王國後還敢大言不慚的遞來邀請，假惺惺的是覺得自己站在人類這一邊，自己才是受害者嗎？想引起仇恨，把我們當白痴，真是打了個好算盤啊。」

  林對鮮血帝嗤之以鼻。

  不得不承認，他的政治手腕高明，把林當成試探的棋子同時還能拉教國與聖王國下水。

  贏，是他這個組織者獲得最大的名聲；輸，他也可以轉頭撇清關係明哲保身。

  畢竟他現在名義上是安茲·烏爾·恭的附屬國，再加上無論如何王國沒有了有生力量都會被吞下，就是到時候看誰吃的多罷了。

  噁心的傢伙。

  ——別誤會，這對是將其看作是對手的林來說，是最高級別的褒獎了。

  那個精於算計，把所有親人全部殺死又渴望親情的傢伙，現在說不定正為了該如何對付安茲·烏爾·恭而掉頭髮呢。

  說到安茲·烏爾·恭。

  「要塞都市……不，現在應該是魔導王國怎麼樣了？」

  「是，原本治理耶·蘭提爾的王國官僚紛紛逃逸，不過目前並沒有出現任何暴亂事件，居住在那裡的居民也沒有受到壓迫，聽說是漆黑英雄莫莫閣下與其周旋的原因。」

  「是嗎，不希望用恐懼統治嗎？莫莫先生在其中起到很大程度的作用，但我不覺得是魔導王對他有所忌憚。那樣的強敵，不是人類能抵抗的，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讓阿庫西斯教徒再次潛入那裡，時刻觀察安茲·烏爾·恭的一舉一動。」

  既然對方不會無緣無故對居民出手，那反過來也可以讓他利用一下。

  「對了，莫妮卡你不許去。」

  「遵命。」

  要說莫妮卡對要塞都市沒感情是不可能的，不管是最落魄的時候還是最輝煌的時候，要塞都市裡到現在都流傳著她的傳說。

  「還有，過幾天魔導國的使者團會來訪。」

  「不去。」

  本身就是神官的林要去面對惡魔，而且還是殺害好友之人的下屬，他怕自己忍不住當場把那些傢伙淨化掉。

  引發社交問題就不好了，會讓本就遭重的王國雪上加霜。另外與那些不願意出力只想著拿好處的骯髒貴族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對了，有塞巴斯先生的消息嗎？」

  「……很遺憾，我們並沒有找到塞巴斯先生。」

  「是嗎。」

  塞巴斯是曾和他一起搗毀娼館、拯救王都驅逐惡魔的夥伴，而且對方實力不俗。老實說，比起反而可能會成為束手束腳的王國大軍，林更希望能再次湊齊塞巴斯以及莫莫和娜貝的斬首小隊組合。

  說不定他們四個就能正義群毆了安茲·烏爾·恭了呢？

  只可惜，不管是王國還是帝國又或者是教國，都沒有找到塞巴斯的蹤影。

  那個人總不可能跑去聖王國了吧？

  該說是太過巧合，還是塞巴斯對危險有著敏銳的感知，他一下子就沒有蹤跡了。

  「菈萩絲呢？」

  「艾因多拉小姐目前沒在王都，應該在做任務吧。」

  惡魔入侵王都事件中，蒼薔薇所屬的格格蘭和緹娜都被殺死，復活後的她們為恢復實力去修行了，連帶為了增強尼納的實力，讓她成長為和她們一樣的強者。

  不曉得她們是否知道王國慘敗的事。

  冒險者是不能介入國家與國家的戰爭的，這是冒險者公會定下的鐵律，也多虧了這一條規則才讓她沒用做困難抉擇。

  不，就算允許也大概不會答應幫忙吧，畢竟菈萩絲肯定也和林一樣，以為不過是每年一次的軍事演習。

  也幸好她沒有加入，否則林也不知道後果會如何。

  其實在卡茲平原的戰爭……不，應該說虐殺才對，有許多平民死去。雖說如此，王國也並不算是受到了致命的傷害。

  王國的人民約九百萬，而戰死者僅是其中的十八萬，可以說只有出現2%的受害者而已。雖然這麼說可能不好聽，但是死了也不會帶來多大的困擾。

  可就算如此，死掉的是男性，而且還是年輕力壯的成年男性。往後王國的日子會很困難吧。

  「林大人。」

  在林抬起頭，看著沒有雕刻女神容貌的雕像思考時，身後傳來莫妮卡的詢問。

  「——您能打敗安茲·烏爾·恭嗎？」

  「怎麼，你也對他感到害怕了嗎？」

  「是，很害怕。」

  私底下莫妮卡不會逞強，倒不如說如果在接到這種情報後不害怕，林反而要覺得她不正常了。

  「以人類來說，不行。」

  林自然也如實相告，這時候就算說行也不會被相信。

  莫妮卡微微低頭，接受了這個沉重的事實。

  「但是，並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到底該怎麼辦？」

  她猛然抬頭，忍不住詢問。

  人就是這樣的，在沒有安全感的時候想要找到寄託，她與布萊恩和克萊姆一樣。

  然而林卻問道：「莫妮卡，伱說魔法到底是什麼呢？」

  「……誒？」

  「魔法是可以創造不可思議的力量，階級越高的魔法帶來的威力越是巨大，而偏偏人類是無法超越第六階級魔法的。」

  「是……」

  這是不爭的事實，在這個世界人類就是最弱的種族。

  「這又是誰規定的呢？不，我並不是說人類只能使用到第六階級魔法的事，而是想說是誰推行了魔法的階級並將它劃分呢？」

  「是八欲王……？」

  莫妮卡說出來後看著林的表情。

  這是幾乎每個魔法吟唱者都知道的事，畢竟魔法就是從五百年前的八欲王時代流傳而來，可林這麼問反而讓莫妮卡不自信起來了。

  「就是八欲王，你沒說錯。」

  林給予肯定，又接著問道：「那麼，問題出現了——在這之前，所使用的是什麼魔法呢？這裡並不是在單只人類，不，就算是人類也沒關係。比如六大神，他們用的是什麼魔法呢？還是說，他們用的不是魔法呢？」

  「咦？」

  莫妮卡被繞的有些糊塗。

  這還是林在教國時發現的，那個女人——絕死絕命是被占星千里稱作是神人的來著？就是六大神與後代交雜的血脈返祖，神人有很多，但實力最強的就只有絕死絕命了。根據林的判斷，她很可能比塞巴斯還要強。

  當然，那個因為害怕被周邊國家忌憚而被教國隱藏起來的女人，是不可能幫忙對付安茲·烏爾·恭的。

  咳咳，扯遠了。

  「莫妮卡，你知道龍王……不，準確的說，應該叫他們真龍王嗎？」

  「龍王？是王國雪山的嗎？」

  莫妮卡知道龍王，畢竟龍這種生物從生下來就站在食物鏈頂端，在王國的北邊雪山里就有龍王存在，每隔幾年機會來破壞王國周邊的環境。

  「那僅僅是龍王，我說的是真龍王。」

  「真龍王？」

  「龍王與真龍王，儘管只差了一個字，可真龍王卻能吊打所有的龍王。因為，它們會使用一種魔法——始源魔法。倒不如說，正因為會始源魔法，才被稱為真龍王吧。」

  「始源魔法……是什麼？」

  「不知道。」

  林無奈地搖搖頭。

  他並沒有故意隱藏，都已經說到這兒了，也沒必要故意賣關子。可實際上，他確實不知道始源魔法到底是什麼。教國的那些老傢伙，把相關的情報保護的死死的。

  「雖然不知道，但我猜始源魔法就是八欲王之前，這個世界原本的魔法。」

  情報太少了，哪怕是他也無法將世界的發展串聯在一起。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莫妮卡恍然道：「您是想說，如果能夠學會始源魔法或者找真龍王幫忙，就可以阻止安茲·烏爾·恭？」

  「不知道。」

  林再次潑涼水。

  「那到底是……」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學會始源魔法，也不確定真龍王會因為王國戰敗就與安茲·烏爾·恭為敵，但我有著另一個，也是脫離了現存的魔法體系，有著可能超乎想像的力量的存在，而且還很克制不死者。」

  目光落在女神的雕像上。

  毫無疑問，林要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女神身上了。

  (本章完)